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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章 还有钓鱼执法
    星槎海的喧嚣渐远,灯火稀疏,最终只余下十王司辖区永恒的寂静,与幽囚狱森然的轮廓。

    白罄与藿藿一前一后,走在通往宿舍深处的廊道上。

    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清晰而孤寂。

    “今天……很开心。”

    藿藿轻声说道。

    她的尾巴尖轻轻晃动,仿佛还沾染着市集的热闹气息。

    尾巴大爷飘在一旁:

    “桀桀桀,小怂包今天的情绪,味道倒是不错……”

    话音未落,白罄的视线淡淡扫来,吓得它“嗖”地缩回藿藿身后:

    “喂!龙疯子,说好了啊——情绪是维持岁阳存在的必需品,可不是老子贪嘴!”

    白罄未置可否,只轻哼一声,算是回应。

    其实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白罄倒也不是非揍尾巴不可。

    他们之间自有一套相处法则——哪怕白罄总能压它一头,但只要尾巴不越界,他也不会真动手。

    这一点,彼此心照不宣。

    对白罄而言,“友情”、“亲情”、“爱情”……

    这些词都太过陌生。

    一直到遇见了藿藿,他才发现自己醒悟得太迟。

    原来拥有这些,便是人间所说的“幸福”。

    “我爱你。”

    白罄说得格外认真。

    “……诶?”

    不仅尾巴大爷愣住了,连藿藿也睁大了眼睛。

    下一秒她脸颊通红,小拳头轻轻落在白罄的侧腰上:

    师父突然之间……在在说什么呀……”

    “嗯?”白罄略显困惑,“不是想说就可以说吗?”

    “那师父说的……是真心的?”

    “当然。”

    尾巴大爷在一旁默默腹诽:

    “这龙机怎么不像龙机了……”

    但它转念一想,倒也不觉得白罄人设崩塌。

    毕竟人总会成长。

    若经过这么多年,白罄还是毫无改变,他们的关系也不会走到今天这般境地。

    倘若白罄当真冷酷无情,它这岁阳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

    ……

    就在白罄陪着藿藿慢悠悠晃回住处时,幽囚狱的深处,却是另一番景象。

    某片原本守卫森严的牢区里,空气仿佛凝滞,又隐隐流动着不安的躁动。

    说来也怪,自从十王司上头风吹草动,尤其是那位人见人怕的判官白罄许久不曾现身。

    所以,一种微妙的猜测便如同暗处滋生的藤蔓,悄无声息地在囚徒之间缠绕、蔓延。

    那尊煞神,莫非真不在了?

    他去哪儿了?

    外派公干?

    寻个清静地方休假?

    还是说……干脆点儿,人没了?

    最后一种可能,无疑是大多数囚犯最喜闻乐见的。

    毕竟白罄在时,他们连大气都不敢随便喘,更别提搞什么小动作——稍有不慎,那可真不是关禁闭那么简单,怕是直接要去因果殿那边排队了。

    阴暗角落里,有声音低低响起,沙哑得像是碎石摩擦:

    “消息……当真可靠?”

    另一把嗓音接过话头,强压着兴奋,却仍透出几分蠢蠢欲动:

    “十拿九稳!雪衣重伤未起,白罄……嘿,这么久连个影子都没有。如今的十王司,不过是纸糊的老虎,空架子罢了。”

    他顿了顿,语气更添蛊惑:

    “这等天赐良机,若不趁机挣脱这樊笼,岂不是辜负了神明的美意?”

    这些隐秘的交头接耳,被一个个不起眼的小纸人悄无声息地携带着,在牢房间飞快传递。

    它们溜过冰冷的石缝,钻过铁栏的间隙,将越狱的念头送入各个最棘手的囚犯手中:

    凶悍的步离人、诡谲的药王秘传骨干、昔日堕落的云骑,乃至其他仙舟流放至此的重犯,更有一些形态各异、难以名状的非人存在……

    好在有联觉信标,沟通倒不成问题。

    “喂,听说了没?白罄好像休假去了。”

    阴暗的牢房里,一个囚犯扒着铁栏,压低声音对隔壁说道。

    “你那消息早过时了!”另一间牢房里传来沙哑的回应,“我听说啊,他根本就不是休假,是被十王司开除了!”

    这消息像火星溅入干草堆,迅速在囚徒间窜开。

    在无数次的交头接耳、添油加醋后,当谣言传到监狱深处那些老怪物耳中时,已经变成了:

    “白罄?呵,早没了!”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幽囚狱近四分之一的囚犯都被这越来越离谱的消息煽动了起来。

    原本死寂的牢区,忽然间充满了躁动的低语和压抑不住的兴奋。

    长久以来积压的恐惧,在这一刻化作了孤注一掷的勇气。

    既然白罄都不在了,他们还怕什么?

    干就完事了!

    于是,一场风暴在寂静中悄然酝酿。

    无数心思在黑暗里交汇,只等一个约定的信号,便要将这森严的幽囚狱,搅个天翻地覆。

    然而,这些蠢蠢欲动的囚徒们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未曾逃过暗处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

    寒鸦的居所内,灯火幽微,将她的侧影投在素白的墙壁上,如同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案几上,一只小巧的纸人安静地伏在那里,上面的字迹虽然潦草,内容却清晰得令人发笑——这已经是寒鸦不知第几次翻阅这份“密报”了。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纸人的脑袋,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都什么年头了,随便放几个纸人出去,就能煽动这么多人......真不知道该夸他们勇气可嘉,还是该说这幽囚狱待久了,把人的脑子都关钝了。\"

    没错,那些在囚犯间流传的纸人,正是寒鸦亲手布下的棋子。

    自从白罄归来,她既不急着让他去巡逻,也没让藿藿四处走动,为的就是这一刻。

    想到还躺在特制棺椁中休养的雪衣,寒鸦的眼神暗了暗。

    上次姐姐被越狱的囚犯重伤,这笔账,她这个做妹妹的,自然要好好清算。

    这些囚犯消息闭塞,根本不知道白罄已经回来的事实。

    她要利用的,就是这个信息差。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这幽囚狱里所有不安分的人都引出来。

    寒鸦把玩着手中的纸人,疲惫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笑意。

    既然要清理,那就一次性清理干净。

    让白罄把他们全都处理了,岂不是省事?

    反正杀一个人要写一份报告,杀一百个人也不过是一份报告。

    到时候她替白罄写了便是。

    其他的,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