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神殿上发生的这一切,没有任何人知道,即使是已经绕道远行,提娅也能感觉到周围的人碰到的人越发的多。
他停在一旁,用一种平淡又无可奈何的语气嘱咐着顾辞。
繁华的城邦大多都是一个国家,同神明之间的争执一样,很多的城邦都对周围抱有敌意,并且想不断的扩大自己的版图。
每一座城邦信仰的居民都有所不同,信仰同一位神明的城邦,可能会发展为结盟友军,但是一旦信仰不一样,两国城邦很容易开战。
在这样的城邦里面信仰什么神明取决于君主信仰谁,君主信仰某一位神明整座城邦皆强制性的信仰这位神明,若一旦发现有异心的居民将被当众处以刑罚。
这些刑罚或是将人绑住双手,拖在马后游街而行;或是赤裸关进满是刺的荆棘牢笼中,身后放几条恶狗追逐。
提娅很认真的用斗篷将顾辞的脸遮住。
这些城邦里面看似文明有秩序,但是却比他们之前遇到的那个信奉瘟疫之神的部落要可怕的多。
在这里,反抗将视为挑衅,反抗的人会收获更加惨无人道的对待。貌美的女子被掳去送给国王当做礼物献上,或者奉献给神明成为活祭的原材料。
其实不管是居民还是国王,归根结底都是信徒,这很好办,他们要走这些凡人根本拦不住,但是最麻烦的是他们信奉的那些神明。
那才是她们要面对的。
提娅看着只露出一个下巴的顾辞小心的环视了一圈周围,虽然他们还没有到,但是空气里随时随地浮现的神力都在彰显着他们即将闯入其他人的领域。
这些神明就像占据地盘的雄狮,每一只都要在自己的地盘边缘撒尿作为标记。
想了想,提娅又扭过头看着阿芙,看着她揪着裙角惴惴不安的样子,提娅小声。
“到时候你进入了这些城邦,一定要小心,我会给你一些充足的钱财让你不至于为了生计发愁。还有就是这身衣裙……”
提娅的视线扫过阿芙身上这身,明显带着神殿特色的衣裙,“到时候你先在城外等我们们,我去给你先买一身衣服,这样也能更方便你在城邦里面行走。”
虽然很心动阿芙的幸运,但是提娅还是决定按照原来的说法,将她送进最近的城邦。
“大人真的不准备留下我吗?”
阿芙的视线越过提娅,可怜的看着身后像沉默油画的顾辞,她小心的捏着裙角靠近顾辞。
“大人是对我哪里不满意吗?你说出来我会改。我知道这些城邦官员的阴暗,作为其他其他地方来的贵族之女,就算我有心要躲也根本躲不过,他们会尽可能的羞辱我,折磨我。如果您真的要将我送进这吃人的地方的话……”
阿芙的脸上闪过绝望,若她作为一个普通人还好,但是她之前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贵族。哪怕时间再短,那些人总能从蛛丝马迹来判断。
她的身份若是被发现,那些可怕的刑罚将一一的落在她的身上,他们会祈求神明将自己治好后继续折磨,反复用自己来警告那些不听话的人,以及震慑外来的人。
想到这儿,她含盖着殷切希望的看着顾辞,“求求您不要赶我走,跟您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我逃出来后过的最舒心的日子。”
阿芙的眼泪像是这无常的天气一样,说下就下,顾辞抬眼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伸出了手,“我觉得我们还是进去看一下里面的情况吧,万一这城邦受人爱戴呢。”
顾辞的话相当于变相的拒绝了阿芙的哀求,她伸着手,仰头看着天边乌云的样子像一尊不近人情的石像,斗篷将她的脸遮住,阿芙看不清她的表情。
身后,阿芙压抑的哭声小声的传过来,她哭的那样悲伤,那样的可怜,但是身旁的两个人就像听不见她的哭泣一样,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怎么会是这样呢?
阿芙心里不解,她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两个人在自己视线里模糊起来。
神明不爱世人吗?
