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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 择日当斩
    转念一想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皇上真是矛盾,一边对郡主宠爱有加,一边放任他人对郡主下手,这些日子又对淮南王府下手,现在又护上了郡主。

    “用此药方能让公主恢复如初?”

    温太医真的想抹一把汗,他中规中矩的答道:“此法臣等也是第一次用,但按照郡主之前方子的药效,应该能让公主恢复一半?”

    顶着皇上冰冷的视线,他抖了抖身子,这也不敢保证啊,要是做不好可是欺君之罪啊。

    谷贵妃醒来时皇上已经走了,宫女们不敢去看贵妃娘娘的脸色,只能跪在一边小心服侍着。

    “公主怎么样了?”

    “回贵妃娘娘的话,太医们说是采用了长宁郡主编写的医书中的法子。”

    床榻上的裴静上半身包扎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脸上只露出了两个眼睛,眼皮上还有被火燎伤的痕迹,谷贵妃推开宫女的手坐在床边,眼眶红的像要泣出血。

    夏弦歌亲自端了熬好的药来,看到谷贵妃醒了心里松了口气,如今裴朗不在京城,裴静又出了这种事,要是贵妃再倒下,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母妃。”

    谷贵妃泛红的眼眶蓄满了泪水,她撇过头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要落下,双手因用力攥紧骨节一寸寸的泛着白,看着裴静殿中华丽的装饰她却觉得满目苍凉,这皇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

    再度开口时声音嘶哑的厉害:“太医们可说公主的伤势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几个太医说用郡主的药方大概能恢复到一半?”

    宫女小声答道。

    “大概?”

    宫女们心头一紧齐齐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夏弦歌把药碗断放在桌上,走到谷贵妃身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裴静是皇上唯一的女儿,她知道谷贵妃很疼爱裴静,今日眼睁睁的看着好好的人烧成那样,这心如何不痛!

    谷贵妃轻轻抚上裴静的手,要是许长宁还在说不定她会有办法,她的医术是被太医院的人连连称道的,可许长宁已经死了。

    她闭上眼,粗喘了一口气:“本宫听闻当初李琰李大人受了重伤命悬一线,是被长宁郡主的师兄所救?”

    “母妃是想寻许长宁的师兄?”

    夏弦歌眉头紧蹙:“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可不是说她的同门行踪漂浮不定,连她自己都找不到人吗?”

    谷贵妃抬眸,冰冷的视线落在夏弦歌身上:“本宫知你素来不喜欢静儿。”

    “母妃误会儿臣了。”

    她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怎么又来对自己落脸子,裴朗走前明明嘱咐过裴静让她尽量呆在自己宫中不要随意出去走动,这么多天都是相安无事,可偏偏裴静今日第一次出门就发生了这种事,她也想知道裴静为什么好好的跑去丽贵人宫中,总不能是突然关心丽贵人吧。

    得了吩咐的御林军前来把起火的事和贵妃娘娘交代了一番,等听到是殿中烛台坍塌引起的火灾谷贵妃狠狠在桌子上拍了一掌,她冷声道:“所以起火的原因只是意外?”

    御林军垂着头:“回贵妃娘娘的话,经查验此事确实是个意外。”

    “你敢耍本宫!”

    戴着护甲的手指指着领头的御林军,她满腔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丽贵人和十一皇子,六公主葬身火海,静公主被大火烧伤,你跟本宫说这是意外?”

    “把本宫当傻子不成!”

    御林军一脸为难,他斟酌开口:“微臣先去回禀了皇上,皇上下旨把丽贵人宫中的宫女太监全处死。”

    皇上让宫女们确定了丽贵人母子三人的身份后直接下了命令,那么多条人命一眨眼全没了,丽贵人身边的大宫女先前就撞墙自尽了,他过来时那宫中地上满地的鲜血,配上烧的漆黑的宫殿着实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夏弦歌听到这话脸上血色尽褪,皇上这是何意?

    “贵妃娘娘,公主醒了。”

    宫女急匆匆的跑出来,谷贵妃甩袖转身进了殿中。

    裴黎捏着帕子给太上皇擦干净脸,太上皇想说话喉间一阵痒意:“咳咳咳。”

    “皇祖父。”

    帕子捂着太上皇的嘴角,鲜血随着咳嗽流到帕子上,裴黎担忧的望着她太上皇。

    太上皇虚弱的摆摆手:“无事。”

    “你来时宫中出了什么事,朕好似闻到了烟味。”

    严公公微不可察的朝裴黎摇摇头,示意他千万别说,太上皇如今身弱体衰,断不能再受其他刺激,裴黎显然知道这一点,他微微扬唇,若无其事道:“皇祖父,没出什么事。”

    太上皇抬手点了点他的额头:“你皇祖父这些年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怎么?怕皇祖父撑不住?”

    “如实说来。”

    “黎儿,你皇祖父让你说你便说。”

    皇上带着人从外走了进来,太上皇不愿看见他:“皇上来做什么。”

    “看来父皇还不知道今日丽贵人宫中起火的事。”

    “皇伯伯。”

    裴黎对着他跪下,这声皇伯伯他已经好久不喊了,现在喊是祈求皇上不要说下去,可皇上是天子,如何会听旁人的话。

    “朕知道父皇对十一皇子和六公主很是宠爱,倒是可惜了。”

    太上皇吃力的捂住胸口,整张脸不断的抽搐着,每个字都像是沾着血:“你做了什么!”

    瞥见皇上嘴角的笑意,他怒道:“他们也是你的弟弟妹妹,你这个畜生!”

    皇上扯了下嘴角,脸瞬间冷下来,他嘲讽的看着愤怒的太上皇:“父皇这是承认朕是您的儿子了?”

    “朕如今做的事不及父皇您当年的万分之一,这句畜生朕可担不得。”

    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皇上双眸迸发出惊人的光,裴黎暗道一声不好。

    “朕吩咐人把宸王的墓好好迁到皇陵中,等母后死后让他二人合葬。”

    “大逆不道!”

    提到宸王,太上皇绷不住脸了,气血凶猛的翻滚着,好不容易压下的咳嗽是再也压不住了,鲜血一股股的从太上皇口中涌出来,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皇上。

    “皇祖父!”

    “太上皇!”

    裴黎和严公公惊骇失色,伴随着他们凄厉的喊声太上皇两眼一闭往后倒去。

    “来人。”

    皇上把手中的珠串慢慢换到另一只手上:“裴黎心怀怨恨,出言气死了太上皇,拉下去择日当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