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本道没听错吧？心魔道王竟然称呼凡尘道王为主人？？！！”

    “‘祖魔源液’是啥？”

    “‘祖魔源液’乃魔道至宝，哪怕只一滴，都价值无量，这，这——竟然一万滴？一定是本道听错了！”

    “无法理解，以心魔道王的身份，怎会认凡尘道王为主？”

    “魔，一定是魔！”

    “看来凡尘道王还有许多我等所不知的‘秘密’……”

    “不简单，不简单啊！”

    “……”

    心魔道王的‘恭敬’以及‘献宝’，不仅惊到了‘大罗道界’内的九千多万界主，同样也惊到了整个‘原始宇宙’内，无数正关注着此间的生灵。

    对此，莫凡自然是有所感应的，也知道，心魔是故意如此。

    所以，刚刚有那么一瞬，他脸色变了。

    心情本就极其不好，心魔竟还来算计自己，这让他差点发飙，当即便要用‘永恒度厄命奴契约’来狠狠惩戒一下对方。

    不过，在他动念的前一刹那，心魔的声音，直接传入他内心——

    “主人可知，四大道祖之一的‘绝灭道祖’，其实也被称为‘绝灭魔祖’？！”

    “所以，主人大可不必排斥魔道。魔道亦是道，亦可以至高。”

    “而以主人的天纵之资，若加入魔道，必可得‘绝灭魔祖’重用，以及庇护！”

    这三句话，让他心中一动，随即便放弃了对心魔的惩戒。

    如今的他，对龙祖，是没有一点办法的，完完全全的无可奈何。就仿佛，陷入了一个完全没有希望的黑暗绝境。

    所以，哪怕明知，加入魔道，极有可能是另一个绝境，他也忍不住心动了。

    两个绝境，不会比一个绝境更坏，但却有可能改善，甚至‘碰撞’出一丝希望！

    不过，虽心动，但他却没有立即就表示，要加入魔道。

    毕竟，就他本心而言，对加入魔道，还是十分抗拒的。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他并不想……所以，他还需要好好考虑一番。

    当然，所谓的考虑，其实也是一种选择和决定，让原本不可能的事，多了一种可能。

    ……

    一个多时辰后，第八十九轮对决——

    “大哥！”

    面对大哥莫言，莫凡笑了，颇显轻松喜悦之态。

    然而，莫言‘杀道化.身’却并没有回之以笑，反而微微摇头道：“小凡，在大哥面前，无需如此！”

    “……好吧！”

    莫凡微滞，随即苦笑。

    见状，莫言‘杀道化.身’心知，还是佯装的，不过却没再揭穿，只平静而又坚定地问道：“大哥虽能力有限，但还是希望能与你一起面对——所以，告诉大哥，可好？”

    “好！”

    莫凡没有犹豫，直接点头。

    当然，其实是在此之前，他就预料到，大哥会询问自己有关‘至高’之事。

    原本，有关‘至高’之事，他是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避免牵连。

    可，之前刀锋殒落，他怒极之下，一时没忍住，脱口道出了‘龙祖’二字。

    虽只二字，但以他对大哥的了解，想必当时大哥就已经对龙祖产生了敌意，甚至杀意。

    而这敌意、杀意一起，便意味着，大哥已经被牵连进来。

    既然如此，他再隐瞒也没什么意义，反而会让大哥乱想。所以，他决定直接说出来，好让大哥心里有数。

    当然，他其实也可以选择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以此来打消大哥对龙祖的敌意和杀意，但——

    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所以，他并没有在这方面多想。

    “事已至此，坦言相告或许更好。而且，大哥乃‘太古杀祖’传人……或许，我们兄弟同心，能……”

    正是因为早已‘想好’，所以此刻，他才没有犹豫。

    当即，他便传音大哥，开始讲述。

    至于说，为何要传音？因为事关‘至高’，即便这‘至高’是敌非友，他也不敢不顾忌。再者，这是他自己的私事，不想宣之于口，公之于众。

    ……

    实际上，就算莫凡毫无顾忌的当众述说，在场的九千万多界主，恐怕也没几个敢听。

    几乎是在他点头的同时，原本关注他的诸多界主们，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其它‘极道战台’上。

    ……

    “在魂族，以龙九天为借口……欲收我为‘道徒’……幸得娲祖干涉，言我为‘应劫之人’，他才放弃此念，转为‘镇心渡意’……”

    “因‘寰宇本源’才知……龙九天心神降临……但，之后依然无迹可寻，无法阻挡……”

    “凤栖、小火失去踪迹，完全无法推算……”

