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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边境村落·“冻疫”背后的人心算计(下)
    萧夭抱着满怀的雪莲花回到石洼村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风雪虽然小了些,可气温却更低了,呼出来的白气瞬间就能冻成霜。刚走到村口,她就看到几个青壮正扛着干柴往村子中央走,王村长拄着拐杖跟在旁边,指挥着他们把干柴堆在那间大屋的门口。

    “姑娘,你回来了!”王村长看到萧夭,连忙迎上来,看到她怀里的雪莲花,眼睛一下子亮了,“这么多雪莲花!够熬药了!”

    “嗯,找到不少,应该够村里的人用了。”萧夭把雪莲花递给旁边的一个青壮,“防风草找到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一个穿着短打的青壮连忙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把绿色的草药,“这就是防风草,村里的老人们说,这草能消炎止痛,我们在村后的坡上挖的,虽然冻得有些蔫了,但药效应该还在。”

    萧夭接过防风草,仔细看了看——叶片呈披针形,边缘有锯齿,确实是消炎的好药材。她点了点头:“很好,现在就开始熬药。锅找到了吗?”

    “找到了!”阿桂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口黑铁锅,锅底有些变形,却还能用,“这是村里最后一口能用的锅了,我已经洗干净了。”

    萧夭接过铁锅,走到大屋门口,指挥着青壮们垒起灶台,点燃干柴。火光在风雪里亮了起来,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暖融融的,村里第一次有了除了绝望之外的生气。萧夭把雪莲花和防风草放进锅里,又从行囊里取出驱邪药膏——这药膏是她用玄门草药和现代消炎成分炼制的,呈淡黄色,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她挖了一大块药膏放进锅里,然后往锅里加了些融化的雪水,开始熬药。

    火光跳跃着,锅里的药渐渐沸腾起来,冒出白色的蒸汽,带着一股浓郁的草药香,在村里弥漫开来。阿桂和几个妇人守在灶台边,不停地用木勺搅拌着锅里的药,眼睛里满是期待。王村长拄着拐杖站在一旁,看着锅里沸腾的药,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这是半个月来,石洼村第一次有了希望的味道。

    “姑娘,这药真的能治好‘冻疫’吗?”一个年轻的青壮忍不住问道。他叫石头,是村里最有力气的后生,昨天还在犹豫要不要跟着其他人一起逃出去,现在却主动留下来帮忙。

    “能。”萧夭点了点头,声音肯定,“这药能驱散寒毒,消炎止痛,内服能退烧,外敷能让溃烂的伤口愈合。等会儿药熬好后,先给病情最重的人喝,剩下的药渣煮水,用来给大家清洗伤口。”

    她一边说,一边从行囊里取出桃木剑。桃木剑是纪逸风传给她的,剑身上刻着“守正”二字,灵力充沛。她运转起玄门灵力,指尖凝出一缕淡金色的光,轻轻划过剑身——桃木剑瞬间变得柔软起来,像是被温水泡过的木头。萧夭握着剑,小心翼翼地将剑削成几根细细的木管,木管的一端削得尖尖的,另一端留着开口。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王村长好奇地问道。

    “这是引流管。”萧夭解释道,“村里很多人伤口溃烂化脓,要是不把脓排出来,就算喝了药,感染也会扩散。用这引流管把脓排出来,再敷上药,伤口才能好得快。”

    她拿起一根引流管,走到阿桂身边:“等会儿给你男人敷药时,先用这引流管把他手背上的脓排出来,动作要轻,别弄疼他。”

    阿桂连忙点头,接过引流管,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像是捧着稀世珍宝。她看着萧夭,眼里满是感激:“姑娘,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萧夭笑了笑,没有说话。她走到大屋门口,看着屋里的村民——有的老人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呼吸渐渐平稳了些;有的孩子躺在干草堆里,脸上的潮红退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烧得胡言乱语。御寒符的效果还在,灵力裹着他们的身体,抵挡住了寒气的入侵。

    就在这时,村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萧夭皱起眉,朝着村口的方向望去——只见几个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簇拥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男人穿着银色的铠甲,腰间佩着一把长刀,脸上带着几分傲慢,看起来像是个校尉。

    “这是怎么回事?”校尉看到村里的火光和沸腾的药锅,眉头皱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不悦,“王村长,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赶紧组织青壮逃出去吗?怎么还在这里熬药?”

    王村长连忙走上前,拱了拱手:“李校尉,这位是萧姑娘,来自玄门,懂医术,她熬的药能治好‘冻疫’,我们现在不用放弃老弱了!”

    李校尉的目光落在萧夭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蔑:“玄门?姑娘家懂什么医术?别在这里耽误事!石洼村的‘冻疫’是诅咒,根本治不好!我看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免得被传染!”

