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此举,无疑是在向众人传达他们永安侯府都认可且很喜欢这个尚未进门的江家二小姐。
    厅堂内的谢氏众人,皆是惊诧的看着这一幕。
    然谢老夫人恍然未觉,只拉着江晚棠的手左右打量,慈爱的面容上满是褶皱的笑纹。
    “我们宴儿眼光当真是极好,这孙媳妇儿...”
    “祖母很满意!”
    这时,谢之宴母亲候夫人也按捺不住,起身走了过来,对着江晚棠同样是满脸欣喜的夸赞。
    她们的热情和喜欢让江晚棠有些无所适从。
    她从未感受过这般被人欢拥喜爱的感觉,就好似她是什么珍稀的宝物一般。
    以至于,过了许久,江晚棠尤处于怔愣恍惚之中。
    谢家人对她的喜欢似乎都过于的直白而炽热。
    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喜和喜悦,而不是浮于表面的夸赞。
    她感觉得出来。
    原来,被人明晃晃的喜欢,赞美和看重是这样的感觉啊...
    原来,她也能拥有像江晚芙那般被人众星捧月的时刻。
    突然漫上心头的,是酸涩和委屈的感觉...
    江晚棠眼眶发烫,却倔强地抿紧了唇。
    一旁的谢之宴一直关注着她,对于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他都看在眼里。
    此刻,见她这般,也是真真切切的疼在心里。
    于是,他上前一步,高大挺拔的身躯,以护犊的姿态将人挡在身后,给她缓和情绪的时间和空间。
    谢之宴笑看眼前的谢老夫人和侯夫人,无奈的道:“祖母,母亲,说好了要收敛一些,莫要太激动,吓到了人家姑娘...”
    “是是是...”谢老夫人笑着将侯夫人一并拉回来主位上。
    在场谢氏众人一通看下来,那是惊了又惊。
    老夫人和夫人喜欢这个江二小姐也就罢了,可能她们妇道人家过于盼望着晚辈全了婚姻大事。
    可谢之宴不同,他是出了名的冷性寡情,不近女色的...
    从他进来到方才挺身呵护的举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将人疼到了骨子里的。
    若是连他都这般看重,有他护着,那么这位江二小姐不管她是乡野出身,还是什么,日后在谢氏的地位都远高于他们,且不可撼动。
    于是,那些一开始还瞧不上江晚棠出身的谢氏族人,此刻都纷纷庆幸自己没有表现出什么。
    然叫他们更震惊的还在后面。
    只见谢老夫人,将江晚棠拉到身旁,转头就让人抬了一个缠枝牡丹纹的紫檀木大箱子进来,放在厅堂的长桌上。
    随后,在老夫人的抬手示意下,下人们将木箱打开。
    箱盖掀开的刹那,一片彩色耀眼的光芒露了出来...
    只见那箱子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整箱的首饰头面,全是当年老夫人嫁入侯府时,从皇宫带来的陪嫁,件件都是配套珍藏的稀世珍品。
    谢老夫人拉着江晚棠的手上前,从木箱的下方取出一个占据箱子大半空间的精致小木匣子。
    老夫人指尖掠过鎏金缠枝的锦匣,放到江晚棠面前,慈笑着道:“棠丫头,打开瞧瞧?”
    江晚棠依言缓缓打开,只一眼,呼吸一滞,睁大了眼眸。
    只见里面齐齐整整摆放着一整套的花神头面,最中间最亮眼的便是那顶花神头冠,左右两边依次摆放着代表四时花季的花朵簪子,总共十二支。
    亦是用各色花朵颜色的宝石而制作打造,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同样,在锦匣打开的那一瞬,在所有谢氏族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在场除了江晚棠,众人皆知这是几十年前震惊京城贵女的花神头面,取名十二芳华,是世间独一份的耀眼。
    乃是当年的明懿皇后专门命人为自己的爱女华容长公主打造的。
    而这位华容长公主,便是如今的谢老夫人。
    众人没想到,她竟是将这么贵重的东西,就这么轻易送了出去。
    这...这还没成婚呢?
    江晚棠光是看一眼,便知这头面的珍贵,更别说在场众人的反应。
    她下意识的就想出口婉拒,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受之有愧。
    且不说她和谢之宴只是契婚。
    然江晚棠刚要推出去,谢老夫人便知晓她的意图,她将锦匣子合上,放进大木箱里,直接吩咐下人替江晚棠收好。
    她握着江晚棠的手,笑道:“棠丫头啊,这是祖母送给你的见面礼,也是祖母的一份心意。”
    “好孩子,收着便是!”
    紧接着,侯夫人也走了过来,微笑拉起江晚棠的手,顺势就将自己手中代表谢氏传承的传家血玉镯摘下来,戴到了江晚棠的手腕上。
    江晚棠只觉手腕一沉,甚至都来不及拒绝。
    紧接着,就感觉到一股暖意瞬间透过肌肤蔓延到她身体的四肢百骸...
    江晚棠瞳孔惊诧。
    这是......?!
    江晚棠抬起手,只见那血玉镯颜色赤红,通体的血色如同暖流一般流动,绝非普通的血玉。
    侯夫人笑容温婉如水:“好孩子,这是我们永安侯府的传家血玉镯,给你当做见面礼正好。”
    江晚棠瞳孔蓦地颤了颤,看向了一旁笑意沉沉的谢之宴。
    她眨了眨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母亲都将传家宝给我了,你不阻止一下?
    谢之宴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那意思是:给你就收着,反正说好了,谢府的东西你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江晚棠心中一窒,收回了目光。
    话是这么说,可她也不知道随便一给的都这么贵重啊!
    哪有人拿传家宝当见面礼的?
    江晚棠垂眸看着手中沉甸甸的血玉镯,正不知道要说什么回绝时,谢氏家主谢崇清“咳”了两声走了过来。
    一贯威严冷肃的面容,难得的有几分拘谨。
    他酝酿了一会儿,硬是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假笑,看着江晚棠娇娇弱弱的模样,怕吓到她,语气也不自觉温和放缓了几分...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