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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男的女的?
    宛京城的地标性建筑物多走两步就能见到实物,怎么搁包装纸上印个图就能带动销量?

    “你确定这玩意管用?”

    白灵筠耸耸肩,“不确定,试试呗。”

    ……好吧。

    钱摆州不理解但接受,将巧克力扔进抽屉里,坐正身体,一脸严肃。

    “既然你来了,也省的我去找你,说点正事。”

    相比于钱摆州,白灵筠松弛极了。

    “昂,说呗。”

    顿了顿,钱摆州开口道:“你可知,把我筹集军费的消息公开宣扬出去意味着什么?”

    “嗯哼。”白灵筠慢悠悠的点了下头。

    就是因为知道,他才让钱五爷这么干的。

    钱摆州的声调陡然拔高,“你既然知道,还……”

    他似乎很不愿意提及四大商会,刚起个话头就闭嘴掐声了。

    白灵筠兀自起身,走到茶台前坐定。

    投茶、醒茶、润茶,白玉般的手指十分灵活。

    “我知你与四大商会关系错综复杂,你那湖广会馆为他们免费服务这么多年,吃喝拉撒睡全包,牵线搭桥走关系全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说话间,煮水的温度差不多了,手执茶壶在半空凤凰三点头,茶香很快溢了出来。

    “如今不过是让他们出点份子钱,为横门湾海战添添砖加加瓦,往高尚说,是君子爱国,先生大义,朝通俗讲,商会里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账目走一走,洗一洗,你好我好大家好,何乐而不为呢?”

    话落,茶汤从公道杯分至品茗杯,七分满正宜入口。

    白灵筠笑的人畜无害,抬手作邀。

    “舅舅,请。”

    一番话有理有据,里外通透,末了又十分难得罕见的来句“舅舅”收尾,钱摆州是真没招了,全程被牵着鼻子走。

    既然摆弄不了白灵筠,那就只能回家告状了!

    当晚,钱摆州将爹兄姐集聚一堂,泣血控诉。

    “爹、大哥、阿姐,五哥他杀红眼了,上岸先斩亲兄弟,自家人不放过自家人,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

    被cue到头上的三人集体选择性失聪。

    钱老爷子手握汤匙搅动汤碗,滋溜滋溜喝的专注又认真。

    钱摆时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一盅酒被他咂摸出了花。

    沈夫人更是懒得搭理他,同钱大夫人、赵姨娘一同翻看首饰图册,为将要出嫁的钱小姑娘选花样。

    钱摆州憋气的刺啦刺啦挠桌子,他算是看明白了,合着一大家都把他当矮矬子耍呢?

    脚一跺,牙一咬。

    不管,今天死活得要个说法!

    “我要成亲!”

    一语惊起万重浪。

    哗啦——

    咔嚓——

    啪嗒——

    选择性失聪的三人不药而愈,手里的汤碗、酒杯、图册纷纷坠地。

    钱老爷子顾不得溅到身上的汤水,激动起身。

    “当真?”

    钱摆时连忙扶住激动到颤抖的老爹,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框却因大幅度的挑眉而滑落到鼻翼。

    “活的?”

    不怪他问出如此诡异的问题,实在是曾经的钱摆州有够离谱,为了吓跑上门说亲的媒人,弄了副空棺材,塞了个稻草人,大摆冥婚!

    至于沈夫人,惊诧过后,很快冷静下来。

    抽出帕子半掩口唇,直入核心。

    “男的女的?”

    桌上其他插不上话的人听闻此言,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又颇有些恍然。

    就……怎么说呢?

    自打家中出了首个案例钱九爷,小辈里又续上个登报成婚的沈啸楼后,相比钱老爷子激动的真假,钱摆时疑惑的死活,沈夫人才是问到了尖锐又现实的核心问题。

    呵呵!

    钱摆州眯起眼,目光在三人脸上一一滑过。

    “耳力恢复了?”

    “那能给我的80万做主了吗?”

    理亏三人组互相对视几眼,钱老爷子率先开了口。

    “哎呀,年纪大了嘛,耳朵背,一时听不清楚也是正常的。”

    钱摆州才不吃他这套,“商团军虽已解散,可湖广会馆还在,如今我这个先河昭然于世,不是明摆着逼四大商会筹集军费?”

    钱老爷子长长“哦”了一声,“湖广会馆这么有号召力呢?”

    钱摆州抿唇不语。

    若是从前便罢了,国家面前,黄白之物不值一提,可如今他受命于大总统,任职于宛京分行,这个头一起,字里行间就带上了挟制强迫之意,与湖广会馆的号召力没半文钱关系。

    他与四大商会的恩怨情仇已经够复杂了,再这么搅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钱老爷子呷了口茶,慢腾四稳的自问自答。

    “也是,毕竟你湖广会馆不养闲人,亲爹去了也得干活。”

    钱摆州:……!!!

    ber?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

    钱老爷子要嘛已读不回,要嘛已读乱回,四两拨千斤的倒是把钱摆州堵的哑口无言。

    八千字的状词腹稿没了用武之地,钱摆州郁闷的只能闷头喝酒。

    众人见状并未阻拦,钱摆州与四大商会早该切割分席了,如今刚好打着国民政府的旗号,名正言顺的切,光明正大的割,谁也奈何不了他。

    海难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四大商会的代表也换了一茬又一茬,唯独钱摆州一人封存在那段阴影里,将自己桎梏在过去。

    他自愿当韭菜,利益至上的四大商会自然不会手软,心安理得割了他许多年。

    眼下要不是白灵筠借筹集军费的由头,强行把钱摆州这块韭菜地铲了,怕不是要被割一辈子。

    80万换后半生割席,死赚不亏,管他憋气不憋气,郁闷不郁闷呢,钱家从上到下,举双手双脚支持。

    果然,没多久,四大商会联合筹集了一笔数额可观的军费,而宛京城内也再无湖广会馆。

    不日,钱摆州带着他那二十条狗搬离原址,偌大的宅院低于市价十个点很快售出。

    至于宅子卖给了谁,这事白灵筠最有发言权。

    煌鼎记包房内,瓷杯相碰发出脆响。

    “此番新房选址多亏白少爷帮忙,位置便利,价格优惠,书怡平日回家探望父母亲人也十分方便,在下以茶代酒,再次谢过白少爷。”

    入景戏园快开业了,作为股东之一,白灵筠不仅要参加剪彩,还要登台撑场面,酒水辛辣之物已经戒了有段时间。

    “景司令太客气了,往后咱们是亲上加亲,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家互帮互助,共创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