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影正是赵横虎，此时他听到一旁的脚步声，吓了一跳。

    看到李文扬出现，他转身就想向一旁的道路上逃跑，被后面赶来的郑武和段诗雨堵在中间。

    一看这阵势，赵横虎气急败坏，怪叫一声，抽出斧子。

    还未等赵横虎出手，李文扬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了他的肩膀，猛地用力一捏。

    “哐当。”

    赵横虎手中的斧子掉落在地，他拼命挣扎，接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朝着李文扬的眼睛刺来。

    李文扬侧身避开，同时，郑武飞起一脚踢在赵横虎的手腕上，“啪嗒”一声，匕首掉落在地。李文扬顺势将赵横虎压倒在地上。

    不多时，赶来的狄浦找了一根绳索，捆绑了赵横虎。

    谢过陈大斧之后，狄仁杰带着众人，押着赵横虎朝着常乐县衙走去。

    一路上，赵横虎还在不停地叫嚣，“你们是什么人？抓在下干啥？”

    直到来到县衙门口时，赵横虎这才消停了一些，声音低了许多。

    东方破晓，晨曦中第一缕阳光，透过木窗户的缝隙，照在县衙大堂里，形成了一道道光束。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子沉闷的鼓声响起，击鼓升堂，堂下聚集了一些听审的百姓。

    狄仁杰坐在公案桌椅上，拿起公案桌上的惊堂木，用力拍了一下，大喝一声，“金班头，带嫌疑犯赵横虎。”

    说罢，抽出令签，掷到堂下。

    金龙捡起令签，指了指大堂两边的两名站班衙役，三人一起离开了二堂。

    不多时，金龙带着衙役把赵横虎押解到堂下。

    “大人，嫌疑犯赵横虎带到。”金龙上前一步，拱手禀报。

    狄仁杰大手一挥，金龙退到一旁。

    “威——，武——。”

    金龙带着站立两旁的站班衙役，一边有节奏地杵着杀威棒，一边喊起了堂威。

    狄浦在旁边的书桌上取出纸笔，准备记录案卷。

    狄仁杰看了看堂下的赵横虎，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喝一声，“赵横虎，在大牢里待了一夜，想明白了吗？”

    “县令大人，在下没有杀人，不知道为什么被抓捕到县衙。”赵横虎愣头愣脑地抬起头，看着狄仁杰质问。

    狄仁杰忍不住讥笑出声，“赵横虎，本官并未问你，你怎么知道本官要问杀人的事？难道你能未卜先知，还是你果然杀了人？”

    这时候，赵横虎被怼得哑口无言，渐渐感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

    “在下……，在下是猜的。不都是杀人犯才被抓来审问吗？”赵横虎眨巴眨巴眼睛，不确定自己说的是否正确。

    狄仁杰表情严肃，盯着赵横虎，“赵横虎，本官问你，因何杀害袁五豹？”

    “袁五豹是什么人？在下并未见过。”赵横虎感到一头雾水。

    狄仁杰冷笑一声，“袁五豹，就是前几天的夜里，你跟踪并杀害的那个人。”

    “是他，原来他叫袁五豹。”赵横虎小声嘀咕了一句。

    声音很小，狄仁杰并未听清赵横虎的话，随后咳嗽一声，计上心来，“赵横虎，你这是承认了？”

    “没，大人，在下没有跟踪杀害袁五豹。”赵横虎抬起头，试图抵赖。

    狄仁杰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提高声音，“赵横虎，那天夜里，在石山湾，有人看到你跟踪袁五豹，这你怎么解释？”

    糟了，居然被人发现了。

    赵横虎无言以对，缓缓低下头。

    狄仁杰看了看金龙，“金班头，卸下赵横虎的斧头，让仵作比对一下袁五豹的伤口。”

    “是，大人。”

    金龙拱手领命，上前解下赵横虎的斧子，带着它离开了大堂。

    不多时，金龙带着仵作走进大堂。

    “大人，卑职检验后，发现这把斧头和袁五豹的伤口吻合，正是杀人的凶器。”仵作拱了拱手，坚定地指了指那把斧头。

    狄仁杰让仵作退下后，看向赵横虎，“赵横虎，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赵横虎梗着脖子，不再说话。

    狄仁杰抬手示意了一下狄浦，狄浦站起来，走到赵横虎旁边，让他在案件卷宗上画了押。

    狄仁杰皱起了眉头，想了一会儿，“赵横虎，杀害饶九方和孙六郎一家，你也参与了吧！”

    “没，大人，在下只杀了袁五豹一人。”赵横虎抬起头，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见赵横虎回答的这么快，狄仁杰确信这是一句实话，“谁指使你杀害袁五豹的？你们这一伙一共几个人？”

    赵横虎无精打采地看着地面，“总共几个人，在下不知道，反正不止一个人，在下一人负责跟踪杀害袁五豹，其他人去了袁五豹家。”

    “赵横虎，本官问你，其他人去袁五豹家做什么，你可知道？”

    “干什么，在下不知道，他们没有告诉在下。”

    狄仁杰看他真的不知，又接着问，“那是谁指使你的？”

    赵横虎眨了眨眼睛，“是个胎脸男子，他没有说姓名，在下也没有问。”

    听闻此话，李文扬和段诗雨瞬间想起了一个人，都感到有些意外。

    “胎脸男子？”狄仁杰喃喃自语，然后接着看向赵横虎，“那人的胳膊上是不是有一个狼头刺青？”

    赵横虎想了想，“大人，这么冷的天，他也不会露出胳膊，在下哪能看到是否有刺青？”

    狄仁杰想了想，也觉得有理，就更换了话题，“赵横虎，说一说胎脸男子让你杀害袁五豹的经过。”

    “那是五个月前的一天。”

    赵横虎挠了挠头，回忆起了之前的往事。

    事情是这样的。

    赵横虎因为身材魁梧，有些蛮力，经常去一些富户家里做苦工。

    白天接到张富户家的仆人通知，让他连夜赶过去，做两个月的苦力活。

    赵横虎想到有两个月的月钱就答应了。

    盛夏的夜，犹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纱幕，缓缓从天而降，笼罩着整个石山湾的大街小巷。

    吃过晚饭，赵横虎走出家门。

    过了一会儿，一转弯，来到一个巷子中。

    狭窄而幽暗的巷子里，寂静无声，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