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的毫不掩饰,或者说她根本不在意对方两个人。
“你们……”
她支起手隔着空间缓缓的笑了起来,掀起的风浪吹动着她的衣裳,但是却诡异的无法将那薄薄的面帘掀起,她顿了顿,嘴角的微笑有几分诡异,“是来找她麻烦的?”
盲女口中的她自然是指的顾辞,她轻轻的拍了拍顾辞身上没有沾染上的雨雾,长叹了一口气,“要是被雨淋湿了,得生病了。”
那双染着红色指甲,甚至已经染到纤长指骨的手在这场景里,来的跟她本人一样突兀诡异。
“召唤类技能?”
看不穿盲女的两位玩家眉头一皱,一个浓烈的诡异气息开始从盲女身上蔓延,她站在那里,一身红衣的她和天空上那轮红色血月有几分的般配,这倒像是她的主场一样。
一股不祥的预感开始蔓延。
自盲女出现后,整个被封锁的场景开始变幻,雨神警惕的看着顾辞和盲女,在悄无声息之时,那些细密的雨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但是就在下一秒天上开始下起了刀。
刀是落下的雨幻化的,每一片都细长锋利,又薄又韧,从高空坠落下来的细长刀剑很容易刺进人的身体里,要是普通人估计早就变成了刺猬。
盲女手轻轻一挪,将伞放到了顾辞的手里,自己则是没有任何掩饰的站在这场刀雨中,迎接这场来自对面人的挑战。
她伸出手,锋利的刀片细密的扎在她那只苍白纤细的手上,皮肤比较薄的地方,这些细密的刀片甚至已经将她的手扎了个对穿。
出人意料但是又在意料的是,被扎的像刺猬的手不仅没有丝毫血液流出,连盲女本人都好似感受不到痛苦的甩了甩手。
“啧。”
看见这么唬人的阵仗,竟然只有这么点效果 盲女颇为失望的啧了一声,在所有人都注视下,她手上的刀刃在一瞬间全部化为水珠顺着她的指关节滴落了下去,那本来应该有无数伤口的皮肤上面依旧光洁。
盲女很自然的将手放在身上擦拭,周围细长的刀片再度落下,却在靠近盲女的那一刻化为了一道道气雾,气雾四散最终还是化为了水珠重新落到了地面,看着那些刀片,盲女不屑的笑了笑。
她伸出手,慢条斯理的从落下的刀片雨中随手取了一片,在她的手上,那细长的刀片更显洁白锋利。
薄薄的刀刃上还挂着刚刚的气雾,轻轻用拇指一抹,那细长的刀片上,便浮现起盲女带着微笑的嘴角。
“就这点本事?”
盲女头是抬起“看向”他们的,但是手上去反复翻动着,把玩着那刀片。
那刀片像是被垂怜一样,在她手上听话的听从她的调度,只是那刀片肉眼可见的多了一抹寒气。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起来,但是越笑她身上的金色花纹就越亮眼,就好似这一身红衣上的花纹和金饰都是为了压制她而特意弄上去的。
“一场小小的刀片雨罢了。”
对于顾辞能轻易化解这场雨,雨神也并不觉得意外,透过那遮住大半张脸的面帘,雨神似乎看到了面帘之下那一双带着讥诮的眼睛。
看着把玩在她手上的东西,雨神并不屑于回应她的话,他看了一眼旁边在看戏的雷神,有些不悦他的不作为,但是想着他们之间所说的结盟,他还是忍了下来。
他上前两步,神圣的光辉自他身体浮现,在这一刹那,他看上去像是一个真正的神明,当然,对于顾辞他们来说,他更像一颗会发光的灯在这暗沉的空间带来一丁点光明。
“竟然蔑视神明的威压。”
雨神抬起手,落下的雨滴顿时停住,地上流淌的积水也停止流动,他们像是受到什么召唤一样缓缓的往回流动,在那些透明的雨水里,似乎还有什么小虫子在里面蠕动。
