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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张莎拉
    时间倒回去一点。

    女子警惕地睁开眼睛,然后逐渐聚焦在纯白色的天花板上。

    “这是哪里?”她的声音微弱,并且带着一丝迷茫。

    “难道?”

    随着感知的逐渐回归,女子感觉到了手臂的冰凉。

    她缓缓扬起了那只感觉冷的胳膊,看见了插在手背上的针头,抬眼望去,又看到输液瓶中的液体已所剩不多。

    “原来我在输液......,我没有死。”女子喃喃自语,意识到自己被人所救。

    这时,她感到下身处的伤口隐隐作痛,所以,她掀开了被子,看到裸露的自己,以及身体上裹贴着的纱布。

    “看来通过自残,接近目标的计划完成了。”

    “爷爷的一番苦心,还算没有辜负!”

    女子如释重负的说完,眼神又闪过一丝遗憾,“可惜,那层膜没有自我破坏干净,希望后面不要漏出什么破绽。”

    可话音刚落,她的脸色不由变得难看。

    “不好,时间要到了!”

    随即,女子的脑内传来了猛烈的刺痛,这痛觉竟让她直接晕厥了过去。

    等女子再次睁开眼,记忆完全被改写,性格也大为改变。

    “是谁为我做了这些?”

    女子看到了下身处被处理过的伤口,记忆开始回归。

    “呜——”她又痛苦呜咽起来,因为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幕幕令人绝望的画面。

    承受不住内心的痛苦,女子一咬牙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

    血并没有顺着针孔流出,或许,是因为她体内的血真的不多了。

    她缓缓坐了起来,身体上不断传来一阵又一阵刺痛,尤其是下身那里,很痛。但她的面色却不再痛苦了,双眼重新变得空洞无神。

    这时,鼾声传进了女子的耳朵。

    这让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房间里的其他人身上。

    女子轻微转身,看到两个男生躺在身后的病床上。

    他们睡着了,睡得很沉,很踏实。

    鼾声是那个短发的男子发出的,他的睡相很不好看,睡觉的时候竟然连鞋都没有脱掉。

    睡在另一张床上的那个男生...,睡相很好,长得也很好看,熟睡中的脸上竟然还挂着淡淡的微笑。

    她清楚,在这个病毒肆虐的世界里,大多数人都遭遇了不少的悲剧。

    男生睡眠中的笑容,更多是对受伤心灵的一种变相治愈。

    看来他们同病相怜,都遭遇了很不好的事情。

    “原来是他救的我!”女子想到了于浩昨晚那张朦胧、关切的面庞。

    这时,沉睡中的于浩翻了翻身,露出了一双很脏的手,满是血迹的手。

    “他不仅救了我,还为我处理了全身的伤口。”

    “多么温柔的人啊!”女子笑了,笑容很甜,很美。

    但笑容,却稍纵即逝。

    “要是能早点遇到你,该多好啊!”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遗憾。

    忍着剧痛,女子下了床,全裸的身体暴露在了空气中。

    造物主很偏心,赐予她一副很完美的身体。

    并且她的相貌也十分出众,完全不像是小镇出生的女子。

    屋内有点冷,但光着身子的她,似乎对低温不那么在意。

    女子缓缓走到了熟睡中的于浩身旁,喃喃道:“谢谢你!”

    眼泪划过她的脸颊,她又想起了晚上发生的事情——自己的父母,以及自己的遭遇。

    良久,女子轻轻推开了门,光着身子走了出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眼神朦胧,再次望向那个温柔且帅气的男生。

    他的容貌在她的眼泪中变得模糊,随着她的心一起碎裂。

    “再见了!”女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诀别之意,轻轻关上了门,缓缓向着村子深处走去。

    因为身体的剧烈疼痛,她走得并不快。冷风吹过,她的身体不住地哆嗦着,连打了几个喷嚏。但她没有停下脚步,坚定地向前。

    女子左右张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此时,夕阳西下,余晖洒在身上,给她的身影增添了一抹凄美。

    不久,她来到了一口井旁边,这是一口年代久远的井,井口周围的砖块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泪水再次从女子的脸颊划过,她轻轻踮起了脚尖,左脚站立在砖块之上。

    “爸爸,妈妈,我来和你们团聚了。”她的声音中带着遗憾和无尽的思念。

    曾经,她的家庭虽不富裕,但很温馨美满。但现在,因为病毒,一切美好都已化为泡影。

    她又想起了救治她的男生,那个在睡梦中微笑着,给了她温暖怀抱的男生。

    “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还是要谢谢你!”女子的声音很轻,但语气中带着一丝悲戚。

