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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池中物》正文 第1603章 常务副总裁
    “自首?”刘队长轻笑一声,语气里透着几分讽刺,“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敢认了。整容换了脸,改名换姓,躲在暗处像条野狗一样活着。你觉得这样的人,还敢走进公安局的大门吗?”

    我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不过……”刘队长话锋一转,“他虽然没自首,但最近的动作却越来越频繁。我们已经掌握了几起境外资金流入的线索,账户最终都指向一个叫‘海雾’的空壳公司。技术科正在深挖,初步判断,这背后有卫福的影子。”

    “他在筹钱?”

    “不只是钱。”刘队长压低声音,“他在重组势力。虽然天下盟已经被打散,但他这些年经营的老关系网还在。有些人表面归顺了政府,背地里却还在等他东山再起。尤其是丰江本地的一些边缘人物,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我眉头紧锁:“你是说,他想卷土重来?”

    “不是想,是已经在做了。”刘队长语气凝重,“只是这次他学聪明了,不再明面上拉帮结派,而是用金钱和把柄控制人。手段更隐蔽,也更难查。”

    窗外暮色渐浓,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映在我办公桌前的玻璃上,像一片片碎裂的星河。

    “那云天呢?”我低声问,“如果卫福真的在暗中活动,迟早会知道儿子在他前女友养母手里的事。他会怎么做?”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

    “小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刘队长缓缓道,“亲情对普通人来说是羁绊,对卫福这种人,却是武器。他不会轻易动手,但一旦出手,必定是冲着致命去的。云梦迪收养云天,等于在他心口插了一把刀??可反过来,这把刀也可能被他夺过去,反过来捅向你们。”

    我握紧手机,指节发白。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刘队长语气缓了些,“但有一点你别忘了:云梦迪不是软柿子。她当年能在谷爷倒台后稳住恒运,靠的不只是运气。她比谁都清楚危险在哪,也比谁都懂得怎么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我轻轻点头,尽管他知道我看不见。

    “还有件事。”刘队长忽然说道,“今天下午,柳静的律师提交了一份申请,要求探视云天。”

    “什么?!”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别激动。”刘队长道,“法院还没批。而且根据现行法律,她作为生母,确实拥有探视权。但前提是,不能对孩子造成心理伤害或安全威胁。云梦迪那边已经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通过。”

    我深吸一口气,胸口闷得发疼。

    柳静……那个女人,亲手把孩子带走,扔在国外不管不问,如今眼看局势变了,反倒想起当妈来了?

    “她在监狱里过得挺滋润。”刘队长冷笑,“每天看书、写日记、练瑜伽,还报名了心理学函授课程,说自己要‘重塑人生’。狱警都说她像是换了个人。可越是这样,越让人警惕??真正的悔过不会等到走投无路才开始。”

    我冷笑:“她是在等翻盘的机会。”

    “没错。”刘队长叹气,“只要她能见到云天,哪怕只是一面,就能制造话题,博取同情,甚至可能借‘母爱觉醒’的名义,煽动舆论压力。到时候,别说探视,搞不好连抚养权都要动摇。”

    “绝不能让她得逞。”我斩钉截铁。

    “我也这么想。”刘队长顿了顿,“所以,我已经安排人加强对云梦迪和云天的暗中保护。暂时不公开,也不惊动他们,以防打草惊蛇。你也多留个心眼,最近别单独行动。”

    挂了电话,办公室陷入寂静。

    我坐在原位,久久未动。

    窗外夜色如墨,城市喧嚣被隔绝在外,唯有墙上时钟的滴答声清晰可闻。

    突然,手机又响了。

    是尚阳。

    “哥,我查到了。”他声音急促,“那个‘海雾’公司,注册地在加勒比海一个小岛,法人代表是个空壳代理人。但我顺着资金流往上追,发现一笔三个月前的转账??从这个账户汇出五十万美金,收款方是一家瑞士私人诊所。”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整容医院?”我问。

    “对。而且这家诊所专做高难度面部重塑手术,客户名单保密,但从行业情报看,近两年至少有三个国际通缉犯在那里做过脸。”

    我闭上眼,几乎可以想象出画面??卫福躺在手术台上,任由刀具割开皮肉,只为换一张全新的脸,重新潜入人间。

    “还有。”尚阳继续说,“我在诊所的安保系统里找到了一张模糊的术后监控截图。虽然人脸被遮挡,但体型、走路姿态,还有左手小指缺了一截的特征……和卫福完全吻合。”

    证据链闭环了。

    卫福不仅没死,还活着,并且正在策划一场回归。

    而他的第一步,恐怕就是??找回儿子。

    我立刻拨通云梦迪的电话。

    响了很久才接。

    背景音嘈杂,像是在高速公路上。

    “云姨,你在哪?”我开门见山。

    “刚下高速,快到平川了。”她声音平静,“怎么了?”

