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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顾婉宁诞女
    顾婉宁怀疑徐渭北被人夺舍了。

    否则怎么会忽然变好了呢?

    当然,这个“好”,她觉得是对徐渭北而言。

    对她而言可未必。

    虽然她不能睁眼说瞎话,说自己没有从那件事情中得到快乐,但是徐渭北战力惊人,她这小虾米每次应付他,简直都要丢掉半条命。

    有时候气急了,她就咬人,口不择言地骂人。

    “你这样索取无度,还不如从前呢!”她说。

    徐渭北表示,大舅哥教导过,女人这时候都是口是心非的。

    那就是比从前好的意思。

    好的,他再接再厉,比从前好更多。

    顾婉宁把这件事情比喻成冬天洗澡。

    想到要开始,就很愁;被温水包围的时候,又很舒坦。

    但是泡久了,简直要脱一层皮。

    徐渭北表示,他每日都要洗澡。

    他失去了正常做男人的十年,他要弥补回来。

    顾婉宁只能辛苦些。

    除了这种体力上的不协调,徐渭北日益膨胀的需求和顾婉宁小弱鸡一样的身板,矛盾越来越深之外,顾婉宁开始愁另外的事情。

    ——避孕以及生子。

    他们两个人都不想立刻生孩子。

    不,准确来说,徐渭北根本就不想要。

    任何人都取代不了顾婉宁在他心中的地位,包括孩子。

    他的血脉没什么了不起,不必非得传下去。

    他不愿意让顾婉宁冒丝毫风险。

    而顾婉宁,只是暂时不想要。

    他们二人世界的时间还太短。

    但是以后她想,大概还是要生的。

    孩子吧,别人有,她也有,随大流就行。

    在这种事情上,她不想离经叛道,和别人不一样。

    避孕成了很麻烦的事情。

    顾婉宁认真和三姨娘讨论过这个问题,结论是,就没有同时满足避孕和不伤身体这两个条件的避子药。

    三姨娘劝她,顺其自然,有就生了。

    毕竟再过几年,她年龄就大了。

    顾婉宁没办法告诉她,在现代,就算三十岁生孩子,都不能说年龄大。

    不过既然没有合适的避子药,那就听天由命了。

    只是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要解决,那就是——

    名分。

    她不在意名分,但是不想孩子日后被人指指点点。

    所以她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

    悲催的是,她还没有办法和徐渭北讨论这件事。

    因为徐渭北就不会让孩子出生。

    三姨娘说没有合适的避子药,徐渭北就去太医院,找太医要方子。

    一个太医说不行,那就多问几个。

    而且这件事情,一定要亲力亲为,别人说不清他的意思。

    这可是入口的东西,不能有差错,徐渭北自己找太医。

    所以有段时间,坊间传闻,颍川侯日日往太医院跑,大概是不甘心接受现状,想要治病。

    众人唏嘘之余,难免有人幸灾乐祸。

    徐渭北对外面的传闻根本不理。

    从前他在意,是因为他真的不行,被人戳到了软肋。

    现在他的心态变成了,老子日天日地,不会管你们胡乱放屁。

    太医院也没有人能满足徐渭北的需求。

    徐渭北就骂他们尸位素餐,一个能干的都没有。

    太医们被骂得低头不敢说话。

    等徐渭北走后,有人就说,颍川侯又不行,哪里需要什么避子药?

    分明是来虚张声势,想要证明自己行。

    呸,自欺欺人。

    徐渭北是有点自欺欺人。

    没有合适的药能吃,尽管顾婉宁告诉他,只要两人接触,就算最后他能够“悬崖勒马”,也不敢肯定地说,就不会怀孕。

    但是徐渭北想,那种几率,大概是极小的。

    他太看轻自己了。

    两个人滚了还不到两个月的床单,顾婉宁就怀孕了。

    徐渭北沉默了。

    都怪他。

    生孩子担心有危险,打胎同样有危险。

    徐渭北自恢复成一个真正的男人后,第一次想,其实如果真不行,也挺好的。

    就不会有现在的提心吊胆,左右为难。

    顾婉宁虽然也知道生育风险,但是她乐观地想,自己应该没有那么倒霉。

    而且她能享受到的医疗条件,已经是最好的了。

    她更担心的是还未解决的名分问题。

    之前她已经放出话去,不会嫁给徐渭北在,这会儿要啪啪打脸了?

