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宴知道,她并不会这么容易的相信他。
    所以,他继续开诚布公的道:“江晚棠,只要你点头,这里便是你的容身之所,永安侯府会是你永远的家。”
    “而我谢之宴...”
    “会一辈子做你的裙下之臣,一辈子只待你好。”
    “家”这个字,狠狠撞在了江晚棠的心坎上。
    她忽然就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自己自小不受父母待见,六岁被亲人弃于乡野,十年不曾问津;
    想起在乡野之地,暗无天日里无数生死挣扎,心如死灰的感觉;
    想起自己满心期待欢喜重回相府时,得到的不是亲人团聚,而依旧是冷脸相待,威逼和利用;
    想起一次次被抛弃时,天寒地冻里,那种刻骨的冷意蔓延至全身绝望感...
    他说得不错,丞相府早已不是她的家...
    天大地大,竟好似无一处是她的容身之地。
    江晚棠抬眸,目光直直看着眼前这个清冷出尘,俊美不凡的男人。
    不知为何,她总觉他看自己的眼神过于浓烈,复杂,好似藏着无限眷恋深情。
    可他们明明才初次相见,又何来的情深不寿,非卿不可?
    像他这般身份,地位的男人,应该最是不缺女人才是...
    难不成真是天上砸下的馅饼?
    有这等好事,会落在她的头上?
    江晚棠不信。
    看着她满是不信任和戒备的眼神,谢之宴低笑出声。
    他就知道,这小狐狸没那么容易上钩。
    于是,他循循善诱,一点点的妥协退让,亮出自己的诱饵。
    谢之宴唇角微勾,浅笑着道:“江小姐若是不放心,我们可以先契约婚姻一年。”
    “一年后,你若还是不喜欢我,或是不想留在侯府,我同你和离,放你离开。”
    “此外,侯府所拥有的所有金银珠宝,田铺地契...都随你带走。”
    “你看,如何?”
    他眸色微深,目光坦诚,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笑看着江晚棠。
    可偏生说出来的话,句句打在她的心坎上。
    江晚棠目光直视着他,眸色沉静,话语直接:“那你呢?”
    “什么?”谢之宴问。
    江晚棠冷笑道:“说了这么多,付出这么多,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总不可能就是为了同我成亲,谢大人又不缺......”
    “缺!”
    她话未说完,谢之宴便已笑着开口:“就是为你了与你成亲。”
    “我缺个妻子,江小姐刚好。”
    江晚棠眼神微眯,半信半疑:“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谢之宴话语认真,毫不犹豫。
    “为什么?”江晚棠惊诧且怀疑。
    谢之宴笑了笑,俯身靠近:“江小姐,还不明白吗?”
    “我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你。”
    “因为我心悦你,一见倾心,非卿不可!”
    “在方才来的一路上,你应当也看到了,我这院中干净,无任何女子,日后你便是这里唯一的女主人。”
    “我谢之宴可对天发誓,此生唯江晚棠一人,绝不纳妾有通房...”
    他这番话,语气坚定,说得直白赤裸,眼神更是一片炽热。
    看得江晚棠不由的怔愣了一瞬。
    她从未这般,如此坚定的被人选择过,更遑论此人还是...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
    怎么看,似乎都比她替嫁的对象萧景珩要强上不少...
    两人之间,空气一瞬陷入寂静。
    这时,外头传来赵虎急匆匆的声音:“主子!主子...”
    “侯爷在正院,急唤您过去呢?”
    然谢之宴充耳不闻,他看着沉默不语的江晚棠,倾身靠近,后者浑身一僵。
    谢之宴轻笑了一声,在她耳畔低声道:“江小姐在怕什么?”
    “我又不会吃了你...”
    江晚棠又羞又气,直接攥紧拳头用力将他推了开来。
    谢之宴一时不察,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他眼底的笑意愈盛,打趣道:“小姑娘力气倒是不小...”
    江晚棠一瞬心虚。
    糟糕,差点暴露了自己会功夫。
    她不服气,偏面上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道:“明明是你身体娇弱,一推就倒。”
    他身体娇弱?
    “啧...”谢之宴险些气笑了。
    这时,外头,又传来赵虎的急切的声音:“主子!主子...”
    “您快点呐,再不出来,侯爷要杀过来了......”
    谢之宴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儿,有些舍不得离开。
    他说:“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说着,他看了一眼她身上不合身的喜服,微蹙了眉:“我让人给你准备几套合适的衣物,你先换上。”
    “这里没人会进来。”
    “你在这乖乖等我...”
    说罢,又补充道:“很快就回来。”
    之后,谢之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他知道,光靠一张赐婚圣旨是留不住她的。
    最多只能在名义上,让他光明正大将人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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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有用她想要的诱惑住她,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留下与他成亲。
    直接将人带来永安侯府,也不过是想教她早些认清现实,好先接受这一切。
    如今,好不容易重新回来,他是一刻都不想等了,就怕迟则生变。
    ......
    彼时永安侯,正院。
    一盏茶前,谢崇乘坐马车急匆匆地回府。
    马车还未停稳,便见他一把掀开车帘,急切的下车往内院走去。
    “夫人!夫人...”
    “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那个逆子......”
    这时,侯夫人正一脸喜色的笑着从院子里走出来,在院门口,两人险些撞在了一处。
    侯夫人正色的道:“侯爷你不是喝喜酒去了,怎么这么着急的赶了回来?”
    “莫非你也收到了消息,得知咱们阿宴带了个新娘子回来?!”
    “什么!”谢崇一瞬震惊,怒目圆睁,本就浑厚的音量陡然拔高:“你说什么?!”
    “那臭小子竟直接将人姑娘带回府上了?!!”
    “啊?”侯夫人不明所以的道,“怎么了?”
    “还怎么了?”
    “两人尚未成亲,这臭小子就直接带人家姑娘回府,这成何体统!”
    谢崇气极,脸色涨红:“夫人,你可知那逆子今日做了什么出格事?”
    侯夫人一脸茫然,问道:“什么意思?”
    “你把话说清楚。”
    谢崇道:“夫人可知我今日喝喜酒去了,为何突然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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