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胆，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段诗雨试探着看向高小胆。

    高小胆眼神躲闪，犹豫不定，他不知道此时说出来，会不会有罪。

    段诗雨看出了端倪，赶忙改口，“如果现在主动说出，还是可以免罪的。”

    说着，抬起胳膊肘点了一下李文扬的腹部。

    此时，高小胆不知道真假，又看向李文扬。

    “哦。”李文扬恍然大悟，马上接过话，“是的，高小胆，只要你现在交代，就能避免进大牢。”

    高小胆挠了挠头，他毕竟是有名的胆小鬼，很怕事，还在犹豫要不要说。

    段诗雨想了想，赶忙催促，“高小胆，你要是知道是谁杀害了王老聂，还是早点交代，晚了就真有罪了。”

    “不是，草民不知道。”

    高小胆摇了摇头。

    看到高小胆竟敢戏耍自己，李文扬顿时瞪着高小胆，就要发火，只见高小胆又再次开口，“草民只是听到了一声惨叫。”

    李文扬和段诗雨相互看了一眼。

    “高小胆，请具体说说怎么回事？”段诗雨轻声询问。

    “昨夜黄昏时分之后，不知过了多久。”

    高小胆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又缓缓抬起头。

    昨天晚膳时，高小胆多喝了几口粥，约莫在戌时六刻到亥时一刻之间，忽然被一股子尿意憋醒了。

    高小胆揉了两下眼睛，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来到门边。然后缓缓打开门，走出厢房。

    过了一会儿，他从茅厕回到厢房，悄悄地躺到床上。

    刚睡没过多久，又被什么声音惊醒。

    高小胆揉了揉眼睛，仔细一听。

    “踢踏，踢踏。”

    一阵子沉闷而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子外的小路上传来。

    不多时，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听不清了。

    “沙，沙，沙。”

    突然，又有一阵子鬼祟而轻盈的脚步声，从院子外的小路上传来。

    这次的脚步声更加急切，很快就听不见了。

    高小胆放松下来，眯着眼睛准备入睡。

    “啊——，是你……，救……。”

    突然，一声凄惨而犀利的尖叫，从院子东侧的小路上传来。

    接着，听到“扑通”一声，似乎是有什么倒在了地上。

    高小胆再也不敢入睡，裹着床单，蜷缩在床上。后来又听到一些哭喊声，和熙熙攘攘的声音，他也没敢动弹，直到天亮。

    白天起床后，一直待在家中，直到午后才敢走出家门。

    刚走不到一百步，就看到院子东侧的大杨树下，围了不少邻居，打听之后，得知是王老聂被山猫杀死了。

    高小胆悄悄地走回家中，想起了昨夜的惨叫，更加害怕，整个白天都没有补觉。

    由于夜里没有休息好，所以第二天黄昏时分之后，狄仁杰一行人前来走访时，高小胆仍旧是一脸疲倦。

    ……

    听完之后，李文扬满脸愤怒地瞪着高小胆，“高小胆，昨夜大人前来，你为何不交代？”

    高小胆缓缓低下头，低声狡辩，“草民害怕。”

    “高小胆，最近不要外出，准备随叫随到。”李文扬想了想，对高小胆叮嘱一句。

    “草民知道了。”高小胆点了点头。

    李文扬和段诗雨相互看了一眼，随即告辞离开了。

    高山客栈，二楼雅间。

    临近中午时分，狄仁杰、李文扬、段诗雨、郑武和狄浦，围坐在雅间里的桌子周围。

    狄浦和郑武先是禀报了走访的经过，随后李文扬和段诗雨也讲述了走访的发现。

    狄仁杰微微颔首，“狄浦和郑武的走访，证实了王老聂夫妻和睦，他可能死于外人之手。”

    稍停片刻，狄仁杰看向李文扬，“高小胆所听到的第一次脚步声，应该是受害者王老聂的，他的脚步声急促，想是知道有人跟踪，所以才有些着急。”

    段诗雨忽然眼前一亮，“大人，那第二次脚步声一定是凶手的。”

    “不错。”

    狄仁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段诗雨，“第二次脚步声鬼鬼祟祟的，这是跟踪受害者。后来脚步声更急切，应该是追赶受害者，准备动手了。”

    李文扬若有所思地挠了挠头，“看来惨叫一声，又扑通一声，必然是王老聂被杀，倒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狄浦看向狄仁杰，“大人，惨叫声紧接着，王老聂似乎说了一句，是你。”

    狄仁杰淡然地笑了笑，“本官正在想这一句，如果没有听错，一定是熟人所为。”

    其余几人纷纷点头赞同。

    稍停片刻，李文扬站起来，“大人，属下把高小胆带过来，确认一下。”

    说着，急忙走下二楼。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李文扬将高小胆带到客栈雅间。

    高小胆一进门，赶忙向狄仁杰跪下磕头，“草民高小胆，见过县令大人，还望大人免除草民的罪。”

    免罪，免除什么罪。

    狄仁杰皱了皱眉头，顿感云里雾里，随即看向李文扬和段诗雨。

    段诗雨笑了笑，来到狄仁杰旁边，俯身耳语，“大人，李大哥吓唬他的，说知情不报，与凶手同罪。”

    狄仁杰微微点头，心中暗暗对李文扬竖起了大拇指，他看上去呆愣，其实不笨。

    片刻之后，狄仁杰看向高小胆，“高小胆，起来吧，本官免了你的罪行。”

    “谢大人。”高小胆站起身来，双手局促不安地搓揉着。

    狄仁杰想了想，语气很是轻柔，“高小胆，你将前天夜里听到的，再细说一遍。”

    “是，草民明白。”

    高小胆拱了拱手，又将案发当夜听到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狄仁杰听完之后，有些疑惑，“高小胆，你能否确定惨叫声紧接着，说了一句，是你。”

    高小胆想了想，“是的，大人，那夜太宁静，草民听得很清楚。”

    “是你，是吗？”狄仁杰又重复问了一句。

    高小胆嘘嗫着，点了点头，“没错，大人，有这一句。”

    熟人作案，看来凶手一定是认识王老聂，而且之前打过交道。

    狄仁杰心中有了主意，准备调查王老聂认识的熟人。

    送走高小胆之后，狄仁杰向其他几人说了自己的想法，李文扬几人均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