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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屋子里的剑鞘!
    旅行嘛,天气总是阴晴不定的。

    雨势也是突然变猛的。

    原本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可当两人踏入这片区域后,雨势骤然增大。

    “洛大师,你不是说没有雨,可以随便走的吗?”

    小云撑着伞,带着小光在雨中行走着,旁边是同样挤在伞下的洛托姆。

    洛托姆却左右晃了晃机身,理直气壮:“对啊,洛托说刚刚没雨,没说现在没有啊。”

    小云听着这家伙欠兮兮的样子,真的好想把它扔雨下冲短路了。

    小光盯着旁边相对平整的草地,提议道:“雨有点大了,要不咱们在这里支个帐篷吧,先避避再说。”

    这附近瞅着可不像有居民的地方,而且雨势越来越大了,就连一直尾随他们的花叶蒂都钻进她包包里了。

    “嗯,这样也好。”

    小云刚要点头,洛托姆突然发出提示音,紧跟着机身屏幕上弹出一道红色箭头:

    “检测到前方一公里内有居民房屋,洛托建议去前面避雨哦亲。”

    “你确定?这信息保真吗?”

    小云抬手抹了把额头的雨水,严重怀疑洛托姆话里的真实性。

    这鬼地方,哪来的居民房屋?

    就算有,也是鬼屋!

    “当然!不要质疑洛托。”

    洛托姆的屏幕突然亮起红光,为了强调自己的权威,还往上窜了窜,差点撞上小云的伞面。

    “洛托是开导航的,还能告你虚假信息?”

    “你去不去吧!”

    呸,来了卡洛斯,你又不是第一次导航错了。

    虽然这么想,但小云还是在选择顶着雨搭帐篷和去居民房躲雨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那就再信你一回。”

    于是,两人撑着伞,继续往前方走。

    很快,视线越过雨帘,一座庭院模样的房屋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咔嚓!

    闪电划过,雨幕像是被谁猛地扯开了道口子,也顺带把整座建筑的轮廓照得格外清晰。

    石墙上爬满了的藤蔓,几扇破碎的窗户黑洞洞的,正对着他们的方向,好似蛰伏的幽灵睁开了眼睛。

    “这地方……确定能住人吗?”

    小光下意识地往小云身边靠了靠。

    就这环境,这气氛,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过来吧。

    “洛托很确定。”

    洛托姆肯定道。

    它下意识忽略地图角落里标记着幽灵出没的标记。

    什么玩意鬼不鬼的,它和耿鬼在被小云收服前,谁还不是个鬼了。

    森之洋馆了解一下。

    “算了,来都来了,咱们进去先去躲躲。”

    小云虽然也有些膈应,不过这附近也没其他地方可以去。

    鬼屋也是屋嘛,总比没有强。

    说着他拉着小光的手腕往里面走。

    厚重的木门上刻着特殊的花纹,中间的印画像是被什么利器劈开过,裂痕从中心蔓延到边缘。

    小云伸手推了推,或许是太久没人来,门被推开时,铁锈摩擦的声音在雨夜里格外刺耳。

    吱呀——

    一股混合着灰尘与朽木的气味扑面而来,大厅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雨丝透过破损的屋顶,打湿了屋内。

    “你好,有人吗?”

    小光试探着喊了一声,回音在空旷的大厅里荡开,撞在高高的穹顶上,又落下来,像是什么东西在暗处回应。

    小云目光扫了扫四周。

    大厅中央摆着一张长长的木桌,桌面蒙着厚厚的灰尘。

    桌腿上的螺旋花纹被岁月磨得只剩浅痕,唯独正中间有块地方异常干净。

    桌上放着一个黄铜烛台,烛台旁散落着几片干枯的花瓣,颜色暗红,像是被什么东西浸染过。

    “看来是一间废弃的屋子,咱们就在这将就凑合一晚。”

    小云拍了拍手驱散些压抑的气氛。

    接着他环顾四周,准备找间房子简单收拾一下。

    楼梯是旋转式的,扶手是深色的木头,上面布满了划痕,有些地方的漆皮剥落,露出底下暗沉的木纹。

    小云正想往前走,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踉跄着往前冲了半步。

    他低头看着,是块碎裂的镜片,折射着屋顶漏下的微光。

    镜片里映出的,是他身后那扇不知何时已经合上的门。

    “门……”