不过这个回答她无法问出口,自然也无法得到回答。
看着要下雨的样子,提娅隐约觉得这乌云好似和平常见到的不一样,为了安全考虑,提娅提娅绕道行走。
虽然会多花费一些时间,但是对于顾辞他们来说会安全很多。
顾辞点头,她回头看了一眼缩在角落的阿芙,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阿芙,我们一起走吧 ”
阿芙抬起头,小心的点了点头,看着前面的顾辞,她咬住自己的嘴唇轻声询问,“大人……”
才说出两个字,她就看见那张斗篷下形状好看的嘴扬起漂亮的弧度。
“嘘。”
她说。
“我们得小心点,等会到了的话我会让提娅送你去能够住宿的地方。”
阿芙顿时止住了话头,她捏着裙子跟在身后,视线又落到了提娅身上。
提娅跟顾辞不一样,虽然他一开始对自己抱有戒心,可是这几天相处下来,阿芙能明显感受到他态度的放软。
顾辞的态度从头到尾都一样,表面用着最温柔,最和善的语气和表情,但是心肠硬的跟石头一样。
想着,阿芙低下头,看着自己怀里露出的那一小节布料,她眼神顿住,她迅速抬头看一眼前面两个人,发现他们的注意力并没有再自己身上的时候,她才松了一口气。
悄悄将布料往怀里压了压,她安静的跟上她们的步伐。
提娅觉得这乌云不对劲是真的,这乌云根本就不是正常形成的乌云,而是受到了什么人召唤神力影响下形成的乌云。
等到提娅发现时已经晚了,他们已经踏入了被波动的范围,但他不知道这神明具体在什么位置,所以显得格外谨慎
“看样子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顾辞也能够感受到那股神力在翻涌,好在他们及时的停住脚步,没有往更深的地方进入。
提娅小心的后退,他站在顾辞的前面尽可能的警惕着周围,只是还没有走几步,顾辞就能够感受到这股神力开始变得暴躁。
它像平静的海面掀起狂风暴雨般,一阵强大的气流随着这股涌动极为暴力的想要掀开他们。
“这是神明之间在相互争夺!”
提娅第一时间感受到不对劲,他拉着顾辞的轮椅小心的往后退。
以他们的肉眼暂时还看不见到到底是哪几位神明在争夺,但是气流隔着很远都有这么大的威力,想来不是不是什么三等神明在争,最次也应该是个二等神明。
提娅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二等神明以上的神明竟敢在靠近城邦的地方就进行争夺,难道他们就不怕没控制好,神明的力量将其摧毁吗?
提娅管不了这么多,这种高等神明之间的战争他们是没有办法参与的,若是一个不好被发现,他们之间的战斗就会变成他们的尸体陈列现场。
“主人,我们先走吧。”
提娅用身躯挡住那一波一波潮水一般涌来的气流,他极为小心的控制着自己,不敢使用神力。
“先别动。”
在提娅行动的时候顾辞缓缓按住提娅的手,在他们行动的时候,她能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似乎锁定了她们。
随着一声鲸鸣自天空上方传来,在深灰色的云海里,顾辞看到了一条巨大的鲸鱼在里面翻涌。
这条鲸鱼几乎占据天空的三分之一,身形庞大的它身体也是贴近乌云的深色,它就这样潜藏在天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堆体积庞大的乌云。
难怪他觉得那片乌云怪怪的,感情那根本不完全是乌云,如果不是它发出了声音,恐怕很难有人会注意到,上面居然盘旋了如此庞大的一个怪物
那条鲸鱼人性化的盯着她们,眸子中满是警惕和警告,它轻快自在的在天上游来游去,搅动的上方乌云盘旋成了圈。
随着它的动作,细密的雨丝从天空缓缓的飘落下,这些细雨就像是羽毛里最暖和,最纤细的绒毛一样,看上去分外的柔软。
但是当这些细雨飘到眼前时,几人才看到它们并不像第一眼看上去那么无害,相反,这些细雨如同最尖锐的钢针,在落在皮肤上时竟然诡异的融化进了皮肤。
这些细密的雨落下来,一点也没有将地面打湿,它们在脚面以上的位置诡异的消失了。
“这是什么?”
