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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又过三年
    木青看向那虚掩的房门。门外,夜胧与灰尧二人脚步声逐渐远去。

    她眼眸变黯,轻叹了一口气。

    “为何没睡好?”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一开口,卓兮就听到自己嘴里冒出这么一句。

    他有些懊恼地偷偷紧了紧掌心。

    木青没看他,开始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碟。

    察觉到那灼热的视线始终在自己身上后,她无奈地轻轻回道:“没为什么,睡得好的。”

    心下有些乱,她不想再跟这人起争执。

    “那他怎么说.....”卓兮还在纠结之前的话题。

    他话语突然顿住,那人说的没睡好,也可能是另外一个意思。

    昨日拂袖而去后,他独自在外淋了一夜雪。阴冷的寒意浸入骨髓后,他才开始仔细回忆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后,心里后悔至极,想着赶回来待她早起后好好道个歉的......

    他以为她的没睡好,还是有一些惦念担心自己的缘故在的,可实际上,那人的意思是,二人欢愉了一夜所以她才没睡好?

    是这样吗?呵呵。

    卓兮心里的嫉妒顿时像枝条一般疯狂蔓延。

    他见木青脸上表情始终淡淡的,毫无解释之意,气得又想发疯。

    “呵,那便又是我自作多情了。”

    木青闻言眉头轻拧,刚想出声,便听他继续说道:“师姐现在心里,可还有我?跟夜胧比,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是挺差劲的......子安给夜家,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听他越说越离谱,木青脸色不耐,冷声打断道:“说完了吗?”

    卓兮垂头敛眸,指尖攥得发白。

    “说完了就走吧,他们已经走远了。”木青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回他。

    若不是今日有正经事要做,她现在定要揍他一顿,有完没完!

    都快忘了昨日他到底因为什么发疯的了,怎么今日还这般无理取闹的!

    烦死了!

    而且今日晏玄那指不定有什么变数,她现在哪有心情来哄他!

    卓兮睫毛有些震颤,僵立了片刻,脚步终于慢慢向门外移去。

    木青见他这般颓丧,一时又有些不忍,只得轻声道:“有什么事,晚上回来我们再说可以吗?今日......”

    卓兮脚步滞了一瞬,回道:“嗯,知道了。”

    他没再回头,径直推门离去了。

    如果木青当时知道,这竟然是二人离别前的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对话了,她必不会如此敷衍他。

    她会好好向他解释的。

    她明明知道他只是敏感缺爱罢了。

    那些言不由衷的话,只是他在耍小性子而已,他想要她的宠爱罢了。

    给他给他,好好爱他。

    亲亲他不就好了。

    对了,他当时,只是想要一个吻罢了。

    他那么好哄,可她却又一次把他丢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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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淮水河畔。

    “哎我说老无,你这酒东一坛西一坛地埋着,找起来可真够麻烦的。”晏玄拿个大铲子,手臂有一下没一下的挥舞着,扒拉着脚下的方寸泥地。

    “哎别提了,当年埋的时候,这河道走向跟现在都不同了,我哪能料到这个?青儿,你那可有收获?”一只脸上长毛的长臂猴倚着根棍子抓耳挠腮道。

    “没呢......”木青用袖子擦擦额上渗出的细汗,继续卖力地挥铲开挖。

    这酒喝了一醉几天,酣得很!今天必须再搞一坛出来尝尝!她心里暗道。

    “算了不挖了,回去喝我酿的果子酒吧。”晏玄从不做粗活,刚才挥那几下铲子,手心都起了个小水泡了,当即就要放弃。

    木青埋头哼次哼次,权当没听到。

    晏玄瞪了一眼无支祁,那猴子立即会意,一拍脑袋道:“哟!年纪大记不住事了,这附近怕是挖过一遍了,有酒也早就喝光了,对不住啊青儿......”

    “欸?不会吧?”木青还有些不死心道:“我再找找,万一有遗漏呢......”

    晏玄心里叹了口气,上前将那铲子夺过道:“再挖下去,酒挖不到,井倒能挖一口了,算了吧青儿,勉强喝些我的酒,也一样的。”

    木青失意一笑,轻轻说道:“不一样。”

    怎么能一样?无支祁那酒喝了,入梦极快,梦里,什么都有。

    不过现在还肖想那些她主动放弃的东西,似乎没什么意义了,三年前做的选择,她不后悔。

    “没有就算了,今日你们先回去吧,我去地界处走一圈,把封印加固一下。”

    她说完便兀自走了。白色裙角翻飞,沾上草间雨露,晨光挥洒下来,衬得她整个人朦胧不惹尘埃。

    遗世独立,也是孤绝之姿。

    晏玄心里翻涌地厉害,眼中划过伤痛,不敢再盯着她的背影看。

    无支祁凑过来,用胳膊捅了捅它低声道:“我说老晏,青儿她酒瘾怎么比我俩还大了?这不好吧?”

    晏玄嫌弃地推开它胳膊道:“废话,当然不好!”

    “都怪你!当年给她尝到了甜头,一喝就直接醉几天,她把这酒当安眠之药了!”

    “哎,怪我作甚!三年,三年呐!我这百年埋的酒,如今一坛不剩了,我还没地儿哭呢!”无支祁想到就心痛。

    一个女娃娃,三年喝了它108桶酒???说出去谁信!

    酒品倒是极好,喝醉了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倒头就睡。

    无支祁垮着一张猴脸。这么说起来,她的确是把酒当药来用了。

    这孩子,还是活得不够久。

    想不开放不下呐!

    也不对,活的够久,像身边这只狐狸一样,也没什么鸟用!照样为情所困!

    出息!

    无支祁嫌弃地暗暗瞥它一眼,晏玄像感应到什么似的,回怼了句:“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一般清心寡欲的吗?切,还不是因为没一只母猴看得上!”

    “放你狗屁!老子把你那剩下的六尾毛都拔光你信不信?”

    “死猴子你试试,你毛比我多多了,老子给你头毛卸了,让你称心如意当个佛陀去!”

    一狐一猴林中穿梭,暗暗比拼起道行来,小辈们做飞鸟散去,无一物敢来相劝。

    两个老家伙,加起来快千岁了,幼稚起来不闹一场是尽不了兴的。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索性都躲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