    小光猛地回头,心跳得飞快。

    “我明明记得没关门的。”

    不行了,有些阔怕了。

    花叶蒂都已经吓得缩成了一团。

    “可能是风吧。”

    小云装作淡定的模样,弯腰捡起镜片,碎片不大,却能清晰地映出楼梯扶手的影子。

    他注意到,就在他低头的瞬间,镜片里的影子动了。

    扶手尽头的阴影里,似乎有个细长的东西闪了一下。

    很像金属的反光。

    哦吼~

    小云的眼神亮了亮。

    这场景,看来今天又能体验剧本杀的感觉了。

    “小光,给你看个好康的。”

    小云把镜片递给小光,可等小光接过时,镜片里只有晃动的光斑在扶手上闪动,什么异常也没有。

    她抬头瞪了小云一眼,语气带着点嗔怪:“什么也没有啊,你吓唬我?”

    “嘛,没有才有意思呢。”

    小云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走,找房间去。”

    “神神叨叨的。”

    小光嘟囔着,声音还有点发虚,转头对着洛托姆喊:“洛托姆,开闪光模式,我们去找房间。”

    “好的洛托。”

    洛托姆的机身突然亮起白光,把周围照得一片通明。

    两人小心翼翼地往楼梯走去,台阶上积着灰尘。

    二楼的走廊比一楼更暗,墙壁上挂着几幅油画,画框都已歪斜。

    画布受潮起了皱,上面的人像面容模糊,眼神却像是能穿透画布,直勾勾地盯着。

    小光被看得后背发紧,加快脚步随便推开了手边一扇门。

    这大概是一间书房,书架上摆满了落满灰尘的书,书桌上摊着一本翻开的书籍,页面已经泛黄发脆。

    而房间的正中央,放置着一把剑鞘,剑身不知去向,只留有空荡荡的剑鞘。

    小光松了口气:“呼,这里还相对干净。”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至少没有那些盯着人的画像了,怪瘆人的还。

    洛托姆飞到书架旁,机身扫过时扬起一阵灰:“说明这里荒废的时间没有很长,洛托。”

    但紧接着,它的屏幕上跳出分析数据。

    “检测到近期有能量波动哦。”

    小光没太在意洛托姆的话,目光落在屋子里,接着抬手扔出精灵球:

    “七夕青鸟,用清除浓雾。”

    “夕啾~”

    七夕青鸟展开带着棉花的翅膀,轻柔的气流在房间里盘旋,灰尘被卷成小小的旋涡扫出窗外,房间顿时焕然一新。

    就在这时,书架顶层的一本书掉了下来,正好落在日记旁边。

    而此时,小云还在大厅里转悠。

    当他的目光扫过落满灰尘的长桌。

    哐当!

    一声脆响,只见那张长桌上的黄铜烛台掉在了地上,烛台的三只脚断了一只,滚到了桌腿旁。

    可刚才明明没有人碰它。

    小云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哦吼,果然有得玩了。”

    “烈焰猴,照亮一下。”

    他抬手放出精灵球,红光闪过,烈焰猴稳稳落地,头部燃着橘红色的火焰,瞬间照亮了大厅。

    墙角堆着些破旧的木箱,蛛网在火光里拉出细长的影子。

    而最显眼的是大厅左侧,一副锈迹斑斑的骑士盔甲立在那里,头盔耷拉着,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手里握着一把没有剑的剑鞘,深色的鞘身嵌着一颗暗淡的宝石,而那空鞘的尖端,正不偏不倚地指向楼梯上方。

    小云缓步走过去,指尖轻轻敲了敲盔甲的胸甲,发出空洞的笃笃声:

    “这副盔甲……就是重点么?”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空气,盔甲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头盔上的铁锈簌簌往下掉。

    见没有回应,小云没再多留,转身往楼梯走。

    楼梯转角处有一面残破的镜子,镜框上的金漆早已剥落,露出底下布满了裂纹木头,像蜘蛛结的网。

    路过时,烈焰猴无意间瞥了一眼,却猛地顿住脚步。

    镜子里的楼梯扶手上,贴着一个细长的影子,银灰色的边缘闪着冷光。

    像是一把没有柄的剑。

    “烈?”

    烈焰猴警惕地低吼一声,猛地回头看向扶手,可上面空空如也,只有灰尘在火光里慢悠悠地飘。

    小云察觉到它的异样,回头问道:

    “烈焰猴,怎么了?”

