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池清说的那样，她真的在陪陆行霜。

    陪陆行霜走过西岳大陆，看除了极乐宗之外的地方，名为沙泉的自然景观，沙漠中奇特的，如同泉水一样涌动的沙子。

    去南森大陆，没有再如过去一样见到飞仙宗傲慢的弟子，似乎因为这些年陆行霜的打击，飞仙宗学会了低调做人。

    在一望无尽的林海里，她们见到了金丝猴妖的族群，可爱，温驯，没有什么防备心。

    又一次来到北海，她们在海底深处，坐在一种奇怪的鱼嘴里，那种鱼长相狰狞，嘴巴大张着无法合拢，在海底漫无目的的游荡。

    池清在它的牙齿前方绑了一条灯笼鱼，在那点莹蓝色的光芒下，她们开启了海底之旅。

    这样的日子似乎没有尽头。

    陆行霜没有刻意修炼，她想要放缓自己提升的速度，但让她绝望又无奈的是，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她的实力也以恐怖的速度增长着。

    好像冥冥中有一只手，将无穷的力量投入她的身体。

    她就像一个容器。

    无法去描述那种心情，陆行霜感受不到实力增长的快乐。

    只有在被池清拥抱，或者她拥有池清的时候，才能短暂的，忘却一切。

    同时陆行霜也深刻明白，她不过是饮鸩止渴。

    她的师尊不爱她，或许是怜悯，或许是其他原因。她可以触碰，亲吻，缠绵，完全是因为对方默许，在清醒之后，她看到的永远都是平静的，温和的，带了一丝若有若无距离感的池清。

    但陆行霜并不难过。

    她依然为之痴狂。

    她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工具，是蜉蝣，是刹那。在这个世界之外，天外之天，界外之界，是什么样子她并不知道，也从未见过。

    而池清，她的师尊，从天外天来，经历过她无法想象的事情。

    对她来说，池清是唯一的神，是永恒。

    神为她驻足，为她垂目，对她伸出手。

    那就足够了。

    倘若池清真的属于她，真的爱她，那她或许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这也是她和池清最大的不同。

    对于池清来说，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天上的月亮也要捞入怀中。

    自梦中醒来，陆行霜睁开眼睛，她被池清抱着，在一棵桃花树下。

    并不是她熟悉的凌仙宗，而是陌生的一处山腰。

    池清坐在青石上，不知道坐了多久，身上覆盖了许多的花瓣。

    陆行霜看着池清的下巴，释然的笑了笑。

    “师尊，我要突破天尊了。”

    池清轻声应了一下，摸了摸陆行霜的眉毛。“去吧，我在这里。”

    突破天尊并没有雷劫。

    事实上，多少年来也只有一个问九天突破过，并未形成系统的规矩。

    没人知道究竟该如何到达天尊之境。

    陆行霜从池清怀里消失，身体在不远处快速的闪动，似乎是在和天道进行拉扯。

    最后一点虹光消散，陆行霜再次出现，不再闪动，她依然还是她，仔细看去，却可以发现她已经有所不同。

    陆行霜看向池清，不出她所料，她还是只能看出师尊是和她一样的修为，但她清楚，池清想要杀她，不费什么力气就能做到。

    池清坐着没有起身，她轻叹息了一声，有一丝丝不舍在。

    “要去打败问九天了吗？有把握吗？”

    陆行霜点了点头，“有。”

    “好……”

    “师尊，如果我完成了你的要求，你会如何呢？”陆行霜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断池清的话。

    池清看着她没有回答。

    这就是回答。

    陆行霜握紧了手，勉强笑了笑，酒窝若隐若现。

    “那……我们出发吧……”

    九重天之外，牢笼中的问九天没有丝毫变化。

    他的冷静在看到陆行霜的瞬间破裂。

    “天尊！！她竟然成就了天尊！！怎么可能！不可能！！”

    他丝毫没有曾经的气度，愤怒到歇斯底里。

    他一向以自己的天赋自傲，也一直觉得自己的天道的宠儿，成为古往今来的第一人，威压四方天地万年。

    但现在，陆行霜的出现打破了他的神话。

    池清没有废话，放开了囚牢。

    下一秒，问九天就消失在了原地。

    他没有去攻击池清和陆行霜，选择了逃跑。

    可惜的是此处空间已经被池清封闭，他逃无可逃。

    池清站在封印界外，身边漂浮着希拉。

    “主人，这个世界容不下三个天尊。”

    “我知道，所以我才开辟了一处小空间进行封印，将霜儿的战场放在里面，最大程度的减轻世界的压力。”

    而一旦分出胜负，陆行霜赢的话，她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池清等着她的选择。

    “主人，这个世界的变动如此大，为什么祈熵没有来找你的麻烦呢？”希拉有些不解。

    “因为她等着我和那本书狗咬狗啊，你以为那本书做的事情是好事吗？一样干扰了命运线。以前祈熵肯定也在抓它，只是被它跑了。”

    “哇！那主人可以抓到它！证明主人比祈熵厉害！”希拉开始彩虹屁。

    池清笑着踢了踢它的屁股，“那是因为我没有祈熵有名，它不知道我的底细，大意了，这才被我抓住。”

    和祈熵比起来，池清是个实实在在的新人。

    要知道时空管理局的员工遍布无数的大小世界，监控命运的发展，严格执行管理局的规章制度，对穿越者重生者实行干脆利落的剥离政策。

    不知道多少穿越者怀抱着主角梦，还没得意几天就被直接带走。

    要么扔回原世界，要么清除记忆重新安排投胎。

    为了避免和时空管理局正面对上，池清的主神系统走的路线是单一世界灵魂交易的方式，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跨界交易，除非那个下属十分优秀，可以得到她的接见。

    这样的好处显而易见，可以多个世界同步展开工作，收割数量可观的灵魂。

    话题到这还没继续聊下去，战斗结果就已经出现。

    陆行霜封印了问九天，准确来说，将问九天封印到了一颗珠子里。

    “为什么不杀掉他？”池清问道。

    陆行霜摇摇头，“它不让我杀。”

    它，指的是天道。

    池清和陆行霜对视，彼此都感觉到了某些变化正在产生。

    该是陆行霜做选择的时候了。

    “如果，师尊，如果我成为了天道，你会为我多留一段时间吗？”陆行霜的声音颤抖。

    池清本以为对方会让她永远留下来……

    不可否认的，她被触动。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