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霜,去看!”师笑霜瞪大眼睛盯着草儿看,她也想出去玩。
    “娘抱你去。”张安青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鱼。
    “不,自己。”小人儿不乐意被抱着。
    她看草儿自己在那玩,羡慕很久了。
    若娘听着身后的动静,也不回头看。
    她能理解张安青对娃娃的爱护。
    高门大户出来的孩子,哪个不是被娇养长大的?
    可,这大半年的经历告诉她...
    这些孩子,未必有草儿这样散养出来的韧性与欢乐。
    最终还是张安青抱着师笑霜去看了大鱼。
    等草儿玩够了鱼,柳二虎才把它拖走杀了。
    大丫觉着二虎受娘的影响,对草儿也是越来越宠了。
    午食吃的包子,简单吃完,又投入到下午的忙碌之中。
    腊肉白菜。
    锅中倒入几滴油,加入焯好水的腊肉片,至出油成微黄色,加入姜末、食茱萸炒出香味。
    加入白菜翻炒至断生,加入少许清水,盖上锅盖焖半刻钟,再加入盐,糖花,翻炒均匀即可出锅。
    腊肉刚开始翻炒,在外面玩耍的草儿和笑霜就都顺着香味围在锅边。
    大丫手中抱着的文儿,更是口水直流。
    连张安青都站在不远处,往锅里看。
    香气撩人哦。
    盛出装盘,开始烧酸菜鱼。
    夜色渐暗,一家人将桌碗都收拾好了,就等着开饭了。
    若娘看了眼正正经经端坐着的张安青。
    将角落里上次给老族长买酒,顺道沽的半斤酒抱了出来。
    八仙桌上已经摆满了菜。
    酸菜鱼,腊肉炒白菜,竹笋腌鸡汤,蘑菇白萝卜煲,红薯粗粮饭。
    另外还给瓜娃子做了一道红薯泥,加了一点点的糖,草儿一个人就吃了一大碗。
    家里的碗都用来盛菜了,若娘就将老三准备的小竹筒拿出来倒酒。
    若娘抱着草儿坐在主位。
    将竹筒拿起来,对着围坐的人:“今年发生了很多事情,看起来似乎坏的比好的多,但如今看结果总是好的。”
    “我心里觉得挺稀奇,因为啊,我看着你们,都长高了,养壮了。”日子比大多数的许家村人过的滋润多了。
    “大过年的,其他也不多说,来年啊,我希望二虎和老三你妹都好好练字,将咱们村里的小娃娃都教上字,大丫呢,将娃娃照顾好,柳氏呢,好好做饭,等以后出去了,我出银子给你开个饭馆!”
    若娘将竹筒杯子对着张安青。
    “霜儿她娘能在这里跟我们一起过年也是缘分,大家敬敬她。”
    “云大娘,谢谢您一家救了我和霜儿的命。”张安青端起杯子,闻着酒味都觉得自己脸热了。
    她不会喝酒。
    “喜庆的日子不说这些,喝吧。”若娘率先仰头干了,放下杯子看着她。
    张安青不好拒绝,眼睛一闭,也干了。
    “好,柳氏,满上。”
    于是,众人边吃菜边看他们娘灌张安青的酒。
    柳氏看张安青面色通红,眼神迷离,将笑霜抱到了怀里喂食。
    小娃吃一口,就看一眼她娘:“娘,红红!”
    还伸出粉白的手,指着她娘。
    “嗯,没事,你娘就是有点热。”若娘抽空回了小霜儿的话。
    至后半夜,装菜的盘子干净的都不需要洗。
    张安青已经喝得趴在桌上睡着了。
    若娘让大丫和柳氏一起把她扶进去。
    师笑霜已经睡了。
    伺候着灌了一碗姜汤,人又软绵绵地倒下睡了。
    等人都回去休息了,若娘坐起身,将人给捣鼓醒了。
    张安青醉眼朦胧。
    “奶娘?”
    “奶娘,我头晕。母亲,你在哪里?”
    张安青闭着眼嘀嘀咕咕的,若娘就坐在那听她说话。
    “安青,你母亲呢?”
    “母亲啊?娘...母亲走了,她不要我和父亲了,跟人跑了。”
    “呵呵,堂堂太傅之女,丢下我跟父亲,跟她的情郎跑了!”张安青说着说着,捂着脸哭了。
    “唔...”
    “乌乐蓉她走了,她就是嫌弃父亲不解风情,一天到晚守着他的破边关。”
    “京中的人都笑话我和父亲,平宁侯夫人看不起我,连世子都说,有这样的母亲,恐怕我早晚有一天也会跟她一样,跟人跑了。”
    “所以,他即使娶了我,却从不肯真心待我。”
    “母亲?我没有母亲,她不配做我的母亲...”
    “我张安青没有母亲...”
    哭累了,人靠着墙壁就睡着了。
    若娘扶着她躺下,给她掖好被角。
    她原本是想知道张安青为何会到这里,不曾想,竟知道了这样的事。
    背着这样的名声嫁进侯府,张安青处境会有多艰难,若娘能想得到。
    一个抛夫弃女的母亲,一个一心为民的父亲,一个从不被关怀的女儿。
    张安青说是她的母亲给她去信约在驿站见面的,乌乐蓉再不念母女情分,应该也不至于害她?
    若娘回了屋,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没睡着。
    她想起张安青说的,出事那天是她母亲给她去信,约她在驿站见面。
    乌乐蓉再不好,也至于害了她女儿的命。
    若娘反而觉得平宁侯府或是师怀德对张安青动手的可能性更大。
    再者,就是盯着张景彦的人。
    就是不知道如果张景彦痛失爱女,会不会一蹶不振?
    若娘在心里摇了摇头,以张景彦的性格,他更可能是亲自上阵,杀尽敌国侵犯我朝者。
    若娘想了一会,突然睁开了眼睛。
    有点太巧了。
    第二日,若娘一觉睡到自然醒。
    大丫,老三已经穿戴整齐在堂屋等着了。
    “奶,健康,平安。”草儿第一个发现了布帘子有动静。
    咚咚咚就跑了过来。
    “祝娘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人跪了一排,若娘将准备好的荷包拿了出来,一人给了一个,连抱在手里的奶娃子都有。
    张安青按着头出来,就看到屋里乌压压跪着的人。
    牵着笑霜,往边上侧了侧身。
    “都起来吧。霜了她娘,这两个荷包是给你的,也祝你新的一年,万事顺意。”
    爹不疼娘不爱的娃,真可怜。
    “多谢云大娘了,霜儿谢谢云奶奶。”
    “谢,奶!”给她的是一个小小的红绯色的荷包,女娃娃都是这一款。
    “娘,戴。”奶娃娃踮着脚将荷包给她娘,拍了拍自己的腰,示意她娘给她戴在这里。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