    要不还是算了吧。

    她和徐渭北日日生活在一处,他们的孩子,还需要证明什么?

    他们就偷偷摸摸去“登记”一下,然后生了孩子之后,有个法律意义上的认可。

    不过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样对孩子来说有些委屈。

    顾婉宁黔驴技穷,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解决。

    徐渭北摸着她平坦的小腹道:“不要胡思乱想,我的孩子,名分不会有缺。”

    他更担心顾婉宁的身体状况。

    只是眼下看来,除了祈求老天保佑,把这个孩子顺利生下来,也别无他法。

    顾婉宁也很快不纠结了。

    因为纠结也没用。

    车到山前必有路。

    徐渭北说了,不管男孩女孩,在孩子出生之后,他会去找皇上讨个恩典,给孩子封赏。

    皇上都认可的事情,看看谁还敢在背后嚼舌根?

    顾婉宁也是个心大的。

    她和徐渭北两个厚脸皮,应该不至于生出什么玻璃心。

    就算将来有人嘴贱,那孩子,请别管他们,实在闲得无聊,就数钱玩。

    你爹别的没有,银子数不过来。

    于是,顾婉宁就开始安心养胎。

    她怀孕的事情并没有大张旗鼓,而且她怀相很好,该吃吃该喝喝。

    徐渭北甚至怀疑她根本没有怀孕。

    一直到年底显怀,她都和从前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丝毫没有感到不方便。

    不过因为怀孕的缘故,她不能去参加三姨娘和顾安放的婚礼了。

    在京城,很多人家很忌讳孕妇参加婚礼,认为会带走新人的福气。

    而且人多热闹,顾婉宁既怕被人冲撞,也怕给人添麻烦。

    所以她就和三姨娘说了这件事。

    而顾安放,因为外出公干的原因,这半年都不在京城。

    等他风尘仆仆回来的时候,婚期已经临近。

    三姨娘便和他说了一句,顾婉宁不能来参加婚礼。

    顾安放一听就急了。

    “我去找她!”

    然后他抬脚就往外走,根本不听三姨娘喊他。

    顾安放觉得,家里本来已经很不热闹了,毕竟他父兄都为官清廉,很忌讳用这种事情敛财。

    顾婉宁再不来,那更不热闹了。

    “三爷,您回来了。”二丫正端着点心要往屋里去,就见顾安放火急火燎地来了,不由笑道。

    顾安放“嗯”了一声,又对着屋里喊了句“我来了”,然后掀开帘子进去。

    顾婉宁正坐在桌前,等着吃点心。

    她现在特别容易饿,三餐两点都不够。

    虽然她有意控制体重,但是有时候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也多吃两块点心。

    点心没来,不喜欢的人先来了。

    而且顾安放进门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孕妇不高兴了。

    顾安放也不等顾婉宁和她打招呼,就噼里啪啦一阵输出。

    不过顾婉宁被弄得很懵。

    她甚至搞不清楚,顾安放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来道歉的。

    顾安放道:“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好,对你态度不好,但是你想想,你也不是什么善茬,我们俩半斤八两……”

    顾婉宁:“嗯?”

    “我错的多些也行。”顾安放咬牙道,对她拱手作揖,“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

    顾婉宁乐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摸着下巴道,“你竟然给我道歉了?”

    顾安放浑身上下最硬的估计就是嘴。

    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是,我给你道歉。”顾安放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看在花楹的份上,别和我一般见识了。”

    好玩。

    顾婉宁慢条斯理地道:“那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你是不是被侯爷威胁了?”

    除了徐渭北,她不觉得别人能让顾安放让步。

    她甚至怀疑徐渭北把顾安放打了一顿。

    顾安放老脸通红,“没有。是花楹,她没什么娘家人,她把你当成娘家人,你不去,她会伤心的。”

    顾婉宁:???

    “她伤心什么?”

    顾婉宁心说,她明明都已经和三姨娘说好了啊。

    顾安放这个愣头青却道:“她心里在乎你。”

    顾婉宁乐了,故意逗他道:“那到底是在乎你多一点,还是在乎我多一点?”