    说完,她纵身一跳,整个人便往井中深坠下去。

    再见了,男孩,如有来世,希望早一点遇见你。

    “噗通”一声,女孩整个人深扎入水中。

    冰冷的井水瞬间笼罩了她的全身,刺骨的寒意让她麻木的神经稍微清醒了一些。

    窒息感随之而来,让她产生了恐惧的感觉。

    此刻,她对自己轻生不禁感到有些后悔。

    求生欲望本能涌上她的心头,她开始用力挥动起四肢,拼命想游上去。

    但是,她不仅没有浮上去,而且还在不断下沉,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并不会游泳。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女子的身体下沉得越来越深,但她的求生欲望也越来越强烈。

    她的四肢还在拼命挣扎着,因剧烈摆动,伤口处越来越痛,但在生死垂危之际,痛苦已无关紧要了。

    时间过得很慢,每一毫秒都是煎熬。

    此刻,女子觉得自己的死期将近了,因为她看到了一道人影,一道正朝她游来的人影。

    “这就是传说中死神的使者吗,是来接我的吗?”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直到她看见使者在向她伸手而不是挥舞镰刀后,又不那么恐惧了。

    她放弃了挣扎,伸出了双手,缓缓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神的牵引。

    不久,一双温热的手牵住了她。

    “奇怪,为什么死神的手这么温暖?”她想睁开眼睛看看死神使者的样子,却发觉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头好晕啊,看来真要死了,好可惜,没看清样子”。女子的心中有些遗憾。

    “或许,他也是一个好人吧。”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微笑着,女子终于失去了知觉。

    ……

    昏迷中,女子脑中的一个记忆片段,开始诉说她自认为的遭遇。

    我叫...张...张莎拉?

    十九岁。

    曾经,我憧憬着成长,因为我有出众的样貌,和谐温馨的家庭,以及就读于双一流大学。

    灾难,那场莫名其妙的灾难,却将我的梦想,我的人生,全都击得粉碎。

    学校出现了感染者,我们被遣送回家。

    家,那个曾经温暖的家,现在变成了一个冰冷的避难所,外面的世界,行尸横行,我们只能蜷缩在这里。

    爸妈,他们的笑容,不见了。每天,他们的脸上,只剩下了恐慌,担忧,还有那深深的无力。

    黑夜,成了我最害怕的时刻。白天的平静,到了夜晚,就像是个笑话。

    我以为,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但希望,就像那风中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那天晚上,敲门声,求救声,打破了夜的死寂。

    爸妈,他们加固了门窗,祈求着,希望神明能听见。

    我躲在他们身后,心,像被揪住了一样,害怕,却又希望那些敲门的人,不是又一个威胁。

    爸爸,他心软了,他是那种看到别人有难,就忍不住要帮忙的人。

    他开了门,让那些人进来,却没想到,这是我们最大的错误。

    屋外的怪物走了,但这几个所谓的“人”,却没有走。

    他们打了爸爸,辱骂了我们,那一刻,我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困惑和害怕。

    为什么人的行为比怪物还可怕?

    我躲在妈妈身后,那几个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刺向我。

    他们满是邪恶的眼神,让我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在他们面前,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意蹂躏的弱者。

    爸妈,他们拼尽了全力保护我,却如同风中之烛,燃尽了最后的光。

    妈妈,她紧紧抱着那人的腿哀求,却被一脚踢中心口,直接晕了过去。爸爸,他挥舞着家里唯一的武器,但那又如何?在那些野兽面前,他如同羔羊一般无力。

    我所有的力气在他们面前微不足道。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他们残忍地将我的父母击晕。

    我害怕到了极点,却没有逃脱的机会。我想过求他们,但我知道,这只会让他们更加得意。

    他们笑着,那笑声在我耳中如同来自地狱。我退到墙角,但那墙,并没有给我任何保护。

    我想呼救,邻居也好,怪物也好,谁来帮帮我。但棉布塞住了我的嘴,我的声音,被无情地封锁在喉咙深处。

    但我作为一个杀...手?特...工?

    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

    ......

    奇怪,记忆有些混乱呢。

    为什么我会有这种被人羞辱的记忆?

    这绝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因为他们太弱了。

    ......

    不对。

    我...好像在执行着什么计划。

    重来,不然脑子疼得慌。

    ......

    好吧。

    我叫张...张莎拉。

    我被这群人羞辱了。

    记忆中,他们像野兽一样。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耻辱,痛苦,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的身体和心灵为此支离破碎。

    爸妈醒来后,看到这种惨状,再次冲向那些畜生。但结果,只是徒增伤痕,他们被扔出了后门,成为了怪物的食物。

    那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我失去了活下去的最后依靠。

    我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只有泪水,在无声地流淌。

    我哭喊着,但声音却发不出来。

    渐渐我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混乱,就像个行尸一般身体不受控制的行动。

    后来,我隐约记得,有灯光,看到了一张陌生又亲切的脸,是他如预期般救了我。

    最后,一切都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