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聿一进院子,突然一道黑影在自己面前跪了下来,他赶紧伸手扶住了。
    “咋了,这是?”
    看清是迟爱民,迟聿不禁有些奇怪。
    “腹泻……”
    迟爱民说话都有气无力了,仿佛命悬一线般。
    “你吃什么了?”
    看他这样迟聿皱起了眉头,龙凤胎之间的感应不至于这么牛逼吧?
    “柿……柿子……”
    迟爱民一把抓住了迟聿的手,“三哥,救我,再拉下去我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快长茅坑里了,腿都蹲麻了,现在浑身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除了柿子,你是不是还吃了其他的?比如鸡蛋……”
    “你、你咋知道?”
    迟爱民藏了自己的小心思,本来不想说的,毕竟这都是娘对他的偏爱。
    这会儿被迟聿瞧出来了,诧异之余他有些不好意思,“就……就吃了一个。”
    迟聿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管他吃几个,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吃了柿子之后是不能立马吃鸡蛋的,这容易腹泻。”
    “啊……”
    迟爱民张大了嘴巴,还有这忌讳吗?
    想起给自己柿子的人,他咬了咬牙,“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什么?”
    他这气若游丝的,迟聿没太听清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
    这事儿他早晚会自己找回场子,现在解决腹泻才是最关键的,他不想再去蹲坑了。
    “三哥,你帮帮我嗷……不行了,我先去趟茅厕……”
    迟爱民捂着屁股,脚步虚浮地往茅厕冲,就怕慢一秒拉裤子里了。
    “人才啊!”
    拉得这么厉害,竟然都没想到找大夫看一下。
    迟聿摇了摇头,心想这大概就是吃独食的报应吧?
    唉,他们这对龙凤胎还真不愧是难兄难妹,一个躺卫生所里,一个蹲茅坑里。
    绝了!
    “你咋回来了?”
    听到开门声,姜岁回头就看到了进门的迟聿,不由有些惊讶。
    他不是要在大队办吃又香又嫩的蛇肉吗?
    “你晚上就吃这个?”
    迟聿皱眉,要不是回来了,还真不知道她把麦乳精当晚饭了。
    “吃不下,没胃口。”
    想到那些蛇她就头皮发麻,犯恶心。
    迟聿凑到她跟前,低声道:“火锅吃不吃,麻麻辣辣的开胃,要不弄道拍黄瓜?”
    一听到能吃火锅,姜岁立马放下了手里的搪瓷缸,“现在就能吃吗?”
    “嗯,很快!”
    迟聿忍俊不禁,“我先买点火锅底料和菜,一会儿拿别墅里去煮,这样快些。”
    “好!”
    姜岁连连点头,杵着脑袋开始报菜名。
    “鸭肠来一份、牛肉来一份、鱼丸来一份、娃娃菜来一份,你吃了没?”
    “你猜我吃没吃?”迟聿一手滑着屏幕,一手轻轻敲着桌面。
    姜岁歪头看着他,“你猜我猜不猜?”
    “小没良心的,我为了回来陪你,可是连又香又嫩的蛇肉都没吃到。”
    迟聿被气笑了,伸手在脑袋上胡乱揉了揉。
    姜岁有些生气拍了一下他的手,“你干嘛?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我又没求着你回来……”
    她嘀咕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迟聿还是听到了,没好气道:“行,是我犯贱非要回来。”
    “你这人……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姜岁不由有些心虚,总感觉自己像个渣女一样。
    明知道迟聿对自己的心思,还非得这么有恃无恐地刺他。
    “毛肚吃不吃?”
    迟聿态度一软和,姜岁立马接话,“吃,还有黄喉也来一份。
    是不是有点多,咱们两个人吃得下吗?”
    迟聿不在意道:“你想吃什么就点,吃不完大不了放冰箱里了。”
    “那行,虾滑再来一份啊……”
    “三哥……”
    门外突然传来要死不活的声音,吓得姜岁一把扑进了迟聿怀里。
    “什么声音,你关上门没有?”
    姜岁紧紧抱着迟聿的脖子,头埋在他胸口都不敢抬起来。
    “没事,没事,应该是迟爱民。”
    迟聿一手搂着她,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软香入怀,还是在岁岁清醒的时候,他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好小子,腹泻了还不忘当一回助攻。
    就冲这点,这小毛病免费给他治了。
    “三哥……救我……”
    他都快要拉脱虚了,这会儿靠在门框上,连敲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快过去看看,吓死人了。”
    姜岁拍了拍迟聿的后背,可别再让这声音再出来吓人了。
    “好,马上。”
    迟聿麻溜在商城里下了思密达,随手从桌上扯了张纸,就将药粉倒了上去。
    “快点,他又喊你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gui在招魂呢?
    姜岁忍不住又催促了一遍,脑袋始终不敢从迟聿怀里抬起来。
    “好了,就去。”
    迟聿也没提醒她下来,抱着她打开了门。
    “拿去,把药粉冲开喝了,晚上除了糖盐水,啥都不要吃。
    记住了其他的啥都不能吃,尤其是荤腥。”
    不放心,迟聿又强调了一遍,这蛇肉迟爱民是无福消受了。
    “知、知道了。”
    迟爱民木讷地将药包接了过来,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看啥,还不快回去吃药,还想蹲茅坑啊?”
    迟聿一把关上了门,真是的,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迟爱民的脸不禁有些红,没想到三哥和三嫂私底下这般亲密,难怪这夫妻关系越来越好了。
    不过他是真没看出来三嫂竟然会有这么小女儿的一面,要知道她以前可是下地能拿满工分,跟全大队男人齐平的女人。
    “嘶……”
    肚子又是一阵疼,迟爱民抓着药包赶紧冲回了屋。
    只要他在家,孙菊香那屋的旧暖水瓶就放他那里了。
    拆开药包,倒水一气呵成。
    顾不上水烫不烫,迟爱民一边吹一边喝,只盼着这药能立马见效。
    “爱民啊,今晚你有口福了,一会儿娘给你打一碗蛇肉回来。”
    孙菊香一进院子就扯嗓子喊,声音里的愉悦怎么都掩饰不住,丝毫不见担忧。
    “你娘她应该知道小妹进卫生所了吧?”
    从迟聿怀里出来后,姜岁装鹌鹑沉默不语,这会儿听到孙菊香的声音赶紧找话题打破尴尬。
    “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不在意罢了,老太太的喜好一直很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