“真是可爱的东西,可爱的把戏呀。”
盲女握紧自己的手极为真诚又敷衍的夸赞了一句,像是感受到自己面前的水珠在融合一样,她伸出手挑逗了一下里面在肉眼可见成长的虫子。
周围的环境太过于昏暗,只有那一轮红月和雨神身上的神明光辉作为了光源,但是就这样看,只能看到水球里面扭曲的虫子剪影,要想细看的话,这点光线根本就看不清。
顾辞很自然的拿出了一盏强光台灯,在所有人都没有在意的时候开启了一档。
随着强光忽然出现,水球里面的虫子似乎也受到了这光的影响,瞬间将自己紧紧的缩在了一起。
空气似有一瞬间寂静,顾辞也注意到了,但是她的注意力都在那个看起来像虱子一样的虫子身上。
“应该是之前淘道具的时候一起买的。”
顾辞解释了一下,她有时候买道具甚至不记得自己买了那些什么,反正很多奇奇怪怪的都有。
在她们交流的时候,这虫子极快的扭动着身躯想要逃离,但是它的身体就跟刚才的雨一样,充满了诡异。
在它后半截像毛毛虫一样的身躯上布满着许多的钢毛,那些钢毛在受到刺激的时候“唰”一下射出水球。
顾辞隔得近,下意识拿起台灯挡在自己面前。
别看这虫子只有一个拇指大小,但是它身上的钢毛竟然将她手中的台灯给打中,台灯瞬间熄灭。
“这东西很厉害。”
顾辞垂下眼睛看着自己手背上那稀疏的几根刺,耐心的尖着指甲拔出来,看着那些刺刺极快的融进自己的皮肤,顾辞似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当年他们要是用这个来对付太子哥哥,就不用那么费力的将金丝一根根放进他经脉了,这个要方便的多。”
顾辞满眼的新奇,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已经失去笑容的盲女。
盲女的脸是在顾辞受伤的那一刻黑起来的,但是在听到顾辞说后面这句话的时候,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搭在顾辞肩上。
她的脑袋回想着顾辞刚才的那句话,极为心疼的轻拍顾辞,只是她的动作很隐秘,除了四根手指在拍打动弹外几乎看不见有动作。
她像是在安慰顾辞,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她慢慢的拿起顾辞放在旁边的不卿塞给她,身上的金纹越发滚烫,隔得近了顾辞能够感受到她身上的金纹散发的热气。
“盲女。”
顾辞侧过头看着周身因为愤怒和疼痛而微微颤抖的盲女,她却刻意的挪开了视线不去看顾辞。
“别看我。”
顾辞立马收回目光,受到盲女的影响,顾辞看见自己腕间浮现一刹那但又迅速的消失的咒文。
顾辞听话照做。
盲女有自己的想法。
“神明?”
盲女并不在意身上的疼痛,相反,身上越发疼痛她的头脑越发清晰,她站起身,好似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转过头拨弄着自己面前的小圆片,无形的杀气顿起,她“呵”了一声,嘴角缓缓勾起。
盲女并不在乎雨神这一套说辞,她慢慢的将那片自己把玩的刀片握在手中,随着她的用力,那刀片缓缓碎裂在她的掌心变为凝固的冰渣。
她悠闲的靠在顾辞身边,奖赏般的摸了摸自觉当柱子的矢寺,矢寺被触碰根本不敢动,它的眼睛很直接的闭上,假装听不见身边的声音,虽然很多话他听不清楚,但是它大概有一个猜测。
或许他们崛起的时间就要到了!
