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程瑜摸着小家伙的头发说道。
“嗯……不过这个衣服不是小内内，是一种外面穿的短裤，以前姐姐在夏天的时候穿过这样的，糖糖你要看照片嘛？”
为了让小家伙对小内内和短裤有一个清晰的认识，程瑜都开始拿自己示范了。
小胖团已经听明白了，当下点着小脑袋表示要看。
“好，那你等姐姐找一找。”
程瑜说着，从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手机，翻看相册。
小胖团好奇的凑过去，和程瑜排排躺在一起。
靳川同样好奇，自打他认识程瑜以来，还没看过程瑜在外面穿特别清凉的衣服呢。
老父亲的大脑袋刚凑过去，一双小胖手就堵了过来。
“爸爸不能看！”
“爸爸为啥不能看？嘿！”
面对老父亲的疑问，小胖团想了想也没想出来好的拒绝理由，索性不讲道理了！
“不管！爸爸就是不能看。”
小手张开糊在老父亲脸上堵住视线。
反正她就是要报复爸爸，谁让爸爸刚刚不让她看漂亮姐姐！
靳川左躲右闪，想突破小家伙的封锁线。
父女俩拉扯之际，程瑜从社交账号里翻出古早的照片。
这些都是她大学期间的照片，那时候年轻不懂事，稍稍有点虚荣，喜欢同其他几位校花攀比。
后来工作了，这种幼稚的心思就少了，穿衣风格也变得知性起来。
翻到想找的照片，程瑜喊了一声小家伙。
“糖糖看来。”
小家伙还自顾自和老父亲对线呢，闻言将自己的小身子一转，上半身躺回程瑜旁边，脚丫子扑腾着继续和老父亲对线。
“哇~姐姐你那个时候是黄色的头发呀？”
“对呀，这是姐姐大学时候的照片，染的头发。”
“这个就是热裤嘛姐姐？糖糖也有哦。”
“对哦。”
照片里的程瑜稍显青涩，却喜欢打扮成大人的模样，又烫又染。
小家伙不由自主的将注意力放到了姐姐的头发上。
靳川听的越发心痒，三两下抓住小胖团乱蹬的小短腿，硬往来凑。
不料这个时候的程瑜也不好意思起来，将手机翻了一下背对着靳川。
“不行不行，你不能看。”
再次翻看以前的照片，程瑜怀念之余还有些难以直视，害怕靳川看过笑话自己。
靳川一脸难以置信。
“不是我看你大学的照片咋了，你在村里还看我小时候照片呢！”
想起程瑜拿着自己小时候照片取笑好几次的靳川越发气愤，硬往两人跟前挤。
程瑜赶忙撺掇小家伙阻拦。
“不行不行！糖糖快拦住！”
“哈哈哈哈，不让坏爸爸看！”
“嘿！反了天了！”
……
闹腾过后，靳川一手将小家伙按在床上镇压，同时躺在程瑜身上也将她压制住。
另一手高举着抢来的手机看的津津有味，嘴里不住的发出感叹，以报程瑜取笑之仇。
“吆，还是个小黄毛呢？”
“啧啧啧，这咋又变成粉头发了？百变小樱啊？”
“咦~这裤子也太短了，有伤风化有伤风化！”
程瑜羞愤不已，伸手就给背上的靳川来了个九阴白骨爪。
“有伤风化你别看啊！”
借着机会狠狠的批判了一顿程瑜，靳川才扔下手机，逃到卫生间洗漱，顺便躲避程瑜和小家伙的追杀。
直到他刮完胡子，都没听到卫生间门口有什么动静。
难不成自己自作多情了？
擦完脸出去，卧室里程瑜和小家伙的对话再次让靳川破防。
“嘿嘿糖糖你看，这个就是你爸爸。”
“哈哈哈哈，爸爸为什么这个样子，歪嘴笑哈哈。”
“还有这个你看，咦~他还双手插兜，一脸坏笑。”
“就是就是，爸爸看着就坏坏的！坏爸爸！”
“这叫装酷糖糖，咦~”
……
站在门口的靳川硬生生止住步伐往楼下走去，程瑜肯定把以前的照片拿出来和小家伙蛐蛐自己呢。
这会儿进去简直是自取其辱。
不过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呢？至于嘛？
心里腹诽的靳川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的嘴脸。
走到楼下，一位保姆阿姨正擦着茶几，地上扫地机器人乱转。
“靳先生，早餐马上就好，您还需要点什么不？”
“帮我泡杯茶。”
说完靳川往沙发上一坐，点上烟同时翻开笔记本电脑。
手机还在楼上，他只能在电脑上找点东西看。
期待着程瑜和小家伙别蛐蛐自己那么久，早点把手机给他拿下来。