提娅对于这突然的变故有些措手不及,他抬起手看着落在自己手背上,消失不见的雨眼神中带着惊恐。
在他的注视下,那些细雨钻进了他的皮肤,提娅前面几秒还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但过了几秒之后,身上裸露沾着雨水的地方诡异的发起痒。
提娅伸手去碰这些发痒的地方,但是被触碰到的地方是难以忍受的疼痛,明明自己身上的皮肤看着一如往昔,但是提娅却有一种自己身上长满了脓包的感觉。
不见地面潮湿,但属于雨滴的那种潮腥味儿已经遍布这个空间。
除了提娅,躲闪不及的阿芙症状是最明显的,她脸上以及手背上出现了很多密集的红点。
肉眼去看这些红点,能看到最上面还冒出了一节细小东西,从形状上来看,冒出来的这一截就是刚才落下细如牛毛的雨丝。
“好疼!”
阿芙根本不敢去触碰这些东西,她眼神惊恐的盯着自己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她看着这些红点不断的扩大,除此之外这些红点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着她的全身遍布。
一种抓心挠肺的痒和疼痛同步进行。
顾辞回头看了一眼痛苦难耐的两个人 将不卿撑开递过去,蓝白色的油纸伞在这片灰蒙蒙的地带里无疑是亮眼的。
不卿伞带来的是一股凉意,当提娅伸手握住这把奇怪的伞时,他冷的直打哆嗦。虽然冷,但是提娅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症状趋近消失。
比起要再继续忍受刚才这样的折磨,提娅很显然更愿意忍受这股寒冷。
他握着不卿,看向顾辞的眼眸满是崇拜:不愧是他家的神明!
提娅下意识的忽略了这把伞跟他相处的环境有些突兀,他也忽略了为什么区区一把伞能够帮助他抵挡那些痛苦,对于提娅来说,顾辞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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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在乌云中的巨鲸,化雨为武器的手段……
顾辞抬眼和和那条鲸鱼对视上,那条巨大的鲸鱼缓慢的发出悠长的鸣声,那声音好似在发出什么警告。
雨好似小了些,又好似更密集了些。
那双巨大的鲸眼睛像是扫描仪一样在顾辞的身上扫来扫去,看着顾辞他们没有事,它疑惑的在乌云里面转了一圈之后就准备翻身离开。
在它准备走的时候,天上的雨瞬间停下,一股肉眼可见的巨浪从云层扑过来,想要将他们驱逐出自己的国度。
“阿,看起来我有了一场意外的收获!”
在顾辞他们顺着力道要出去的时候,一道声音打断了那股云浪,灰色的云浪肉眼可见的被什么东西斩断,散开的云雾化为了一团团的风消失。
随着声音的出现,那细密的雨丝又重新出现,比起这条巨鲸造成的危险,这位神明造成的雨丝威力要更大。
顾辞看着雨帘似钢针插地地,又看这钢针在落地之后化为水,雨水汇聚到一起,化为一股股清浅的小溪从顾辞的轮椅下划过。
“雨神。”
顾辞微笑点头示意。
在云团汇聚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这位雨神拥有着跟提娅一样强壮的体格和凶恶的面容。
他站在半空中,浅青色的丝带缠绕在他的身上,让他看上去有一种怪异的柔美和被束缚的强悍,那身看起来不太符合他身材的装扮让人觉得新奇的同时又觉得就该如此。
那猖狂的卷发随着风的弧度拍打在他的胸上,凌厉的眉间气息让他多了几分狂野和不羁。
似是没有想到顾辞会认出自己,他的脸上浮现出几分诧异,短暂的诧异之后他以一种极其放肆的目光打量着顾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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