    萧夭皱起眉,看着李校尉:“校尉大人,‘冻疫’不是诅咒,是伤口感染和寒毒引发的病症,我熬的药能治好他们。而且,石洼村断粮多日,校尉大人身为北疆驻军,为何不派人送些粮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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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校尉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冷笑道:“粮食?北疆驻军的粮食也很紧张,哪里有多余的粮食给你们?我能过来提醒你们逃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屋里的村民,语气变得严厉起来,“王村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赶紧让青壮收拾东西跟我走!再耽误下去,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不行!”萧夭上前一步,挡在王村长面前,“校尉大人,村里的老弱已经有了好转,只要喝了药,很快就能康复。而且,村里还有粮食,不需要逃出去!”

    “粮食?”李校尉像是听到了笑话,“石洼村早就断粮了,哪里来的粮食?我看你是被这‘冻疫’吓糊涂了!”

    萧夭看着李校尉的眼睛,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不敢与她对视。萧夭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刚才在雪坡上看到的驻军,应该就是李校尉带来的。他这个时候来石洼村,不是送粮食,而是催着青壮逃出去,这很不对劲。

    “校尉大人,”萧夭的语气冷了下来,“我刚才在村外的雪坡上,看到几匹快马朝着石洼村的方向奔来,应该是你的人吧?他们来的时候,有没有带粮食?”

    李校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猛地后退一步,拔出腰间的刀:“你少管闲事!我是北疆驻军的校尉,我做什么轮不到你一个外来的姑娘指手画脚!”

    他的反应更加印证了萧夭的猜测。萧夭运转起玄门灵力,淡金色的光裹住周身,眼神坚定地看着李校尉:“校尉大人,石洼村的粮食,是不是被你运走了?你怕村民揭发,所以故意散布‘诅咒’的谣言,让村长放弃老弱,好掩盖你贪污粮食的事实!”

    “你胡说!”李校尉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手里的刀握得更紧,“我没有!你再胡说,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有没有胡说,校尉大人心里清楚。”萧夭的目光扫过李校尉的腰间——他的铠甲内侧,露出了一角黑色的布袋,布袋上绣着一个“黑”字,这是北疆黑市常用的标记。“你把村里的粮食卖给了黑市,对不对?你怕村民发现,所以故意不送粮食过来,还煽动村长放弃老弱,好让这件事永远烂在石洼村!”

    李校尉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看着萧夭,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愤怒:“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什么。”萧夭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身为北疆驻军的校尉,本该守护边境的百姓,可你却贪污粮食,草菅人命!石洼村的‘冻疫’之所以蔓延得这么快,就是因为你扣下了粮食,让村民们没有力气抵抗病情!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校尉!”

    周围的青壮和村民们也听明白了,他们看着李校尉,眼神里满是愤怒。石头握紧了拳头,上前一步:“李校尉,萧姑娘说的是真的吗?我们村的粮食,真的是被你运走了?”

    “是又怎么样?”李校尉被逼到了绝境,索性破罐子破摔,“北疆驻军的俸禄那么少,我不卖点粮食,怎么养活自己?石洼村的人本来就活不了多久,我运走点粮食又怎么了?”

    “你这个畜生!”阿桂突然冲了过来,指着李校尉的鼻子骂道,“我男人就是因为没有粮食,饿了好几天,才染了‘冻疫’!我娃也是因为没饭吃,才发的高烧!你竟然把粮食卖给黑市,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村民们也纷纷围了上来,有的骂,有的哭,有的甚至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李校尉扔去。李校尉吓得连连后退,手里的刀乱挥着:“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住手!”萧夭大喝一声,灵力瞬间爆发开来,将村民们和李校尉隔开。她看着李校尉,眼神冰冷:“李校尉,你贪污粮食,草菅人命,本该交由北疆节度使处置。但现在石洼村还需要救援,我暂且不抓你,你现在立刻告诉我,你把粮食藏在了哪里?”

    李校尉看着萧夭周身的灵力,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只好不甘心地低下头:“粮食……粮食藏在村外的山洞里,我本来想等青壮都逃出去后,再运去黑市。”

    “石头,你带几个青壮,跟着李校尉去山洞把粮食运回来。”萧夭对石头说,“路上小心,别让他耍花样。”

    石头点了点头,带着几个青壮,押着李校尉往村外走去。村民们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终于露出了激动的表情——粮食回来了,“冻疫”能治了,他们有救了!

