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幻想总是会攻破,亦如那命不久矣的昙花一样。
只不过是片刻,刘长青又从悠远的回忆里清醒过来,她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它未曾挪动分毫,就像说明自己的过去只是一场短暂的梦境。而且在长远的未来里,数之不尽地重现。
刘长青放下女孩的手,尽管脸上没有表情,但女孩能知道她的心情低落,似乎面临了什么不好的事一样。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刘长青一步步走,而后像往常一样坐下,一动不动,失神地看着一成不变的地面。
“您能...再教一教我写字吗?”夏天歌轻声问着。她的问题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里,只是扑通一声,不见回应。
而夏天歌还是不死心,她小跑到刘长青面前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望着那失神无望的目光,鼻尖的烟火气和染料的味道似乎只是一场幻梦。冷冽陌生又再次占据上风,她有些无奈,也只能就此离去了。
大离皇朝。
朝堂之上,大离皇帝依旧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他晃了晃脑袋,看向台下那些文武百官。
“爱卿!距离朕上次去京城是多久了?”
一位大臣哆哆嗦嗦地接受着皇帝的盘问,他双腿发软,宽大的衣袍就像在狂风中的破布,头上的发簪也跌跌撞撞地与他一起跪了下来。
“回...回禀殿下!约莫有一月了!”
“一月?那确实是很久了!”大离皇帝说:“不过,朕记得爱卿的计划,好像不要半个月就可以得胜了,为什么现在都快要一个月了,还是没有动静啊?”
“殿...殿下!实际...上是有些动静的!”
“哦?什么动静?”大离皇帝端正的身子,又一扫刚才的慵懒,他睁开眼睛,瞪着那位大臣。
大臣立刻就跪了下来,不敢对上他的目光,只是看着发颤的地面,畏畏缩缩:“殿....殿...殿下,其实,我们抓住了!抓住了一个叛贼!一个叛贼!对!我抓住了一个叛贼!他就在臣这里!只要殿下一声令下,我立马就将他押上来!”
“好,那你押上来吧,去吧,别让朕等太久。”大离皇帝的脸上再次覆盖着疲倦,他撑起半边脑袋,眯着眼,趁着间隙和周公会面。
不过,也并没有多久的时间,大臣便将一位身穿囚衣的人扔了上来。
这身穿囚衣的人一上来,就顺着里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久,白色的囚衣就染上血色,变得有些腥臭了。
“爱卿...他这是?”
“启禀殿下!这人口风极严,几乎半点风声不肯透露。在将他盛上之前就已经对他严刑拷打,也只从他嘴里问出来了又商户私自出售米粮给李贼!此乃臣之过错,还请殿下责罚!”
“罢了...爱卿有功,怎么能惩罚呢?只是,这么说来...他们倒是不缺粮了... 可是朕的京城还没有收回来,这该怎么办呢?”
“殿下!若不嫌弃,臣还有一计!”
“哦?爱卿说说吧。”
“殿下!经我的调查,夷族那边的首领死在了京城,想必不久,便会打着给首领报仇的幌子,再次进京。而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只要耐着性子,派人日夜盯梢,等到夷族打入京城,我们瓮中捉鳖,大事可成矣!”
“真的有这么简单?”大离皇帝略微疑惑,抬起眼睛,又看向另一位官员,问道:“朕问你,要是我们直接攻打京城,需要准备多久?”
“启禀殿下,当今国库空虚,李贼内乱,各州摇摆不定,税收减少,早就没有钱去满足攻城所需了。
所以我认为,若真要攻打京城,怕是要再筹备些时日,大概...三个月”
“三个月?唉~”大离皇帝叹着气,又把目光转向前一位大臣,说道:“那就依爱卿所言。”
“对了!”大离皇帝叫住手下,忽然问道:“朕的生日是不是快要到了?”
一旁的老太监掐着手指头算了一遍,说道:“殿下,一个月后就是您的生日了!”
“嗯!”他摸着胡须,从那龙椅上站了起来,再没有之前的慵懒,而是神采奕奕道:“既然如此,不如就让各州刺史广发请帖,让他们都来给朕庆生!”
“可是殿下...国库告急!”之前那位大臣壮壮着胆子小声劝阻道。
“国库告急...哈哈,那就让他们都带些礼物来,就算是充盈国库了。”大离皇帝依旧毫不在意。
他挥一挥手,又将群臣喝退,再龙椅上兜转几圈,又躺了上去,闭上眼,仔细思考起来。
“京城的状况明显已经得到了补充,但这补充决不是来自于周遭的封锁,附近的商户也调查清楚了,往日的贡米与出米量相差无几。
那就只能是...夷族?他们也会联合起来?有意思...不过先整顿一下里面吧...有些人确实不怎么听话了...”
大离皇帝这样想着,目光闪动,站起身来,不过一会儿,就又躺了下去,连带着眼神也变得懒散了。
......
京城
经过女孩多日以来的劝解,大多数人都开始慢慢接受了现在的情况:要和夷族加深交易,也要尝试和其他想要脱离大离的城镇取得联系。
当然...现在二者的进展都很缓慢,不过也在慢慢推进。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除了......
“老先生!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夏天歌再次来到老乞丐身边,没有理会他的杂乱,轻轻摇了摇他。
老乞丐没有回头,侧着身子,似乎没听见似得,他继续面前一堵墙,没有说话。
“老先生!”女孩又叫了一句,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没有一丝回应,就只能先回去了。
墙角旁的老乞丐微微翻转,瞄了一眼,见女孩已经离去,又回到原样,继续睡觉去了。
没过多久,呼噜声就好似闷雷一般响动,震得周围正在议论的人有些不满,也只好悻悻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