“就你觉得这个东西很珍贵,这也就是在副本里面让你们当个神明玩玩罢了,真正的神哪里像你们一样,浑身透露着廉价虚伪的味道。”
盲女的心情似乎很好,每句话都带着笑意,但是说的话没有一句不嘲讽的,末了她还轻轻的叹了一下。
“不过是玩家罢了。”
这是盲女的真心话,看着脸色有一瞬间僵硬的两位玩家神明,盲女心情更好了。
她哼着一首老旧没有歌词的调子,声音凄凉哀怨,随着她翻飞的红色衣裳,她倒真有一种恶鬼降世的感觉。
她身上亮起来的金纹在她哼唱歌曲的时候安静了下来,它像是一条绷紧的绳子,终于等到了片刻的喘息。
顾辞侧头看了盲女一眼,就见她依旧含着笑,就好像那声音不是她发出来的一样。
“要不我们就这样算了。”
盲女好心的提议,她低下头抬起自己的手,好像在欣赏自己的手,但是只有隔得近的顾辞才看得清她脸上危险带着杀意的笑。
她的指尖开始变得鲜红,像是抓颜料之后洗不干净一样,苍白的手掌都染上了一抹红。
但是顾辞知道,她在等待,等待对方反驳自己,彻底的展示自己的恶意。
不容易呀。
顾辞扭过头不去看她。
她可惜的看着对面的人:希望他们能够答应吧,发狂的盲女很吓人的。
“算了?”
雨神冷哼一声,他眼睛扫过撑着伞的顾辞,视线落在旁边的盲女身上,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身后那片团积的乌云又诡异的动了起来,在那片乌云之后有一条巨大的鲸鱼在云层里面动了起来。
它的目光先是锁定了顾辞,然后眼睛珠子微微一动,锁定了盲女,随着它一声长鸣,它张开嘴在云海里扭动着身子向那轮红月奔去。
红月在巨鲸的口中像一个光球,它模糊的光线透过巨鲸的身体透了出来。
只是和寻常将东西吞下的行为不一样,那颗红月被鲸鱼吞下之后一分为二,在它自云层翻涌,不断搅乱云层时缓慢上移,从内到外替代了它的眼睛。
它在云端俯视顾辞盲女,旁边两位神明站在旁边冷漠的注视着她们,随着它再度张开嘴巴发出长鸣,洪水从它的嘴里还有天上云层倾泻而下。
这个动作很快,几乎是同时,那些存活在水球中的虫子像是感受到什么号召一般 开始疯狂的扭动着身体。
那一对对的腹足开始无意识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张开的口器也开始沿着本能去撕咬水球,想要挣扎出来。
那场洪水从天上倾泻下来,带着将一切都摧毁的气势咆哮着奔来。
“怎么可能算了!”
雨神冷漠的看着两个人被洪水覆盖,在波涛汹涌的水下,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那一抹蓝白色和在水中飘荡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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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道具?在雨神皱了皱眉,他不由得加大了水量,更多的水从巨鲸口中落下。
封锁的区域像一个独立的容器,顾辞看着那些水浪极为明显的冲到对面又被无形的墙挡回来,从天上倾泻下来的水瞬间淹没她们半个身。
半个身体是以盲女为标准计算的,坐着的顾辞不算,水扑过来的时候她正悠闲的坐着,等她站起来,那水几乎都扑到自己跟前了。
除了这滔天巨浪外,那些漂浮在半空的水球也随着起伏的波浪无声无息的融入这场狂欢之中,水与水相融,它们顺着波浪的起伏而行动。
那些钻出水球的虫子极具目标的围绕在顾辞她们的身边,想要攀附在她们的身上。
听见雨神这样说,盲女终于发出了一抹来自内心的微笑。
“你说的。”
她抬起手,身边的水域被强行隔开空出一片,还没有来得及将她们两个淹没的洪水神奇的绕开她们两个,为她们营造出一片没有水的安全之地。
那些聚集在一起的虫子不断的向她们扑来,却被那股神奇的力量隔离限制住了,在这些虫子的不断移动试探之下,她们身边的水域竟然诡异的被带动形成了一个旋涡。
这片被移过来的水是清澈的,从上方俯视看过去只有顾辞和盲女那一片黑压压的,那都是刚才每一颗水球里面包裹的虫子。
盲女后退了半步,她轻轻捏住顾辞的下巴,温柔的将她的头抬起移动,直到眼中出现上方两位玩家神明的踪迹。
顾辞也不反抗,她就那样拿着伞,像是一个会动的陶瓷娃娃般顺着她的力道去调整自己的视角。
“你说的。”
盲女的兴奋已经压制不住了,她的指甲不知道何时变长了一小截,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从视觉上看,她的手长的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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