    “刀锋……”

    “本想‘沟通’以试探，却差点连累父亲……”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简单几句，莫凡就讲述完毕了。

    而听了这些，莫言‘杀道化.身’，以及远在‘太古杀域’的莫言本尊，很是沉默了一番，内心很是沉重。

    这个时候，莫言本尊和‘杀道化.身’是心神意念相连、互通的。所以，此刻莫凡所面对的，其实完全可以说，就是大哥莫言本尊。

    “对于龙祖算计你的目的，你可有推测？”

    “具体目的不知，但收服之意肯定是有的。若非娲祖和盘古师尊，恐怕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我了。”

    对于这一点，莫言也是完全认同的。不管是‘道徒’之言，还是‘镇心渡意’，都是明显的‘收服’手段。

    “有收服之意，并不能说明什么。关键是要知道，他的真正目的，到底要你为他做什么。”

    “……”

    莫凡默然，为此他都直接在‘心内’询问过，只可惜并没有得到回应。

    “或许……”

    莫言沉吟了一阵，道：“我们可以换位思考，来反推一番。”

    “反推？”莫凡一怔，随即眼神一亮，道：“是呀，这么简单的方法，我竟然没有想到。”

    “你是当局者迷。”

    “嗯！”莫凡认可了这个原因，然后便立即开始换位思考：“至高道祖，在‘原始宇宙’内，已是无敌。而无敌，是否就无欲无求了？”

    “若无欲无求，就不会算计你。”

    “是的，所以，不会无欲无求。那么，便是有欲有求。那么，他所欲为何，所求为何？”

    莫言不假思索地道：“超.脱‘原始宇宙’！渡过‘当世大劫’！”

    “嗯，这两点应该是肯定的。”

    “且就先从这两点反推？”

    “好！”

    “先说超.脱，‘原始宇宙’有史以来，并未出现过超.脱‘原始宇宙’的先例。所以，我们无从参考，只能以自身之见识，从理论上去推测。”

    “大哥有何高见？”

    “原本对超.脱‘原始宇宙’，我是没有半点想法的，或者准确地说，是看不到半点希望。不过，自在‘天外天’内，接触了‘混沌杀意’后，便看到了一丝希望。”

    “混沌杀意……混沌之意……”莫凡默默点头，若有所思。

    每一点‘混沌之意’，当然也包括‘混沌杀意’，都蕴藏着诸多意思、意义、意韵，乃至意境。

    并且，它们还有无数组合，衍生无数似是而非的各种意思，难以捉摸，捉摸不定，细细推衍下去，简直无穷无尽，最终一片混沌。

    而据‘混炼融炉’所言，在‘混沌之意’上，还有‘混沌之妙’。每一丝‘混沌之妙’，都至少是千万点‘混沌之意’的融合。

    这‘混沌之妙’和‘混沌妙境’，虽只一字之差，但却是有区别的，前者乃千万‘混沌之意’融合之必然，而后者则只是某一些‘混沌之意’融合之偶然。

    且，按照‘混炼融炉’所言，‘混沌之妙’是博且精，而‘混沌妙境’则是博而不精。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

    莫凡的若有所思，不在这‘之妙’和‘妙境’的区别上，而在‘混沌之意’本身，以及它后续的融合衍变。

    ‘混沌’之中，有无数‘混沌之意’，所以哪怕千万‘混沌之意’融合，才能成一丝‘混沌之妙’，最终也能有无数‘混沌之妙’。

    然后，无数‘混沌之妙’再相互融合……不断递进式的融合……

    “最终，是否就是‘混沌之道’？”

    这个念头，不只是现在，其实早在当初第一次接触‘混沌之意’时，他就有过。

    只不过，感觉太遥远，便没有去深想。

    “若是，那么得了它之后，想必就能在‘混沌’内生存，甚至自由纵横了吧……”

    “而‘混沌’在‘原始宇宙’外，所谓超.脱‘原始宇宙’，某种意义上说，就是进入‘混沌’，甚至在‘混沌’内纵横。”

    “如此，岂不正是一超.脱途径？！”

    这便是莫凡若有所思的结果，说起来复杂，其实就那么一瞬间的事。

    而莫言并不知道他此刻所想，只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道：“我所修‘杀道’，与‘混沌杀意’相比，前者有，后者有，前者没有，后者亦有。所以——”

    “我猜测，我所修‘杀道’，或者说‘原始宇宙’内的‘杀道’，实际上就源于‘混沌杀意’……”

    “如此，‘混沌杀意’是不是就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杀道’？”

    “若是，那么就很有可能，能借此超.脱！”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