    “卫福还活着,而且很可能已经知道云天的事。你必须马上采取措施,不能再让云天出现在公众视野!”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我听见她轻轻叹了口气。

    “小岩,有些事,我本不想你现在知道。”她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但既然你查到了……那我也告诉你吧。我不是今天才带云天回平川的。早在三天前,我就把他接走了。现在的‘云天’,根本不在恒运总部。”

    我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那是替身。”云梦迪淡淡道,“一个和他同龄的孩子,经过训练,模仿他的言行举止。我这么做,就是为了防这一天。卫福也好,柳静也罢,想找到真云天?做梦。”

    我愣住了。

    原来她早就布好了局。

    “云姨……”我声音有些发涩,“你什么时候决定这么做的?”

    “从我接过那两把钥匙开始。”她轻声道,“谷爷临走前提醒过我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往往藏着最珍贵的东西。’我当时不懂,现在明白了。他留给你的,不只是古玩,还有一个局。”

    我心头猛然一震。

    “你是说……”

    “那两把钥匙,打开的不只是保险箱。”云梦迪缓缓道,“还有谷爷留下来的一座老宅。就在平川郊外,荒废多年。没人记得它存在。但那里,才是真正的避风港。云天现在就在那儿,由我和晓雅亲自照看。”

    “晓雅?”我脱口而出。

    “对。”云梦迪语气柔和了些,“她说想陪弟弟。而且……她也需要远离那些烦扰。”

    我懂了。

    她嘴上说和徐丽和解,其实是借机把两个孩子都护在身边,远离风暴中心。

    “小岩,你不用担忧行踪暴露。”她仿佛看穿我的心思,“那地方连导航都搜不到。进出只有两条路,都被设了暗哨。除非卫福长了翅膀,否则休想靠近一步。”

    我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问:“那柳静的探视申请呢?”

    “我会正面迎战。”云梦迪冷笑,“她不是要当好母亲吗?好啊,我给她机会。法庭上见。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真正对孩子好的人。”

    我忽然觉得鼻子一酸。

    这个女人,独自扛下了太多。

    年轻时为爱痴狂,中年丧夫失友,如今又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黑暗的漩涡。

    可她从未退缩。

    “云姨……谢谢你。”我低声说。

    “谢什么?”她笑了,“他是我儿子。护他周全,是我的命。”

    电话挂断后,我久久未语。

    夜已深,整栋大楼只剩下我这一盏灯还亮着。

    第二天清晨,我刚到公司,就接到南宫倩的电话。

    “周董,出事了!林越成昨晚被人劫走了!”

    “什么?!”我猛地站起。

    “就在拘留所外!他做完笔录,警方安排专人护送回家,车子开到半路,一辆货车突然横冲过来,撞翻了警车。等支援赶到时,人已经不见了,现场只留下一把沾血的匕首。”

    我拳头攥紧:“确定是卫福干的?”

    “匕首上刻着一个符号。”南宫倩声音发颤,“是天下盟旧部用来标记任务完成的暗号??一条盘蛇咬住自己的尾巴。”

    象征轮回,也象征复仇。

    卫福在宣告:他回来了。

    我立刻联系刘队长。

    “我们也发现了。”他语气沉重,“这不是简单的劫囚,是挑衅。他故意留下标记,就是要让我们知道,他在盯着每一个人。而且……他有能力突破我们的防线。”

    “林越成会死吗?”

    “不好说。”刘队长叹气,“如果是以前的卫福,抓了人要么灭口,要么逼供。但现在……他更像个猎人,喜欢玩心理游戏。他可能会让林越成活着,但生不如死。”

    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林越成那张傻笑的脸。

    他曾是我父亲的司机,虽然粗鲁无知,但从不背叛。

    现在却被推入地狱。

    “小岩。”刘队长忽然严肃道,“你也要小心。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你。”

    我没说话。

    因为我知道,他说得对。

    当天下午,我收到一个匿名快递。

    没有寄件人信息,只有一个黑色盒子。

    我让破军检查过,确认没有爆炸物后,才打开。

    里面是一卷录像带,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

    **“你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吗?”**

    我手一抖。

    那个雨夜……

    父亲车祸身亡的夜晚。

    暴雨倾盆,山路湿滑,刹车失灵。

    官方结论是意外。

    可我一直怀疑……

    我立刻将录像带送去技术室。

    两个小时后,尚阳打来电话,声音颤抖:

    “哥……视频里拍到了一切。那晚,有人在你父亲的车上动了手脚。镜头虽然模糊,但可以清楚看到??一个人影蹲在车底,手里拿着扳手,拧开了刹车油管。”

    “是谁?”我声音沙哑。

    “还没恢复清晰画面……但根据身形和衣着判断……”尚阳顿了顿,艰难地说,“是林方阳。”

    我如遭雷击。

    林方阳?林越成的父亲?

    当年最受父亲信任的兄弟?

    “为什么?”我喃喃道。

    “不知道。但视频最后几秒……拍到了他的车牌。那辆车,后来被发现弃置在山沟里,三个月后才被人发现。而当时负责处理这起‘失踪案’的警察……是刘志伟的手下。”

    我脑子轰然作响。

    刘志伟?现任刑警队长?我最信任的盟友之一?

    难道他也……

    不可能!

    我拒绝相信。

    可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刘志伟**。

    我盯着屏幕,迟迟没有接听。

    最终,我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小岩,”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沉稳,“我想我们需要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