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就是这点不好，春天经常刮沙尘暴！这段时间，家里的卫生都要一天多打扫几遍。稍一偷懒，家具上一摸一把尘土，像几个月没人住似的。

    这阵风来的快去得更快，不过一分钟，再抬头，风小了，风头已过。

    韩昭昭回归大路，一溜小跑往城里走。咦，柴火！

    韩昭昭笑了，这阵风也不是没用，竟然给她刮来一堆柴火！

    路边，有一堆一米多长的枯树枝正慢慢翻滚着向她移动。

    呵呵，正好今天她没捡柴，这不巧儿她妈给巧儿开门——巧儿到家了嘛！

    快进城了，老天爷给送柴上门了！

    紧走几步，韩昭昭一脚把枯树枝踩住，可别再来阵大风给刮走了。

    咦，看着咋像果树苗呢？

    可惜了，应该都枯死了，不然也没人扔不是吗？

    装着从背篓中取出根麻绳（其实是取自空间），韩昭昭三下五除二给捆扎结实，提在手里就给拿回家了。

    幸亏都干枯了，六七棵带根的树苗，重量不过十斤，还行，虽然有些支巴，她拿着不费劲。

    “韩昭昭，你又去挖野菜了？咋不叫上我呢？”

    一进胡同，韩昭昭就遇到了薛英几个小丫头，她们挎着土篮子，穿着破旧不堪的衣服，一看就是捡煤核的行头。

    “叫你干啥？你不是忙着捡煤核吗，叫你你也没时间去呀。”

    韩昭昭叹了口气，真倒霉，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咋遇到这个粘粘胶了呢！

    脚下不停，韩昭昭避开薛英伸过来的手，溜着墙边错身继续往家走。

    “哎，你躲啥？我就看看，你今天挖了多少野菜，又不要你的，看你这小气样，咋跟防贼似的？”

    薛英喳喳呼呼的，这丫头，咋越长越讨人厌，老拿自己不当外人。韩昭昭可不信她那张嘴，真让她翻看背篓，她肯定会抓走一大把野菜。

    真让人愁！

    要说她们水井胡同的邻居，还真挺好，根本没有南锣鼓巷那样的混蛋玩意。

    互相之间不说处的特别和睦吧，却也没有真正操蛋的坏心人。

    要说，也就薛家家风不好，不咋讨人喜。但邻居们都不跟他家一般见识，最多躲着他家人，尽量少和他家打交道。

    尤其是自打去年冬天，薛士奇受伤以后，他们家人性情变得更加阴郁沉默，大家就更是躲着他们了。

    而薛英，却和他们家人正好相反，这丫头怪话更多了，人也变得更加尖酸刻薄。

    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一路人就不往一块儿凑。以前她们还偶尔一起捡柴火一起玩，去年开始进山开荒，韩昭昭已经好久不跟她一起玩了。

    进了院门，韩昭昭还听到薛英在跟小伙伴背后讲究她：“韩昭昭变坏了，现在小气的吓人。不就是挖了点野菜吗，还怕给她看没了？”

    “人家不让看你就别看，听说现在挖野菜要走好远才有，这个点儿才回家，昭昭肯定是累了。”

    一个小丫头白了薛英一眼，心想，谁不知道你现在手指甲长着呢，说不准你还真想截胡昭昭的野菜。

    “你还去不去，你不走我们先走了，一天天的，就你事儿多！”

    另一个小丫头也烦了，她真不想跟薛英一起活动，净没事找事，就一丫的惹事精。

    “去，咋不去？听说中午炼钢厂刚拉出来好几车煤渣，下午咱们收获肯定少不了。”

    薛英怕被小伙伴丢下，紧跑几步，挎着篮子追上去，一群小丫头簇拥着去捡煤核了。

    韩昭昭回了家，把柴火提进厨房，背篓放在廊下，先洗手洗脸换了双拖鞋。

    这拖鞋是她自己做的，千层底下面加了层野猪皮，防水又防滑，鞋面是用瑕疵毛线勾的，透气舒服又养脚。

    收拾干净，韩昭昭泡了壶菊花茶，从空间取出一海碗大米饭，盖上勺糖醋排骨，吃完又摘了根顶花带刺的嫩黄瓜，咔嚓咔嚓几口啃完，即顶蔬菜又顶水果，完事摸摸圆滚滚的小肚子，嗯，满足极了！

    吃饱了就容易食困，坐在门廊下发了会儿呆，韩昭昭精神有些恍惚。

    还是一个人在家好，大门一关，鸡鸭鱼肉，大米白面，她想吃啥吃啥，这日子太惬意了，哎，她都不想老太太回来了！

    想到老太太，韩昭昭不由呲牙一笑，有点不孝了，老太太现在东北肯定没少受罪。

    她姑家里好几个孩子，个个肚子跟无底洞似的，听说日子过得很不咋样，穷啊，家里真没余粮。

    若不是她奶经常寄钱寄东西接济，她姑五个孩子肯定养不起。

    说也怪了，她姑两口子也不知道咋想的，日子这么穷，还不停的生孩子。左一个右一个的，平均不到两年就生一个，也没想过节个育。

    后世生活水平那么好，年轻人大都不爱生孩子，这年代倒好，越穷越生，越生越穷，简直是恶性循环。

    韩昭昭掰着手指头数，她姑最小的孩子今年应该三岁了吧，说不定，现在肚子里又怀上了。

    双手合十，默默祈祷，老天爷千万别再让她姑怀上了，今年怀上，孩子正好赶上灾年，肚子填不饱，怕会是个受罪的命。弄不好，是会早夭的。

    无论男女，每一个孩子都是娘的离心肉，夭折了会是当娘的一辈子难以忘怀的伤痛。

    发够了呆，韩昭昭从空间取出手机和蓝牙耳机，选了段后世最受欢迎的脱口秀，边择野菜边听了起来。

    说脱口秀的演员是东北籍的，表演幽默风趣，一张嘴浓浓的大碴子味道熟悉又亲切，嗯，跟她奶一个味！

    东北人天生自带搞笑基因，性格直爽火爆，东北话更是传染力极强，记得后世有人曾说，一个东北人进去，一窝东北人出来！

    “你嘎哈呢？贼俊！扯犊子！这样婶的！吭吃憋肚！……你瞅啥？瞅你咋地？更是东北街头引发血案频率最高的东北话经典……”

    说来搞笑，水井胡同，因为她奶的迁入，上到八十岁老头老太太，下到刚会冒话的小奶娃，更是几乎人人都能整几句东北话。

    “哈哈哈！咯咯咯！哎呀妈呀，笑死银了！”等韩昭昭野菜择满一盆子，肚子也笑得拧巴着疼。

    哎呀妈呀，东北演员太招笑了，说话一套一套的，关键是还带押韵的，听东北人讲脱口秀，可太欢乐了！

    哎，刚说一个人自由，她咋又想老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