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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夫人当真仁善
    陆延骁清楚,梁兮到底是自己府中出去的人,便是追根究底要查,凭她也不可能撼动太子。

    他能想清楚的事,柳琛自然更清楚。

    太子能这么放心的让梁兮出来状告陆延骁,自然是吃准了,就算失败,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若是罪证压身,一条接着一条呢?

    诬告定安候这样的罪名可不算小,不失为一条筹码。

    所以他明面上让人收押梁兮,实则打算私下查证她所言,同时也能保护这个人证。

    ……

    京郊,太子别院。

    得到外面传来的消息,太子气得拍案而起。

    “没用的东西!”太子怒声斥道,眼中满是阴鸷。

    贴身太监李福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递上茶水,轻声安抚:

    “殿下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太子接过茶水,却没有喝。

    思来想去,越想越气,砰地一声把杯子放在桌面上。

    “这侯府到底是怎么知道消息,提前避开的?”

    边上的谋士思索片刻,开口道,“也许是那个西域女子暴露了?”

    太子满眼的冷意,“全是废物,计划了这么久如今全然功亏一篑。”

    他看向身边的谋士,“先生,如今一切回到原点,本宫该当如何?”

    他言辞之间几分急躁,“那定安侯夫人离桑绝不能留,有她在一天,本宫心里便不踏实。”

    语气稍稍一顿,眼底闪过阴冷的杀意,“要不再召集几个暗卫去刺杀?”

    谋士连连抬手制止,“殿下不可,如今三皇子秋猎遇袭的案子还悬着,倘若此时动手恐有暴露的风险。”

    “左右那侯府小妾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我等不如先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太子皱眉仔细盘算了一下刺杀离桑的成功率,最终也只得作罢。

    与此同时,顺天府地牢。

    梁兮挨了一顿板子,奄奄一息的趴在铺满枯草的床板上。

    那五十大板原本可以打死她,但师爷跟他许久,仅从柳琛丢令的动作便能分辨出他的意思。

    安排人行刑的时候,特意交代留了手。

    就在梁兮万念俱灰,以为自己只能在牢狱中等死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一个大夫模样的人提着诊疗箱进门,走到梁兮身边为她处理伤口。

    梁兮突然醒神,紧紧抓住大夫的手。

    “大夫,看看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那大夫面色一惊,“你怀有身孕,为何不禀明柳大人?”

    在大盛,哪怕是牢狱之中,身怀六甲的女子也是可以免除皮肉之苦的。

    梁兮没有说话,她现在非常虚弱,实在没什么力气。

    方才行刑的时候,他们怕她乱说话再攀扯上太子,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她想说也没有机会。

    先前半个字都喊不出来,后面是疼得半个字都顾不上喊。

    那大夫放下包扎的伤药,率先给梁兮把脉。

    片刻之后,止不住的面露惊异之色。

    “这脉象……虽有些微弱,但孩子没有什么问题。”

    梁兮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她的孩子真是福大命大,她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依旧健在。

    可真相是,她的孩子早在侯府的时候便已经流掉了。

    太子担心她没了孩子寻死觅活,又听说她懂点医术,特意让人给她喝了假孕的药。

    柳琛听说了此事,虽觉得奇怪,但也并未多问什么。

    他并不关心梁兮的孩子还在不在,更不关心她怀的是谁的孩子,只要她活着就行。

    不过有了此事,梁兮在地牢里的生活条件,倒是的确比旁人强上不少。

    ……

    侯府,月明院。

    因为相距较远,离桑基本不怎么踏足这个院子。

    忽明娜入住侯府以来,倒是将这个院子布置得格外温馨。

    离桑带着一行人进门,一路往忽明娜所在的房间走去。

    偏院里本来是没有书房的,但陆延骁前段时日热衷于教忽明娜练字,特地让人整理了内堂一处隔间当书房用。

    十九守在门外,见了离桑微微一福身,而后主动推开房门,让离桑进去。

    里头练字的忽明娜抬眸看了一眼,又淡淡收回视线,继续执笔书写。

    离桑带着红霞与青竹进了门,其他人则守在外头。

    她二人一左一右,手里分别端着托盘。

    门吱的一声合上,忽明娜这才放下手中的笔。

    “夫人来了。”

    她站起身,面上噙着笑意迎接离桑。

    离桑低头看了一眼,遍地散落的都是她练字的纸张。

    字体龙蛇走笔,遒劲有力,全然是陆延骁的字迹。

    离桑走到书桌前,伸手拿起一张,与忽明娜放在另一边的纸对比。

    “想不到忽姨娘,还有这样厉害的本事。”

    忽明娜笑了一声,“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不然,也不会提前拿走书房里的信。”

    离桑目光淡然的扫了她一眼,“你倒是实诚,我还什么都没问,便招得一干二净。”

    忽明娜笑道,“不敢欺瞒夫人,妾身想着老实些,夫人说不定还能留我一条活路。”

    她绕过离桑,掀开绸布,看了一眼红霞手里端着的托盘,上面是一个酒盏。

    再撩开青竹手里那个托盘上的绸布,底下是一条白绫。

    “夫人当真仁善,还能让我自己选一个死法。”

    离桑淡淡开口。

    “你蓄意勾结外人,险些害得侯府万劫不复,我赐你个痛快,自然仁善。”

    忽明娜走回离桑面前,抬起手指晃了晃,“夫人说得不对,我并未蓄意勾结外人。”

    “我自己就是外人,入侯府来,本也是带着目的。”

    她端起那杯酒,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倒是香醇,掺了毒实在浪费。”

    说罢,抬手将杯中酒都倒在了地面。

    “夫人,我只有一个问题。”

    “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让你能提前防范,连侯爷的书房都不放过,将东西搜查出来。”

    她苦笑道,“我什么都交代了,你也别让我做个糊涂鬼。”

    离桑看了她片刻,“既然你什么都交代了,那我再多问几句,不为过吧。”

    忽明娜挑眉,“倒是稀奇,还有什么是夫人不知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