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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屋里没人点灯,夜明珠在客厅里也只有那么两个,还不怎么亮,光线羸弱模糊,只能勉强辨别眼前周围事物的大概轮廓,剩下的都是深一块浅一块的黑影。

    怕黑的人肯定见了后脊发凉,但幸好萧玉书胆子大,大步进去开灯都不在话下。

    不过他没开客厅的灯,而是直接转头径直走向了自己屋门里。

    唉,

    萧玉书归根到底还是有点不想让自己院子成为一片弟子宿舍里唯一亮着的那个,怪觉得孤单的。

    再说照明这种东西,用手机就行。

    他这样想着,推开了自己屋门,结果刚一进去转身就跟一个隐没在黑暗里的人影对了个正着。

    萧玉书只来得及双目睁大,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就被对方拽住抵在了墙上,双唇也被捂住。

    紧随其后的便是时望轩极其低沉暗哑的一声:“哥......”

    人常说惯子如杀子,

    虽然时望轩不是萧玉书亲儿子,但是萧玉书好像也没法儿不原谅他。

    一来,

    人家是男主,

    二来,

    时望轩也是真会哭。

    这货不是那种稀里哗啦的哭,也不是那种我见犹怜的哭,更不是那种声泪俱下、要死要活的哭。

    而是小猫儿小狗儿耷拉着尾巴低声呜呜的用额头轻蹭、压着声音委屈又极力克制着装着不在意却双眸泛着水光闷声闷气的浅哭。

    就跟之前,一开始时望轩还是那个犟小子的时候,被萧玉书一脚踹到怀疑人生却自己咬牙撑着一点不示弱、自己窝在小床上蒙着头不肯把脸露出来的隐忍表情一模一样。

    啥都没说,先搂着哭一顿,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饭堂上被摁着叼一口的人是时望轩呢。

    萧玉书还没说话,时望轩就先整这么一出,给他把一肚子的话都给堵死了,准备的关于性取向教育的长篇大论愣是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按照萧玉书的逻辑来说,他觉得时望轩一个人肯定想不出来这么完美的躲避自己数落的招式。

    而事实证明,

    这也确实不是时望轩一个人的独角戏。

    那天晚上这小子一边小声哼哼哭着解释,魍魉那个老鬼一边搁头顶上苦口婆心的劝。

    劝的什么?

    “两个大男人亲一下怎么了?别这么小气,你们还老睡一个被窝呢。”

    “哎呀!都是为了躲那个女的,要不然他能想这么损的招嘛。”

    “你平时对他这么宽容,这次怎么还计较上了?”

    “人都哭成那样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看看给孩子委屈的。”

    “这解释的不也很在理嘛,你就别生气了呗,”魍魉语重心长道,“男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再说了,你俩这么深厚的感情难道就因为啵了一个彻底决裂吗?”

    魍魉唉声叹气道:“这小子可就你一个交情深厚的人啊!”

    艹,

    绝了!

    这死鬼说的一句比一句在理,一句比一句堵的萧玉书死死的,再加上时望轩那种委屈想哭却又坚强隐忍压着哭腔努力解释的小心模样。

    就算萧玉书是钢铁石头心,也没法儿了。

    再说了,他也没那么铁石心肠。

    于是乎,憋到最后,萧玉书仰天长叹一声,道:“我真服了你们了。”

    “下次不许这样了。”

    对,

    没错,

    今天这出荒诞事就这么结束了。

    “什么?就这么结束了?”一段时日后,教室里,令狐权双手抱臂看着身后相处跟以往并无异差并一起出去买可乐的两人,他难以置信道,“我还等着看他俩吵架呢。”

    寒允卿甩了他一句:“他们又不是你和你那个倒霉跟班,别拿你的小心眼儿看别人。”

    令狐权一拍桌子,鄙夷道:“你真大度啊,怎么挨咬的不是你这个圣人蛋呢?”

    寒允卿怼道:“亲一下怎么了?又掉不了一块肉,你这么说,是不是令狐问摸你一下你就得要死要活?”

    “你他娘的......”这俩人平日里就爱互喷,现在座位离得近了,就更容易咬在一起,跟寒允卿这样经年在玄天宗上跟各种人怼出来的高手相比,令狐权这个主张能动手就不动嘴的大少主在嘴皮子功夫上还是欠缺了些,因此又被寒允卿气的跳起脚来。

    这两人吵架,每次吵到快打起来的时候,沈修竹跟令狐问都会估摸着时机过去把人拦下。

    可最近这些天,这种活儿都成了令狐问一个人的了,

    沈修竹好像一直都有什么心事,日日上课都一副憋着什么话却一句都不敢说的模样。

    自从上次饭堂事件过后,

    安星哭哭啼啼了好几天,哭完也不再缠着时望轩了。

    而安月挨了寒允卿一顿骂,虽说之后的行为也没以前那么夸张离谱,但也总时不时的过来质问婚期之事。

    按照沈修竹的想法,他不想成婚,可安月却死活都不同意。

    那就只能再另想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

    但是......

    沈修竹杵头沉思中,偷偷瞄了一眼身边跟令狐权打嘴架打得正起兴的寒允卿,双唇动了动,最后再次一抿,又把话给憋了回去。

    踌躇了半个多月,硬是一个字都没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