没一会，保姆阿姨端来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在靳川右手上方，又转身去了厨房催促。
早餐上桌之际，程瑜也牵着洗漱好的小家伙下来了。
小家伙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早餐也不关心，下楼后就蹦蹦跳跳的跑到老父亲身边。
她歪着小脑袋左看看右看看。
“糖糖你这么看爸爸干啥？”
“嘿嘿~”憨笑一声的小家伙并没有回答，而是学着照片上小时候爸爸的样子笑起来。
“爸爸你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看着对面的小家伙努力做出歪嘴龙王的表情，靳川嘴角同样抽抽起来。
他还想装作不知道呢，没想到他的小棉袄贴脸开大了。
一旁的程瑜早就笑不活了，费力的用双手捂着脸。
“额……嗯……那个爸爸小时候脸上出了点问题，就是生病了，对，生病了所以抽抽了。”
勉强找了个理由，老父亲赶忙将小家伙扯过来揉开她脸上的表情。
歪嘴龙王的表情属实有点难绷。
“糖糖不要学，很丑的，不好看昂。”
“糖糖知道呀，糖糖才不这么笑呢，糖糖就学一下。”
“好好好，咱们快点吃早餐吧，一会儿凉了。”
不这么笑就好，老父亲赶忙扯开话题，起身弯腰推着小家伙往餐厅走去。
“爸爸糖糖自己走。”
小胖团快跑了两步，靳川也顺势站直了身体。
下一刻，他就看到小家伙把自己肉乎乎的小手贴在身体两边，浅浅的插在裤兜里……
歪七扭八的走了两步，小家伙忽然回头，笑嘻嘻的看向老父亲。
“爸爸你看我学的像不？”
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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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都说学坏容易学好难。
小家伙仅仅看了一遍就模仿了个七七八八，已经有些街溜子的架势了。
听着身后程瑜压抑不住的笑声。
老父亲已经顾不上自己脸烧了，快走两步将小家伙的手从兜兜里掏出来。
“哎哎哎糖糖把手取出来昂，这么走容易摔倒的。”
他还不敢说这个习惯不好，找了个理由生害怕小家伙听着厌烦故意学。
好在小胖团只是觉得模仿老父亲好玩，听到会摔倒，她就听话的取出小手好好走路了。
走了两步又笑嘻嘻的看向老父亲。
靳川赶忙肯定她。
“对，就这样走，糖糖真乖，你看你手臂轻轻摆动着，身体平衡就容易掌控，不会轻易挨绊子的。”
“好！”
小胖团清脆的应了一声，有了老父亲的夸奖，她倒是对插兜兜走路没那么多的兴趣了。
穿过走廊小家伙直直奔向餐桌。
这会儿的她满眼都是好吃的。
靳川松了口气，可不敢学他小时候啊！
早饭吃到一半，郭老爷子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催促着靳川快点启程，将他的宝贝孙女送过去。
还发过来一个定位，靳川一看是一家特色餐厅，主营竟然是早餐。
既然不是去老爷子家里，程瑜想了想就没有去，帮小家伙收拾了一下衣服，看着父女俩牵着包子上了车。
小胖团其实更想去郭爷爷家里的小区，因为那里小孩子多，能陪她玩。
不过去之前再吃一顿倒也不妨事。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靳川找到了地方。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敲开包厢门，里面摆了两桌，主桌上围坐着一桌老头，正喝茶聊天呢。
另一桌是些年轻人，看上去是陪同的。
靳川稍显感慨，别人都约晚餐约夜宵，他们倒好，约早餐。
估摸着是照顾了老爷子们早起睡不着的习惯。
郭老爷子稳居上位，给靳川和小家伙介绍了一下几位老伙计。
然后就抱着小家伙开始炫耀起来。
小家伙那里，不仅又端上来一些点心，还有人专门给她投喂。
中间，靳川除了跟一两位挤不进去捏小家伙的老爷子说了会儿话，其他时间就和那桌年轻人瞎聊。
