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淼白了他一眼,踏出去一步,离他远一点。
    也不知道哥基和他幕后的大哥们怎么商量的。
    这货晚上不正常,三番四次话里有话。
    “这么开不起玩笑?”哥基又凑近一点,撞他肩膀,“真决定不回去?”
    【说吧,你们想在什么地方动手杀了我?】
    汪淼打完手势,顺带送他一个白眼。
    “那什么,我看不懂。”哥基摊摊手。
    两只手在身上扒拉两圈,没找到纸笔,“要不你打手机上?”
    他想到个好办法,递上自己的大屏手机。
    廖旭回国,好像也挺不方便的。
    汪淼无奈冲天翻一个只能看到眼白的白眼,这么暗的天,掏手机,不就暴露了吗?
    他按下哥基掏裤兜的手,摇摇头。
    回程的车在两人拉扯间启动,几秒后消失在视野里。
    汪淼从树林里走出,走到回庄园的车旁,冲哥基摆手,示意约定时间见。
    “那什么...”哥基扯开喉咙喊,“真不考虑回国吗?”
    回答他的是汪淼钻进副驾,伸出一只手摇了摇。
    司机是同一个司机,只是来回眼神不同。
    他看路的同时,时刻在瞄汪淼,生怕出一点纰漏。
    闭目养神的汪淼权当不知道。
    什么样的老大,带出什么样的手下。
    哥基自己就没藏好,手下还能稳稳当当开车,不直接说出目的,已经算心理素质好了。
    “吱...”
    车在行驶中,突然一个急刹车,轮胎摩擦柏油路发出难听的声音。
    汪淼身体不可控撞向挡风玻璃,被安全带拉回,撞回座椅上。
    他揉脑袋张开眼睛。
    车被一群端着枪,拿着刀的人包围。
    他们凶神恶煞望向车里,领头的那个,目光锁定汪淼,抬枪示意,“你下来。”
    汪淼看驾驶位上,抖得如糠的司机,叹口气,推门,下车。
    人一下车,一群人围过来,控手、绑手、蒙眼睛、塞进车里一气呵成。
    可以用来沟通的方式,都被截断。也省了费功夫。
    汪淼被推到椅子上后,头靠椅背,似是睡过去一样。
    “哥劳逑,是不是绑错人了?”
    过程太过顺利,没有半点挣扎,根本没享受到绑人的快感就结束了,方式不对啊。
    “废什么话。”
    “啪...”一声,似乎脑袋被拍了一记。
    “照片和人对得上,你是说老大们搞错了。”
    “嘿嘿嘿...”
    这一插曲揭过,车里重新安静。
    一路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车经过颠簸路面,不慎撞到头,有几人发出叫骂声。
    颠簸晃动下,神经本就不紧张的汪淼,闭上眼迷迷糊糊睡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耳边传来喧哗声。
    孩童玩闹、成人叫骂,种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就这么等着?不就一巴掌的事吗?”
    “你没听大哥们说,请过来,你敢打,就等着被打吧。”
    “哥劳逑,你说...”
    “闭嘴。”
    听不到想听的,汪淼挣扎着坐起。
    动静吵醒守着他的两个人。
    眼罩被取下。
    突来的光亮刺的他不适闭上眼睛,静等几秒,才睁开。
    劳逑粗鲁地转过他的身体,一刀割断绳索,推他,“下车,跟我走。”
    下车后的景象,让汪淼错愕。
    篝火下,所有人载歌载舞,围着火堆,快活唱跳,一切烦恼和忧愁似乎都不存在。
    这与他打听的膘国和看到的膘国完全不同。
    平静、温馨的好像是国内某个少数民族村寨。
    “走,别耽误时间。”又被推了一把,汪淼才回过神,继续往前走。
    荷枪实弹的护卫不少,不过都是满脸笑意,不见凶神恶煞。
    劳逑一路领着汪淼到一栋主楼。
    看格局,是这个寨子里最高的楼。
    还没上去,就听到里面闹哄哄,听起来人数不少,起码有十多人。
    言语间讨论今后该怎么办?
    货怎么出?
    “大哥们,人带到。”劳逑的话响起。
    似是给喧闹加了镇静剂,说话声同一时间停止。
    所有人动作一致转头看汪淼。
    讶异、惊诧、不怀好意的眼神,轮番从汪淼身上扫过。
    唯独没有仁慈。
    在膘国,仁慈活不下去,也没资格活下去,即使你是一个残疾人,也要拼命往上爬,而不是祈求别人的怜悯。
    “你就是阮醒?”坐在首位年约50岁,身材微胖,皮肤黝黑,叼着根水烟的人点点汪淼,“你不害怕?不好奇我们是谁?”
    汪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一行字:哥基背后的大哥们,你们好!
    手机递给劳逑,在他莫名的神色中,由他传上去。
    态度不卑不亢,又谨守本分。
    就这个举动,收获在座不少人的好感。
    首位的大哥就着劳逑的手眯眼看,稍愣,继而仰头大笑,“好,年轻人有胆量。”
    “貌劳逑,给他搬个椅子,坐我们身边,顺便拿纸笔。”
    等汪淼落座,首位的大哥伸手,“自我介绍,颂材。见谅,人老了,视力大不如前,手机看字实在吃力。”
    汪淼接过纸笔,写下四个字,“吴哥基呢?”
    “貌哥基,出来吧,你的好朋友早猜到了。”颂材扬声冲里屋喊。
    不久前才跟汪淼分别的哥基,挠挠头从屋里走出,凑到颂材和汪淼跟前,“我也没露出破绽啊,你怎么就不知道害怕?”
    汪淼闻言失笑,在他看来,哥基的伪装太过拙劣,哪哪都是破绽。
    真绑人,真刀真枪上,断一条腿、敲一颗牙,那才算做戏做全套。
    弄一群人,拦在车前,开车的司机完成任务后,抖得跟糠一样,可惜嘴角却忍不住翘起。
    但凡观察细微一点的普通人,都能发现其中有猫腻。
    哥基又转头跟颂材道,“吴颂材,我就说,带过来就是,你们偏要试试他的胆量。”
    “现在好了,被他抓到笑柄,以后的威严怎么立?”
    “行了。”颂材踢他一脚,“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在场那么多人,哪个眼睛不是雪亮的。”
    哥基顺势滚到另一把椅子上坐下。
    “说正事。”颂材目光骤然变得锐利,“拉明泰下台,将他钉死,或者杀了,你有几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