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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如果……
    余歌走过来,坐下:“麻烦沈特督办理相应手续了,因为宣传署人手不足,所以我需要借调一些人员去宣传署。”

    沈度垂眸,呼吸稍重:“特督局尊重一切意愿,无法强迫任何人,调遣需要协理署的书面调令。”

    果然难啃。

    余歌看向对面容色冷如霜雪,高大俊美的青年,视线上下打量着,向后靠,陷入椅子内,头稍仰,刻意露出脖子的纱布。

    “特督局是拒不配合是吗?”

    “余署长是来逞威风?”沈度冷淡抬眼,目光直直看着那双明亮眼眸:“特督局尊重所有人。”

    没有刚见面时的冷淡,今天的沈度显得很奇怪。

    他往她伤口看了好几次,是愧疚吗?

    “包括沈度特督?”

    余歌试探的话一出口,沈度的呼吸稍滞,他定定地看着余歌。

    余歌看着他骤然急缩的眼眸,灵光闪过,缓缓笑了。

    沈度有些难以思考,脑中像是有两个人在争吵。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抬眼就看到面前人紧盯着他,平和笑容带着微微的压迫。

    仿佛锁定猎物的猎手。

    “沈度特督要来吗?”

    来!

    沈度几乎要脱口而出时,理智瞬间回归。

    来什么?去哪里?是要他吗?

    为什么要他?

    他们已经是死敌了,不可能和平相处了,她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有宋静深了吗?

    想到那天看到的,宋静深温柔体贴的询问,没了隐藏在温和面具下的冷淡和距离,与她全然的亲密无间,沈度的胸腔心脏便酸得缩成一团,难受折磨。

    他算什么?

    “余署长请吧,我这边还有要事。”他移开目光,刻意冷淡的嗓音无不揭示了他对余歌的嫌恶,让余歌又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

    “二级特督,没出外勤,能有什么要事?”

    “审问奸细吗?”

    短短四个字,让沈度不受控制地回忆起第一次和余歌的见面。

    那也是他和余歌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他铐住余歌的手,拽着铁链,轻而易举地使她跌撞到怀中,额头磕到他的肩章上。

    手一拢,将人抱住,就能恰好完美地嵌入他的怀中。

    回忆中,只有他和余歌,没有宋静深。

    只一瞬的恍惚,沈度立即收回心神,冷静看向余歌:“特督局机密,不便外传。”

    “如果余议员诚心邀请我,我非常对宣传署的署长位置非常感兴趣,就不知道余议员舍不舍得割爱?”

    余歌神色自若:“署长位置不是小事,这是议会共同决议的,沈特督找错人了。”

    “余署长也找错人了。”

    沈度声音冷彻:“特督局尊重每一位特督的意愿。”

    看他死咬着不松口,余歌收敛了笑意,站起身,居高睥睨他,那一瞬间的冷淡,让沈度心一颤,又抿唇硬着对视。

    余歌没了兴致,一言不发,径直转身就走,离去时的背影,和停车场那一幕极其相似。

    沈度蓦然站起身,椅子吱呀陡然发出尖锐的声响,像是他无声的痛嚎。

    他紧盯着余歌的背影,恍然想起那一天。

    那一天,如果他没扔掉那串钥匙,那后面订婚的,会不会是他?

    那一天,如果他没有强硬拦下余歌,后面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争锋相对了?

    但他不会做出第二个选择,就像现在。

    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门被拉开的瞬间,他颓然摔进了椅子中,静静地看着余歌打开门。

    拉开门,她似乎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谁在这里?

    谁?

    沈度身子前倾,目光专注地投向门口。

    余歌停住了声音,走出去,关上了门。

    是宋静深?方池?纪宴?李颐?

    不不不,不该去想,他应该……谁在这里?

    谁来接她?是谁?是谁是谁是谁?

    疯狂扭曲的字符充斥着沈度的大脑,他几乎无法思考,急切地索求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几次深呼吸,要控制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目光扫到呼叫仪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急促站起身,走过去。

    门外接待室,代表着沈度的呼叫仪响起,刚送走人的接待员立即快步上去,接通呼叫仪。

    是要咖啡?还是要进去打扫办公室?

    接待员接起呼叫仪,恭敬问好:“日安,沈特督,请问是要打扫办公室吗?”

    “不——”电子扭曲的声音过于压抑,仿佛在忍耐着什么似的,“刚刚是谁来了?”

    “什么?”接待员有些不解,“除了余议员以外,并无其他人员来访。”

    “我问是谁来接她!是谁在这里!!!”近乎崩溃的咆哮传了出来,接待员被吓得将呼叫仪拿远一些,才谨慎道。

    “是张指挥。”

    话音刚落,呼叫仪嘟地一声挂断,接待员愣愣地看着,犹豫着要不要此时进去收拾茶具时,沈度办公室的门猛然打开,高大人影大步而出,直奔刚才余歌消失的方向。

    余歌和张道清坐着电梯下到一楼,他极其自然地跟着余歌走到了车旁:“学姐宣传署的人手足够吗?不够的话,军部也有一些人,可以调遣过去。”

    余歌听了,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他:“张议员知道你来吗?”

    “知道。”他坦然道,“父亲邀请你去我家。”

    “喝奶茶?”

    他耳根微红,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坚持地直视余歌的眼眸,轻轻嗯了一声。

    余歌笑了笑,转身:“走吧,现在刚好有空,去尝一尝你的奶茶。”

    正好也试探一下。

    余歌带着张道清上了车,启动车辆,调转车头,驶出停车场。

    路过电梯门时,电梯门陡然开启,狼狈凌乱的沈度从里冲出,正好与降下车窗的余歌对上目光。

    他呆了一瞬,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她冷淡地移开视线,扭回头,将车窗缓缓升起。

    她的身后,俊美漂亮的青年俯身,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话。

    是张道清!

    他凭什么?他怎么会?!

    余歌收回视线,就听到张道清询问:“沈度对学姐无礼吗?”

    余歌平淡道:“他向来高傲,瞧不起人,不提他。”

    车辆驶入张家庄园,比起别家精美绝伦、巧夺天工的各式园林,张家显得相当朴素。

    在车辆开过第四个演练场,第二个射场后,停到了张家主楼。

    下了车,余歌一眼就看到远处,穿着简单的毛衣长裤,袖子半挽,即便人到中年,依旧笔挺强壮的议员。

    张凛正在牵着一只杜宾犬,慢悠悠地溜着。

    听到车声,他抬头看过来,点点头,将狗绳交给管家后,走过来,直接道:“我先换套衣服,稍后和你聊。”

    余歌应了一声,他点点头,转身走了,没有一句寒暄客套话。

    余歌还没反应过来,歉意的话语响起:“抱歉,学姐。”

    她转头,正对上那双浅色眼眸,眼中倒映着她的身影。

    “我父亲向来如此,他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礼仪,不是针对你,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