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可交代的人数不少,死亡人数多达两百多人。
    金额更是恐怖,多达20个亿。
    可以说雏鹰是苍鹰的孵化器。
    一开始的资本,都是从这上面累计的。
    也是两年多前,苍鹰折损后,可以再次东山再起的资金来源。
    正因为如此,发现任有苗动了蛋糕后。
    米锵才会恼怒,让闫峰杀了任有苗。
    并且断了警方继续往下追的路。
    “不过,这么多年,我真的只是个前台。”舒可竖起手指发誓,“真的只有这些,没了。”
    说来说去都是别人的事。
    他自己登记买命人的经过,都一笔带过。
    这是打定了要以最短的时间出来。
    “警官,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舒可接过邵谦递来的水,“谢谢,相关资料,我也告诉你们在哪里。”
    “这种情况,我要判多久?”
    舒可想得明白。
    早交代,早出狱。
    带上钱,去国外。
    下半辈子过得滋润不说,还少了担惊受怕。
    “等法官判吧。”范世谙合上笔录本,“等会会有警察打印电子版的笔录给你。”
    “你看过所有内容后,签字就可以。”
    范世谙摆出公事公办的表情,让本来还想再问的舒可闭了嘴,
    他就知道,全都是卸磨杀驴的活。
    但一想到自己能不能少判几年,还系在警察身上,又挤出笑,“谢谢!”
    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不过,这不在范世谙关心范围内。
    他拿上新鲜出炉的口供,回办公室,和队员们商讨,该怎样更好撬开他们的嘴。
    原本这个环节,汪淼是主力,他会提出各种可行性建议。
    这次,当所有人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时。
    他摆摆手,示意他们,“你们的观点,听起来更吸引人。先听听你们的意见。”
    众人愣了愣,也很快明白他的用意。
    一个个看口供,试图从上面找到新的突破点。
    “怎么,你还想把我们训练成跟你一样的‘怪物’?”
    范世谙退到汪淼身边,撞一记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们了?”
    心理学除了专业知识外,其实非常吃天分。
    没有足够天分,就算看了再多的书,普通病症,还能应对。
    复杂的,诊断容易,治愈困难。
    听范世谙这么说,汪淼牵起嘴角笑,“没这么想过,从不同角度想,更利于推动整个案子的走向。”
    “况且,我也不可能一辈子待在二队。”
    “你们不想退休,我还想周游世界,好好潇洒一下的。”
    范世谙侧头看一眼汪淼,眼里明显写了:你听听,这话,你自己信不信?
    汪淼好笑地推他一把,那么大人越活越回去,玩孩子那套,“范队,别以为你偷懒,我就不知道了。”
    见套不出话,范世谙只能作罢,回白板前,写下自己的见解。
    汪淼则靠在桌上,笑看激烈讨论的所有人。
    这样的日子,他当然想一辈子都这样下去。
    可惜,太难实现了。
    他有预感,范世谙的事了,危险离他也不远了。
    万一哪天,不小心撞人枪口上。
    好歹,还能留点有用的东西,在自己人手上。
    也算的上将自己的才能传下去。
    四个人,四张嘴,紧张又激烈的讨论后。
    彼此间,谁都不服谁。
    最后还是由范世谙,将所有人的观点,都列在白板上。
    切入点,各有各的特点。
    “行了,汪大心理学家,别端着了,再站下去,就默认是看我们笑话了。”
    范世谙遥遥冲汪淼递笔。
    除了舒可,这些人都是杀手。
    都是手上有过人命的。
    有的甚至不止一条。
    汪淼接过笔,圈起罗莉写的‘亲情’两字。
    罗莉是女孩,感情本就比男人充沛。
    这也是,他们讨论过后,唯一没有争议的切入点。
    “你们的答案不就来了吗?这一条,是你们所有人都认同的。”
    “求同。”
    汪淼在白板上写下这两个字。
    “一群人,想办法,想到的是同一个,不要犹豫,抓住它。”
    ......
    “亲人?”
    闫峰看范世谙递来的照片,那个年约5岁的小男孩,引起他的兴趣。
    但也只是因为好奇,多看了一眼而已。
    马上别回视线,勾起不屑的笑,“警官,杀手守则第一项是什么你们不知道吧?”
    “断绝亲情关系,或杀了他们。”
    “这样的杀手,才不会有软肋。”
    “我们知道你不会信。”
    范世谙又举起一张女人的照片。
    明艳、大气的美人,单照片里那个手拄着下巴动作,都能引人多看两眼。
    “你曾经的露水姻缘,不会忘了吧?”
    闫峰皱起眉头,关于这个女人,确实不需要想很久。
    五年前打发时间的一个玩物罢了。
    本以为形象和性格是意义是一样的。
    没想到,这个女人要一个家。
    笑话,对杀手而言,家就是累赘。
    闫峰在她说出这个话的第一时间,连行李都没收就离开。
    给她留下一百万,就当是分手费。
    范世谙将他们生活那段时间的经过,详细说出。
    对上闫峰仍是不信的眼神,继续说,“这个男孩,你的儿子,因为一个意外,落下了终身残疾,只能在轮椅上过一辈子。”
    “呵...”闫峰讽刺一笑,“警官,编故事,麻烦也要有个度。”
    他是杀手,不是和尚。
    对性还是有需求的。
    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往往会选择固定伴侣,过一段时间,厌了就换新的。
    但有一点,所有跟他一起的女人,都是做了严格的避孕措施。
    就算是再急,也不会忘戴小雨伞。
    “避孕套,并不能百分百避孕。”
    范世谙推出一份亲子鉴定报告,“你和徐梓铭亲子关系成立。”
    闫峰嘴角的讥诮隐下,取过报告,仔细阅读每一个字。
    确认无误后,双手捏紧薄薄的几张纸。
    直到它因为闫峰的大力撕扯,从中间裂开。
    突然多出一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尤其是在确认自己必死无疑的情况下。
    闫峰不知道他该用什么词汇,表达现下的感情。
    开心、遗憾、后悔、悲痛...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
    在他愣神的时候,范世谙又问,“你知道你的儿子,为什么会瘫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