    “烈吼....”(没什么,可能看错了。)

    烈焰猴挠了挠头,头顶上的火焰晃了晃。

    看错了?算了,也可能是火光晃出来的影子吧。

    小云晓得情况,但没再多问,继续往上走。

    走进小光刚进入的房间,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芒,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压低声音喊:

    “小光欸~”

    “啊!!鬼啊!!”

    屋里的小光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日记差点掉在地上

    她捂着胸口回头,看见小云倚在门框上,眼底带着点笑意。

    “哎呀,小云你干嘛!吓我一跳!”

    小光拍着胸口抱怨,脸都红了,连带着声音都拔高了些。

    “抱歉抱歉,忍不住想逗逗你。”

    小云笑着走进来,目光落在小光手里的日记上,又扫过书桌中央那枚静静躺着的剑鞘:

    “你在看什么呢?”

    “我发现这本日记挺有意思的,讲了一个人和一把剑的故事,还没看完呢你就来了。”

    小光把日记往他面前递了递,俏皮地眨了眨眼:“一起看呐?”

    又是日记?都这么喜欢记录生活的吗?

    小云眉头微挑,他对别人的心事向来没太多兴趣,可看小光那副认真的样子,倒也生出几分好奇。

    他凑过去,视线落在纸页上,随即跟着小光一起,窥视了一段被时光封存的生活。

    【日记第一页,纸页边缘已发黑】

    三月十七日 雨

    今天在老宅的仓库里找到了它。

    一把锈迹斑斑的古剑,剑鞘上的鎏金花纹磨得只剩浅痕,却在我指尖触到的瞬间,发出极轻的嗡鸣。

    铁匠铺的老师傅说这剑至少有几百年了,按照时间,早就该成为废铁。

    可并没有,它偏偏在雨天会更凉,在晴天会晒得发烫,像有心跳似的。

    我把它带回住处,用细砂纸一点点打磨,还给它缠了新的剑柄布,青灰色的,就如当年母亲织的那块。

    嗯,就叫你“青灰”吧。

    以后,你就是我的剑了。

    【日记第十五页,夹着半片干枯的树叶】

    四月五日 晴

    青灰今天“动”了!

    我在院子里练剑时,它突然从剑架上滑下来,剑尖轻轻碰了碰落在石桌上的樱花。

    花瓣没碎,反而被它卷着转了个圈。

    我屏住呼吸问:“青灰,是你吗?”

    剑身在阳光下晃了晃,剑鞘上好像透出点微光,就像是眨着眼睛。

    我明白,或许不是幻觉。

    而是它在回应我。

    【日记第二十五页】

    七月二日 阴

    邻国的兵马来了。

    军官大人通知村里的青壮年都要去参军,我再次将青灰打磨,还擦得干干净净,并缠了三层剑柄布。

    这次,它比平时沉了很多,剑柄抵在掌心,像有什么东西在往里钻。

    不是疼,是凉丝丝的,像有人在攥着我的手。

    “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回来.....”

    我摸着剑鞘上的旧伤,那是幼年时练剑太急,磕在石阶上的印子。

    它没响,可我知道它听见了。

    【日记三十二页,纸页被利器划破过】

    次年,九月一日 ,微风

    战争终于结束了。

    青灰很争气,最后的战役,我举着它连续劈开了七面盾牌,剑尖的寒光比任何时候都亮。

    只是,我护不住它了。

    当时,一支箭射穿了我的肩,我跌在城墙上时,听见它发出像哭一样的嗡鸣。

    锈迹顺着我的血往剑鞘里渗,连缎带都化作血红。

    就像是流着血泪。

    原来铁也会流血吗?

    如果……如果它真的能记住什么就好了,但是别记今天。

    记山川,记河流,记我给它唱过的跑调山歌。

    青灰,我们还能安全到家吗?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的纸页像是被虫蛀过,只剩残破的边缘。

    小云的目光停在最后那句疑问上。

    日记写得不多,却像画一样在人眼前铺开。

    一个喜欢剑的年轻人,带回了一把锈迹斑斑的老剑,每天一起练剑,老剑会回应他,

    后来,他带着剑上了战场,一起奋勇杀敌。

    可惜就在即将退出的最后,在战场上留下了这句没答案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