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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方八岁,被仓促拉出登基称帝!》正文 第二百零章 大考(2)
    “其实…在一些关紧之事下,出身普通的人,却处在‘关键’位置上,往往出现状况的概率要更大。”

    一道声音的响起,打破了沉寂许久的厅堂。

    跟前线比起来,这里的风浪更隐晦,虞都表面祥和下,背后却是浪涌不休,这也使很多人与事搅合在一起。

    臧浩、师明相视一眼,从彼此眼中读出些什么,随即又默契的看向刘谌。

    “驸马爷是意有所指?”

    臧浩撩撩袍袖,拍拍所穿蟒袍,意味深长的开口,“看来驸马爷对于出身很看重?”讲到这里时,臧浩眉头有所微挑。

    师明则没有喜悲的打量着。

    明明他们聚在一起,要进行商榷的事,跟刘谌讲的这些毫无关联,但刘谌依旧鬼使神差的讲出。

    要说没有深意,那断无可能。

    毕竟在一起接触这般久,彼此心性怎样,一个个都心知肚明,所以就别以什么说错话为由来搪塞。

    刘谌身份是什么?

    除却皇亲国戚这层身份外,所出刘氏亦乃大族,在此等态势下讲这些话,如何能不叫人揣测?

    “其实本官也是有感而发。”

    刘谌长呼口气,在二人注视下,端起茶盏呷了口茶,随即便道“今岁对于我朝来讲是有很多大事发生的,因为这些大事先后发生,导致局势的变化很大,但真要说影响深远的是有三件的,不知两位可知哪三件?”

    讲到这里,刘谌不急着说什么,而是看向了二人。

    “自是天家有喜。”

    师明不假思索,抬手朝天行礼,表情恭敬道。

    “是极,此乃我朝第一大事。”

    对此,刘谌正色道“除却这件,臧都以为还有什么?”

    “征讨东逆。”

    臧浩目光微凝,迎着刘谌的目光,沉声道“此亦为大事之一,如我朝一战倾覆东逆,则自太祖朝便有之心事便可去除,使国威远播,震慑内外!”

    刘谌微微颔首,目光如深潭般平静,“二位所言皆是,然第三件,就是不日将要召开的会试,而跟前两件大事比起来,这是唯一能从中搅动是非,继而影响走势的,本官这样讲,二位应是不反对吧?”

    当这话讲出时,师明、臧浩眉头微蹙的盯着刘谌,眼神中透出几分警觉与复杂,刘谌却不疾不徐的端起茶盏,又浅浅的呷了一口。

    其实他已将一些话讲的很明确了。

    就今岁而言,大虞上下纷扰不休,其实存有两个大方向的,一个是对外,这主要是以征讨东逆为体现,从而掩盖住了别的,一个是对外,这主要是以抡才取士为体现,继而遮挡住了别的,而对内外起主导作用的,无疑是深居虞宫的天子,而在这不断试探、博弈、斗争之下,又出现了天家有喜这等利于皇权,利于社稷的事,从而使在大层面下,天子的优势是愈发超然的。

    紧密围绕着上述所发生的种种,其实就表明了一点,不管是对外,亦或是对内,如果沿着天子设想的路径前行,则代表今后数载,甚至更久一些,大虞主旋律是明确的,同时还有大可能占据不少优势与主动。

    但是老话说得好,在涉及到了权力之争,利益分配这等大事,但凡牵扯其中的,不管是以何种方式参与,那都是不会甘心屈居人下的,因为这会代表着既得利益严重受损,甚至彻底失去,这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其实在适才那番话下,臧都要更有感触才对。”

    刘谌露出淡淡笑意,看向臧浩开口,“这些年,锦衣卫经办的贪腐大案要案,于中枢有司而言不算少,期间逮捕的贪官污吏不在少数,本官想问臧都一句,在这些案子中,是先抓到大鱼多,还是先抓到小鱼小虾多?”

    “自是后者。”

    臧浩神色微沉,直言道“往往是顺藤摸瓜,由下及上,方能掘出根子所在,继而连根拔起。”

    刘谌轻轻一笑,“既然如此,眼下会试召开在即,恐怕也是自小处起波澜。有人坐不住了,便总会露出破绽。”

    “你我皆知,科场舞弊历来隐秘,可只要有一点火星,便会引起冲天烈焰来,继而产生巨大震动。”

    其实讲这些时,刘谌就道明一个残酷真相。

    涉及到权力场上的吏治,但凡是每每紧抓吏治,继而有一大批贪官污吏落马,其根源必不在表象所示那般简单。

    往往是上层权力博弈的余波蔓延至下,才借吏治之名行清洗之实,继而将异己势力连根拔起。

    就权力本身来讲,这必会产生极大利益,而掌控利益流向者,必居高位且深谙权术之道。

    倒不是刘谌对于出身有什么看法,实际上对于权力本身,出身一般甚至贫寒的,在很多时候弄错了一个逻辑,当然这指的是少数,就整个官场而言,这自是少数的,他们对权力看的太过表象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出现吏治整顿时,往往会蹦出不少小官大贪的典型,并非这些小官胆识过人,而是他们往往被推至风口浪尖,成为上层博弈的前哨。

    他们贪墨之举,常为背后势力默许甚至纵容,一旦风向有变,便迅速被舍弃,以掩护更深的存在。

    这些“典型”实则是权力清洗中的牺牲品,既转移了矛盾焦点,又制造了整肃声势。

    而真正掌握利益命脉者,则隐于幕后,想方设法的去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他们冷眼旁观,静待风暴过去,再借机攫取更大利益……

    “驸马爷到底是何意?”