    萧夭转身回到灶台边,锅里的药已经熬好了,浓郁的草药香弥漫在整个村子里。阿桂和几个妇人连忙拿来陶碗,小心翼翼地把药盛出来,端给屋里的老弱和染疫的村民。

    “张大爷,喝药了,喝了药你的病就好了。”阿桂端着一碗药,走到一个躺在干草堆里的老人面前,轻轻扶起老人,把药碗递到他嘴边。老人颤巍巍地接过药碗,喝了一口,药汁有些苦,可他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苦……可这苦里,有活命的味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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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夭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她走到炕边,看着阿桂的男人——他已经醒了过来,虽然还是很虚弱,但呼吸平稳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嗬嗬”作响。阿桂的孩子也睁开了眼睛,小手抓着阿桂的衣角,小声说:“娘,我不冷了,也不饿了。”

    “那就好,那就好。”阿桂摸着孩子的头,眼泪又流了下来,可这一次,是喜悦的泪。

    王村长拄着拐杖走到萧夭身边,深深地鞠了一躬:“姑娘,谢谢你。是我糊涂,差点就放弃了老弱,差点就毁了石洼村。我对不起村里的人,更对不起你。”

    萧夭连忙扶起他:“老丈,你不用道歉。你是被绝境逼的,你想保住石洼村的根,这没有错。只是我们不能因为绝境,就轻易放弃无辜的生命。每一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她顿了顿,从怀里摸出一张“千里传讯符”。这是玄门特制的符纸,能跨越千里传递消息。她运转起玄门灵力,指尖凝出一缕光,在符纸上写下几行字:“石洼村遭暴雪,断粮且爆发‘冻疫’,已寻得解药,需御寒物资及粮食支援,速派玄士送来。”

    写完后,她将符纸往空中一抛,符纸瞬间燃起淡金色的火焰,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皇城玄门的方向飞去。“我已经联系了皇城里玄门的纪逸风,他会尽快派玄士送来物资。等物资到了,村里的人就能安心过冬了,青壮也不用再逃出去了。”

    王村长看着符纸消失的方向,眼里满是感激:“姑娘,你真是石洼村的救命恩人啊。要是没有你,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萧夭笑了笑:“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守护无辜的人,守住心里的‘正’,这是我身为玄门圣女的责任,也是我身为毒医传人的本分。”

    就在这时,石头带着几个青壮回来了,他们扛着一袋袋的粮食,脸上满是笑容:“萧姑娘!王村长!粮食运回来了!好多粮食,够我们吃好几个月了!”

    村民们欢呼起来,围着粮食又蹦又跳,像是过年一样。风雪已经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洒在雪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银霜。村里的火光还在亮着,药香和粮食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暖得人心都要化了。

    萧夭走到村口,看着月亮,摸了摸怀里的雪灵狐毛。狐毛依旧暖着指尖,像是在为她高兴。她想起了黑风林里的雪灵狐,想起了青云观的老者,想起了落马镇的村民。这一路走下来,她遇到了太多的苦难,太多的无奈,太多的算计。可每一次,她都选择了守护无辜,守住初心。

    她想起李校尉的贪婪,想起王村长的无奈,想起村民们的绝望和喜悦。原来苦难里不仅有牺牲,还有人心的算计;可就算如此,只要有一颗守护无辜的心,只要有一双辨明真相的眼睛,就能在黑暗里找到光明,在绝望里找到希望。

    第二天清晨,萧氏玄门的玄士就带着物资赶到了石洼村。他们带来了粮食、棉衣、药材,还有治疗“冻疫”的器具。萧夭和玄士们一起,给村民们分发物资,给染疫的村民换药、排脓。村里的“冻疫”渐渐得到了控制,老弱的病情一天天好转,青壮们也开始修缮倒塌的房屋,石洼村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阿桂的男人能下床走路了,孩子也能在雪地里跑着玩了。王村长每天都要去村里的各个角落看看,看着村民们忙碌的身影,脸上总是带着笑容。石头和几个青壮还主动提出,要跟着萧夭去冰封山,帮她探查寒邪的动向。

    萧夭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冰封山很危险,寒邪的灵力很强,你们留在村里,守护好石洼村,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

    离开石洼村的那天,村里的人都来送她。阿桂给她塞了一袋烤得香喷喷的麦饼,王村长给她递了一件新缝的羊皮袄,石头给她的枣红马备了最好的草料。

    “姑娘,你一定要保重啊!”王村长握着萧夭的手,眼眶红红的,“要是遇到危险,就回石洼村来,我们永远欢迎你!”

    “好。”萧夭点了点头,眼眶也有些湿润。她翻身上马,朝着冰封山的方向走去。

    枣红马的蹄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萧夭回头看了眼石洼村,村里的炊烟袅袅升起,在晨光里像一条温暖的丝带。她摸了摸怀里的雪灵狐毛,又摸了摸腰间的桃木剑——剑身上的“守正”二字在晨光里泛着耀眼的光。

    她知道,前方的冰封山还有更凶险的挑战,寒邪的巢穴里还有更强大的敌人。可她一点都不害怕。因为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有玄门圣女的灵力,有毒医的智慧,有雪灵狐的馈赠,有青云观老者的叮嘱,还有石洼村村民的祝福。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颗守护无辜、守住初心的心。

    这颗心,就像怀里的雪灵狐毛,像腰间的桃木剑,像石洼村的炊烟,永远泛着光,照亮她前行的路。她会带着这份光,在北疆的风雪里,一直走下去,守护每一个无辜的人,守住每一份该守的“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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