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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族乱葬岗,重生罪妃不杀疯不成活》正文 第214章 行刺
    沈禾猛地睁开眼,一把掀开车帘!

    眼角的余光只瞥见,侧面的山体,正携着万钧之势,轰然倒下!

    泥石流裹挟着断裂的树木和巨大的山石,如同一头发了狂的巨兽,咆哮着冲向车队!

    车厢剧烈地颠簸起来,沈禾整个人都被抛得东倒西歪。

    “啊!”

    谷雨和小权子吓得面无人色,死死抓住车厢内壁。

    前方再次传来惊呼。

    “殿下!前面的路被巨石堵死了!”

    太子的马车被困住了!

    而他们的马车,正好处在泥石流冲击范围的最中心!

    沈禾瞳孔骤缩,她看见一块磨盘大小的巨石,带着死亡的呼啸,直直砸向他们车厢的顶棚!

    她脑中一片空白,连躲闪都忘了。

    千钧一发之际!

    “沈禾!”

    一道身影猛地扑了过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死死地压在身下,护进了车厢最里侧的角落。

    是萧景迟!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巨石狠狠砸下,整个车厢瞬间四分五裂!

    木屑纷飞,尘土弥漫。

    沈禾被萧景迟紧紧地护在怀里,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

    待一切稍稍平息,她才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在了她的脸颊上。

    一滴,两滴……

    她颤抖着抬起头。

    只见萧景迟的手臂上,被一截断裂的木板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

    那双平日里总是蒙着一层雾气的眼睛,此刻竟是清明锐利得惊人!

    里面写满了焦灼、后怕,和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纯粹的担忧。

    哪里还有半分痴傻混沌的样子!

    他抓着她的肩膀,声音嘶哑而急切。

    “你怎么样?”

    “有没有伤到哪里?快让我看看!”

    沈禾彻底愣住了。

    她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和那双完全陌生的眼睛。

    危机似乎过去了,外面的呼喊声和雨声重新清晰起来。

    萧景迟眼中的那抹清明,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再次被孩童般的惊恐和茫然所取代。

    他低头,终于看见了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臂。

    “哇——!”

    一声石破天惊的哭嚎响彻山谷。

    “我的手!流血了!好疼啊!禾禾!我好疼!”

    他像个摔破了膝盖的孩子,哭得涕泪横流,伤心欲绝。

    沈禾被他哭得一个激灵,瞬间回过神。

    “殿下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从谷雨颤抖着递过来的包袱里拿出金疮药和布条。

    “乖,别动,我给你包扎。”

    她一边轻声安抚着他,一边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刚刚那双眼睛……

    那焦急关切的语气……

    是错觉吗?

    不!

    绝不是!

    沈禾垂下眼眸,掩去其中翻涌的惊疑与探究,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悸动。

    ***

    雨势渐小,泥泞的盘山路上,幸存的侍卫们正手忙脚乱地清理着路障,救助伤员。

    太子萧景琰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而来,明黄的衣袍下摆沾满了泥污,狼狈却不失威仪。

    “六弟,弟妹,你们没事吧?”

    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目光落在萧景迟血肉模糊的手臂上,眉头紧紧蹙起。

    沈禾已经用布条为萧景迟做了简单的包扎,此刻正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这个受了惊吓的“大孩子”。

    她抬起头,迎上太子的目光,冷静地摇了摇头。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王爷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只是这伤口见了血,怕是不能再长途颠簸了。”

    萧景琰闻言,面色愈发凝重。

    他望向江南的方向,眼中满是忧虑。

    “灾情如火,江南的百姓等不了,孤必须即刻带人先行。”

    他说着,看向沈禾,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丝歉意。

    沈禾心下了然。

    她垂眸看了一眼怀里还在抽泣的萧景迟,毫不犹豫地开口。

    “殿下放心赶路,臣女会留下照顾王爷。”

    萧景琰有些迟疑,将他们留在这荒山野岭,委实太过危险。

    沈禾语气坚定,“王爷的伤要紧,不能再出任何差池。”

    “好。”

    萧景琰不再多言,当机立断。

    “孤留下一队人马护卫你们,待安顿好后,立刻派人来接。六弟妹,万事小心。”

    “臣女明白。”

    ***

    半个时辰后,沈禾一行人被安置在山下村落里一处临时征用的民宅中。

    屋子不大,但还算干净。

    沈禾正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哄着床上的萧景迟。

    “殿下乖,把药喝了,喝了伤口就不疼了。”

    萧景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嘴巴紧紧抿着。

    “苦!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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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姐姐给我糖葫芦,我就喝!”

    沈禾耐着性子,从怀里摸出一块路上备着的麦芽糖。

    “先喝药,再吃糖。”

    看着他皱着脸喝完药,又喜笑颜开地含住糖块的样子,沈禾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再次翻涌上来。

    方才那清明锐利的眼神,真的只是她的错觉吗?

    她心事重重,只觉得胸口发闷,便嘱咐了谷雨和小权子几句,独自一人走出了院子。

    村子不大,处处是暴雨冲刷过的痕迹,村民们脸上都挂着愁容。

    沈禾漫无目的地走着,目光却被村口一处破败的茅草屋吸引了。

    屋檐下,几个陌生的男人正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

    他们穿着粗布麻衣,像是本地的村民,可沈禾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那些人身形健硕,站姿沉稳,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戒备,绝不是普通流民或商人该有的模样。

    鬼使神差地,沈禾悄悄绕到茅草屋的后方,借着一堆干草垛的掩护,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断断续续的交谈声,顺着风飘了过来。

    “……太子命大,这样都没死在盘山路,大人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一个粗嘎的嗓音响起。

    另一个阴沉的声音接话。

    “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

    “等太子到了江南,赈灾的难民那么多,乱起来,谁会注意到我们?”

    “到时候,就做得像一场流民暴动,手脚干净点,别留下痕迹。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太子!

    流民!

    暴动!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沈禾的耳膜!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沈禾的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有人要行刺太子!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