    师明紧皱眉头,故作不知的沉声道“为何咱家听不太明白呢?”

    “呵呵…”

    刘谌露出淡笑,但却没有回答师明。

    “驸马爷想说的,其实是焦骏宗吧?”

    臧浩双眼微眯,冷不出的讲了句话,这却叫师明不由生疑,这一刻,他真有些没有跟上二人思绪。

    难怪天子会这般信任他啊。

    反观刘谌,看似没有变化下,心中却对眼前这位,跟自己长子相差不大,可却是执掌锦衣卫的青年高看许多。

    别管多隐晦的,人家总是能在一瞬间捕捉到关键!

    “来,喝茶,喝茶。”

    在臧浩的注视下,刘谌却笑着端起茶盏,连连道。

    臧浩没有说话,伸出手端起手边茶盏,盏中温茶被他一饮而尽。

    可越是这样,师明就越是好奇。

    二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

    ‘难怪天子对他这般不一样。’

    喝完茶,观察刘谌的臧浩,心中其实是有起伏的。

    通过他联想到的一些事,对刘谌说的那些话,他看出了一些深意,看似聊的是出身,实则却是别的。

    对于出身低的,臧浩确实发现了,在他们成长的轨迹中,因为取得了一些成就,在所难免的会生出骄纵心理,甚至是更严重的,这与自幼的环境是密不可分的,但在这个过程中,不是所有人都持续这样的,其中也有一些能迅速调整好心态的。

    其实刘谌想说的,不是前者,而是后者。

    之所以会联想到这些,是因为他想到了羽林,想到了锦衣,讲句不好听的话,如果不是天子垂怜,那他们此生注定是默默无闻的,但偏偏有天子的垂怜,使得他们的起点就变得不一样了。

    对于那些身外物,他们是不在意的。

    因为他们精神上被天子武装起来了,也丰富起来了。

    在过去,臧浩觉得他们是特例,是不能被拿来做比较的,但刘谌的一番话,让他发觉自己想的太肤浅了。

    “焦骏宗定是知晓些什么,不然不会做哪些事的,或许本都应当去见见这个人。”

    “臧都去见,本官觉得不太合适。”

    当这句话响起时,臧浩眉头微蹙起来。

    刘谌放下茶盏,目光沉静,“师公公去,反倒是最合适的,毕竟别忘了,在会试召开在即下,宗藩是牵扯其中的,而焦骏宗接触到的,表面上跟京畿道长史的人相关,可实际上却是跟……”

    讲到这里时,刘谌却停了下来。

    “驸马爷,这不合适吧。”

    师明听后,反倒是皱眉道“对于此事,咱家是知晓一些,但是其中的牵连颇深,咱家要是……”

    “师公公,其实驸马爷说的是对的。”

    见师明欲言又止,臧浩反倒接过话头,“但正因为牵连深,才需师公公出面。您的身份在这摆着,焦骏宗要是聪明人的话,定然会看出什么的,所以师公公见了此人,无需特别去讲什么,只需点到即止,让他自行揣摩背后深意便可。”

    “师公公,您别忘了。”

    刘谌紧随其后道“会试可没几日就要召开了,而陛下对此届会试格外看重,如果不趁此机会,将一些事给做好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啊,别忘了,有些人对东征一战,是想方设法的想要阻挠的。”

    “既如此,那咱家就出面去做。”

    一听这话,师明压着心头不快,看向刘谌道。

    “如此就辛苦师公公了。”

    刘谌起身朝师明一礼。

    “驸马爷这是怎么说的。”

    师明起身避开了刘谌的礼,随即摆手道“都是在为陛下分忧做事,这都是咱家份内之事。”

    “呵呵…”

    刘谌轻笑一声,目光微闪,“师公公高义,实乃朝中楷模。只是此事还需隐秘行事,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焦骏宗此人表面看起来像极了依附权贵,实则心有丘壑,这次师公公出马,定然会给我等意外惊喜的。”

    “好说,好说。”

    师明笑笑没再说别的。

    对于师明的不快,刘谌是能感受到的,但对于这些,刘谌是不在意的,因为时间真的不等人了,有些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事情就反倒会朝着不可控的方向滑去。

    这在别的时期可以这样,但是在今下是断然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