    顾安放:“……”

    半晌之后,他咬着牙道:“还是在乎你多一些。”

    “哦。”顾婉宁心情大好,“那我去参加婚礼,你不用去了吧。”

    顾安放:“!你别胡闹!”

    “不去了,你语气不好。”顾婉宁用手撑着脸道。

    顾安放深吸一口气,低声下气,“是我同你说话声音太大了。你,来句话,要我做什么直说。”

    他受些委屈不要紧。

    在最重要的日子里,他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女人留下遗憾。

    顾婉宁哈哈大笑。

    她就喜欢看他这种不服气,却又得小心翼翼的模样。

    她就这点恶趣味了。

    “高兴了?那能来了吗?”顾安放觉得自己把自己的脸放在地上摩擦。

    不过为了花楹,那也值得。

    他给不了她什么。

    亲爹虽然是首辅,但是家里也就那么回事,比寻常殷实些的人家还不如。

    亲爹的性子比石头还硬,很多时候为了一身清名,矫枉过正,难免让自家人吃亏和委屈。

    所以现在,顾安放总希望能尽可能如她所愿,让她美满一些。

    爱是常觉亏欠。

    顾婉宁爽了,没有再逗他,而是扶着腰,慢慢站起身,故意把隆起的肚子显露出来。

    知道了吧,蠢东西。

    顾安放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不敢置信地指着她道:“你,你,你……”

    “我怎么了?”

    “你好大的胆子。这孩子,是谁的?侯爷知道吗?”

    顾婉宁:“……”

    谈恋爱就这么降智吗?

    “三哥你外出半年,可是侯爷和我朝夕相对,你说他知道不知道?”顾婉宁无语了。

    “那,那是谁的?”

    “你说是谁的?”顾婉宁抚摸着肚子反问,对着自己肚子自言自语道,“不生气,不生气,生气对宝宝不好。咱们不和傻子一般见识。”

    “你,你,你是说,这是侯爷的?可是侯爷他,不是不行吗?”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更何况,你和侯爷是三十天,不,六个三十天没见,我看你直接把眼珠子抠出来算了。”

    反正也是个不用脑子的睁眼瞎。

    顾安放大受震撼。

    三姨娘追来,嗔怪道:“我话还没说完,你跑什么?夫人现在身体要紧,你千万别冲撞了夫人。”

    顾安放嘴巴微张,还没反应过来,半晌后还在喃喃自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见过自黑的,没见过侯爷这般,用这件事情自黑的。”

    侯爷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顾安放对徐渭北是盲目崇拜。

    尤其是这次,他领任务外出,提前徐渭北给他打的预防针,基本都用上了。

    所以顾安放对徐渭北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络绎不绝。

    顾婉宁看见他的蠢模样,笑得肚子里的孩子都乱动,吓得她捂嘴,还是忍不住笑。

    三姨娘见状忙上前道:“您可悠着点。”

    “没事,总不能笑着笑着,把孩子给笑出来。”

    她才怀孕七个月呢!

    “二月就生了,真快。”三姨娘感慨道。

    “你们也抓紧,明年年底生一个。”顾婉宁笑嘻嘻地道。

    三姨娘和顾安放的脸都羞红了。

    正说话间,二丫在外面喊道:“姑娘,大长公主派人给您送东西来了。”

    顾婉宁脸上笑意微微敛去,淡淡道:“你把东西收好便是。公主若是问起,就说孩子很好。”

    大长公主到底更关心谁,她心里有数。

    不过顾婉宁也不排斥。

    她的孩子,多一个人爱,她替孩子高兴。

    她不想和大长公主见面,但是不会阻止孩子去见曾祖母。

    徐渭北也正是这样和大长公主说的。

    顾婉宁不会去见她,但是孩子徐渭北可以带去。

    本来大长公主是不高兴的,但是徐渭北把当年父母的事情说了,表明自己也已经知道。

    大长公主心虚,然后就默许了这件事。

    二月初二,龙抬头的好日子,徐渭北和顾婉宁的嫡长女,日后的京城横着走的霸王花徐姿,呱呱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