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时间紧迫,周坤等人也没在恒山多逗留。
    第二日一早,他们便跟着定静、定逸及一众恒山弟子一道启程。
    周坤对定静师太也准备去观礼,略感吃惊,却没有表现在脸上。
    定逸师太却是主动介绍道:
    “大师姐看着众弟子一起下山,有些担心,便也决定跟了过来。”
    定静师太含笑扫了定逸一眼,心道:
    小师妹,我和掌门师妹是不放心那些弟子吗?我们二人到底是担心谁,你心中就没一点数?!
    ……
    此时,定静略显尴尬却不失礼貌地向周坤三人笑了笑,悠悠开口道:
    “贫尼要叨扰了!”
    周坤三人连道不敢,岳灵珊更是上前含笑道:
    “定静师太您太过客气了。
    您二位能来华山,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王竹珺也走上前,点了点头道:
    “有了两位师太在身边,一路上我们几个小辈倒是能多多请益。”
    说罢,她对着定逸师太道:
    “师太,弟子有事请教:
    这一路行来,弟子也曾与周少侠和岳姐姐去过三山五岳,像天门掌门等人都以为弟子是华山门人。
    为何定闲师太一见到弟子,便知晓弟子的身份?
    弟子曾听说过:定闲师太世事洞明,不下恒山,便知天下事。
    这样的本事,弟子倒是想学习一二。”
    定静一听,便知道这位王姑娘是心细之人,这是旁敲侧击想打探恒山派的消息渠道。
    她本想用武功路数来搪塞;不曾想,身边的定逸却是心直口快地脱口而出道:
    “王女侠,掌门师姐虽然睿智,但还没达到遍知天下事的神通。
    之所以她对江湖这般了解,那是因为她与华山太虚庵的灭情师太、泰山群玉庵的济宁师太、嵩山初祖庵的慧真师太、武当冲虚庵的观空师太……”
    定静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开口道:
    “师妹,你记得不错,就不用再说了。”
    定逸:“……”
    周坤听到这里,自然明白了定闲师太的消息渠道。
    他不禁感慨道:
    “想不到定闲师叔还认识华山太虚庵的灭情师太。
    师太可是太师父的至交好友;每当太师父心情抑郁之时,便常去和她辩经!”
    定静:“……”
    她见周坤和这位王姑娘都是八百个心眼子,索性也不藏着掖着:
    “灭情师太佛法精深,我们都极为佩服。”
    说到这里,她突然对着定逸吩咐道:
    “师妹,那不戒和尚行事有些唐突,说话不过脑子。
    华山派是天下有名的名门正派,风老先生和岳师兄夫妇也素来受武林同道敬仰。
    你便过去告诫他一番,不可妄语。”
    说到“妄语”之时,她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定逸一眼;只不过,终究是错付了,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定逸不明白大师姐为何要支开她,有些愕然地开口道:
    “那两位师侄和王女侠这里……”
    “去吧。师侄这边自有我来招待!”
    定逸:……咦?怎么感觉被师姐嫌弃了!
    ……
    一路无话。
    待第二日再遇到定逸师太的时候,她见到周坤三人时,早没了第一日的热情。
    显然,定静师太已将昨日套话的事情告知了她。
    ……
    看着她向众人点了点头后便一脸淡然地侧身而过,王竹珺开口道:
    “看来昨天的事情,定逸师太已经知道了;我这做的太过明显,恐怕已引得师太们不满!”
    周坤含笑道:
    “没事!这位师太虽脾气暴躁了些,但爱护门下弟子,而且是非分明。
    这一路咱们总会有机会修复关系的。”
    ……
    周坤口中修复关系的时机,很快就来了。
    这一日,众人在驿站休整时,不戒大师又在咋咋呼呼要给仪琳选婿:
    “仪琳,你看看靠窗的那个读书人如何?能不能相中?
    如果相中了,爹立马将他抓上山,拜完堂就洞房。
    等生下大胖小子后,咱们就满天下贴告示,让你娘赶紧回来带外孙!”
    “……”
    虽然不戒和尚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他那大嗓门还是让驿站中歇脚的人纷纷侧目,不少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依琳更是羞红着小脸,不经意扫了周坤一眼;见对方似乎也在看自己,忙低下头嗔怪地开口道:
    “爹,你……你要是再胡说,我便立即回去!”
    不戒和尚见女儿羞恼的模样,忙安抚道:
    “女儿,你看不上他,爹再给你找个更好的便是!”
    说罢,他一拍桌子,怒喝道:
    “笑什么笑,一群歪瓜裂枣!
    再笑,就将你们通通打出去!”
    不戒和尚的大嗓门,立马震慑住了场面。有好几个人已经被吓得会了帐,立马拉着友人离开了是非之地。
    不过,仍然有人不信邪。
    只见靠窗一人突然开口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山西地界果然不同,尼姑竟然是和尚生的,也不怕亵渎了佛祖。”
    同桌的另一人扫了定静、定逸一眼,似笑非笑地道:
    “黄兄,你长年在中原地区走动,不知道山西本地的情况。
    正所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很多年前,咱们山西也没那般多狗屁倒灶的事情。
    这不,执牛耳的恒山派里出了一个老来俏的定逸师太,就是她带坏了风气。
    一个已经剃度出家二十多年的老尼,还将青梅竹马的表哥带回了山。
    嘿嘿,你说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欧阳兄,这个你都不清楚?
    听说你上过几年私塾,可会对对子?
    我用一对,便可点醒你这榆木脑袋。”
    “咦,你且出题!”
    “月明,请对!”
    “日出!”
    “和尚!”
    “尼姑!”
    “青山!”
    “这个也不难,我对:白水!”
    “去!”
    “来!”
    “好!将这几对合在一处,我出上联:
    月明和尚青山去。”
    “嘿嘿,黄兄,我明白了:
    日出尼姑白水来。”
    这二人话音刚落,驿站里面已是嗤笑声一片。
    定逸被这样戏弄,焉能不怒!
    她纵身一跃,只听啪啪两声响,便清清脆脆地打了那两人各一个耳刮子。
    这次出手既快且重,那两人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觉头脑一阵晕眩,险些便当场栽倒。
    “好呀,大家快来看:尼姑打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