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庆幸你的那个种族，能强大到主动摆脱因果限制。我们庆州人，就不同了。我们太弱小，弱小到抗争至死，都摆脱不了因果的束缚。因果束缚之下，庆州人的任何努力和抗争，都是徒劳白费。”肖訇叹息，接着说道：“我们也曾渴望逆天改命。但事实证明，扭转因果、改变命运之事，是一件绝对达不成的荒谬事件。”

    “因果到底是种什么东西？真有那么可怕吗？”叶栀还是不理解因果的真正实质。

    旧世里，叶栀制造过因果。可那是一件十分轻易的事情，就像微眨眼皮般轻松，基本不用费什么工夫和气力。所以，有了这种认知的叶栀，从没真正地重视过因果。

    这家伙，始终都没发现，“全知全觉、全知全能”，使旧世里的他，忽视了太多的东西，太多本该作为人类所不能忽视的东西。

    “因果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它本就是超脱于人类认知的奇异概念。你还是记好住持所说的那些话语。他是最接近因果之概念的那个人。”肖訇没给叶栀解释因果。他不够资格。

    再说，最了解因果概念的那位至高存在，就坐在肖訇的身边。肖訇怎好意思在其面前，班门弄斧。

    其实叶栀了解过因果。奈何，小魔女替叶栀抹除了大量的旧世记忆。这家伙，现在，还真不明白，身边人所说的“因果”，究竟是什么。

    难道非得要靠住持的那一些话语，才能理解好因果的本义吗？天呐！放过叶栀吧！叶栀不想令自己的脑壳再次爆炸了。

    住持的那段关于因果的讲解性话语，太过抽象了！具现化因果，广义因果，真正的“因”与“果”，那些东西，讲了跟没讲差不多。还是停住好！不能再想那些东西了。太折磨大脑！

    “一步牵动万缕。梭子来去，丝线看不见地流动，一下就串起千条。”肖訇思索了一会儿，决定引用一句经典的话语，试图帮叶栀回想起因果的实质。

    “别说了！我已经知道什么是因果了！”叶栀当即打断肖訇的讲话。

    这家伙还没注意到，肖訇的描述，相当精辟。

    梭织机上，因果线像看不见的丝线，流动串联，织起如丝纱般斑斓多样的一整个事件。

    未知领域，或不存在之面里的某一块区域，就像这台梭织机。梭织机的一头是制丝的“因”，另一头是出纱的“果”。“因”与“果”之中，便是一整个即将纺织好的事件。

    因果终结，事件便移下了梭织机，被转存到另一块不可知区域中。至于谁能接触到这一纺织好的时间，同样未可知。

    “在特定条件下，受动因，或其它原因，或事件多因子要素叠加等影响，特定事物会产生稳定性单一性结果。这便是注定性的因果。好了，因果的话题结束了。咱们聊别的事情。”叶栀说出了一段模糊性的语句后，试图转移话题。

    肖訇含笑不语。他被刻意点评叶栀的话语。

    因果这种东西，已经超脱了人类认知。人类对其所定义的对与错，没有任何意义可言。叶栀现在也被束缚在了人类认知状态之下，怎么可能顺利定义出因果。

    “啊哈！时间好像早过了五分钟。快把那件独特武器交给我！我要去解救嫕嫕了！”叶栀这才意识到，他们的谈话时间，早超过了五分钟。

    万人竞技台上，有什么响动。但此时，台上有大片的红布披挂。叶栀看不清，红布之下有什么东西在活动。

    “看来有一点点时间误差。咱们还得稍等一会儿时间。”肖訇侧坐于幔椅之上，没有起身的迹象。

    “你是不是在耍我？”叶栀不自觉地鼓起了小脸蛋。

    常伴在小萝莉身边，叶栀无意之间，接染了小萝莉的一些生活小习性。例如，小萝莉爱在不开心时，下意识地嘟起鼓鼓的，苹果红的小脸蛋。可可爱爱，像是没有脑袋。

    “你是多么至高的存在。我怎么可能大胆耍你。”肖訇用手托起半侧脸颊，尊贵、冷淡地说道。语气里没有半点敬重。

    “为了嫕嫕，我忍！我就再给你半小时的时限。半小时一到，我一定会离开。”叶栀原先已站起身子，现又重现坐下。

    “就算过去了一个小时，你也还是会在这里。只要等不到那件武器，你就没有办法，成功地解救出嫕嫕。”肖訇清了清指缝间的白灰。

    “你——！算了！咱们接下来聊什么？聊人生？你跟我一个小毛孩子聊人生，丢不丢人？”叶栀心有不快地反击道。

    “那就聊人生。”肖訇语气不惊。

    “我干你老——！”怒火被成功点燃，叶栀的脏话，自然出口，差点刹不住。

    这家伙没注意到，自己的融合性人格，自从汲取了一部分“童年恶魔”之后，渐渐地生发了越来越负面的坏脾气。

    “你的一部分记忆片段，被什么人修改抹除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过去的某些片段被人为地修改抹除后，自己的脑海便会虚构假象性的记忆碎片，以补足某些片段的不合理之处。这会使你走入一个巨大的记忆迷潭之中，且易使你一步步地迈入其他人所设好的记忆陷阱里。难道你就没想过，自己为什么就一定是庆州救城者，而不能是庆州毁城者？”肖訇还真就和叶栀聊起了人生。

    这多出来的半小时交流时光，不在肖訇的计划表里。所有，有什么就聊什么。

    男孩间的日常聊天就是这样，有什么聊什么，跳跃性往往还极大。聊天话题也是包天网地，百无禁忌。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是毁城者呢？我与庆州城一直都无冤无仇，干嘛要毁灭它？”叶栀说道。

    “很快就要有了。”

    “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

    肖訇居然卖起了关子。这件事跟叶栀的思想觉醒事件有关。肖訇暂时还不能让叶栀对思想觉醒这一过程有太多的防备。

    “先前你要我做好杀人准备，难道就是因为我要与庆州人结仇怨了？就算我与庆州人结仇怨，我也不会随便杀人！这是我的做事原则！”叶栀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