也正是从这里靳川才得知，这是一场计划已久的聚会。
主桌上的人，都是郭老爷子一辈子政治生涯里，为数不多的同道中人。
只不过天南地北的，住处不一。
与小区大院里的那些不同，在这个包厢里坐着的，都是郭老爷子愿意交往的老伙计。
小区里老爷子都不管关系远近炫耀个不停，何况这些志同道合的老伙计了。
靳川就这么顺利被扣下了，充当起一群老爷子的服务员，顺便招待那桌年轻人。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老爷子不愿意放小家伙回去，他得留下看着点。
吃过早餐，一行人还准备去爬长城。
靳川劝了两句都不听，只能跟上。
好在陪同他们的晚辈不在少数，一人搀扶一个勉强能爬一会儿。
只不过数九寒天的没多少风景可看。
主要也是没下雪，要是下了雪，一片白茫茫天际下，蜿蜒的长城还是别有一番风骨的。
小胖团裹得严严实实的，和包子走走停停竟然是一行人里最轻松的。
一路上嘻嘻哈哈，倒是让这场本该感怀天地催人老的聚会气氛欢快了一点。
中午是在一众四合院里找到的老餐馆。
从老爷子们的交谈中得知，这是一家他们年轻时就开着，一直开到现在的老馆子。
“口味变了一点啊！”一名老爷子放下筷子，感慨一句。
引得其他人纷纷摇头感叹。
老年桌上唯一不是同龄人的小胖团闻言，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了一圈。
“没变呀~”
然后继续对付碟子里满满当当的美食。
小脸蛋吃的鼓鼓囊囊，像一只小松鼠。
老爷子们被她逗乐了，又纷纷笑了起来。
下午，一行人参观了几处红色景点。
老爷子们或拄拐，或弯腰，或背手，走在最前面听着讲解员重温革命历程。
再往后是靳川一行年轻人，靳川手里牵着小家伙，这一处红色景点还是不对外开放的那种，比较严肃。
靳川害怕小家伙乱跑。
至于包子都没让进来被警卫看着。
红色景点小胖团是看不大懂的，她最感兴趣的就是头顶类似星空顶的灯。
星星点点中间，是一颗印着五角星的巨大灯饰，宛如众星捧月。
到晚餐的时候，郭培正两口子带着小易也赶了过来。
说起来郭老爷子算是半个东道主，叫靳川来一是想炫耀一下小家伙，二一个也是让靳川代替上班的儿子招待众人。
他完全是把靳川当作自家后辈提携了。
早上刚来的时候他就向一众老伙计介绍过靳川了。
至于晚辈，就得靠郭沛正了。
郭沛正来后靳川就轻松了，跟着老郭两口子后面端酒，老郭敬酒的时候他跟着敬一杯。
顺便也在老郭的介绍下，重新认识一下这些老革命的后辈们。
对靳川来说，早上和这些人只能说是见面，这会儿才是真正的认识。
老郭和他们中的一些已经打交道多年，算是靳川的领路人。
这也是靳川融入新圈子的开始，这里面从政者占多数。
小胖团一直混在主桌上，一边听着一群老爷爷谈论她听不懂的话，一边享受投喂的快乐。
至于已经上了初中的小易，则跟着靳川三人身后端着盘子，盘子上放着酒。
时不时还能跟夸奖他的叔叔聊两句，他的成熟与懂事让人觉得不像是个初中生。
这一顿过后，属于老爷子们的聚会算是结束了。
等老伙计们都回了酒店房间，郭老爷子也在儿媳妇的陪伴下，带着小家伙和小易回了家里。
下半场，就是年轻人的场子了。
靳川和老郭兄弟俩，独战群雄。
喝完已经凌晨一点了，安顿好客人，酒店楼道里，靳川搀扶着喝大了的老郭。
两人嘴上都叼着烟，踉踉跄跄跟着服务员走。
“小川啊！哥哥给你说……”
靳川一面应承着，一面扶着老郭回房间。
喝成这样子两人也没打算回家，家里还有孩子在。
刚进房间，老郭就一顿大吐特吐，都没来得及坚持到卫生间。
还好靳川身手敏捷躲过了，也成功搀扶住了老郭，没让他掉在一堆污秽中。
等老郭吐完，已经昏昏欲睡。
靳川对着服务生抱歉一笑，让他重新开了一间房，才将老郭安置下来。
长呼了一口气，靳川又点了一根烟，拿出手机给老郭媳妇打了个视频。
其实以他的身份，打电话报平安最好，但毕竟是夜不归宿，还是让老郭媳妇亲眼看看老郭的状况比较好。
视频响了两声就接通了，显然对方也没睡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