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伊里斯向外呼唤了好几次，让卢米赶紧中断通灵过程，这个冒险者就算了，反正之后还会有下一个冒险者能用来练手。
有了这一次的经验，下次和系统对话的时候要更加小心——
“要走了吗？”
和之前故意装可爱无辜的声调不同，系统展现了她原本的面目，听得伊里斯浑身一震，越来越觉得这声音绝对在哪里听过。
究竟是哪里呢……
“黑森林的女巫，这么快就要放弃通灵了吗？”
带了点魅惑声调的声音夹杂着轻笑声直接传入伊里斯的大脑，在脑中回响。
伊里斯自知早已暴露身份，反而不急着走了，冷静开口：
“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呀，我只是想劝你，因为你好像在调查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呢。”
系统的尾音带着微妙的上扬，不像威胁，倒像是在调情。
伊里斯的记忆突然被激活了——
“……司铎大人？”
不带任何思考空间，伊里斯直接脱口而出。
令她更加意想不到的是，对面只是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不是吧……她默认了？她默认了！）
伊里斯整个人都傻了，突然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好了。
“好久没见了，黑森林的女巫，不过年度审查的日子算算也快要到了吧。要不要我今年也提前过去？”
“啊，那个……如果您方便的话。”
（我在说什么啊！）
“哈哈哈，那真是太令人愉快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与你见面了。听说黑森林最近一年可是发生了不少变化呢……”
“我想应该没有什么违规操作。”
“只是说说而已，这么紧张干什么！难不成……真的有什么是我不该知道的？”
“您多心了。”
“哎，你每次用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话都很没意思，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刚才说了什么……）
伊里斯的脑子仍然是懵的，和那个名为“系统”，实为修女蒂那的存在说话全凭本能反应。
蒂那没有针对伊里斯假扮冒险者通灵的事情多发表评论，只是像聊家常一样和伊里斯扯了些有的没的，光听对话内容，好像两人是认识已久的老朋友一样，在商量下次见面的时间。
直到蒂那那边主动切断了对话，伊里斯仍然是懵逼状态。
“什么东西……刚才发生了什么……”
在卢米终于听到伊里斯的呼唤，中断了通灵过程后，伊里斯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刚才是做了一场噩梦。
一场匪夷所思、丝毫不讲逻辑的噩梦。
看到卢米期待的眼神后，伊里斯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明刚才通灵过程中发生的事情，想说的话憋了又憋，最后只挤出一句：
“卢米前辈，刚才您都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卢米一脸疑惑。
“就是通灵的全过程啊，您是主导通灵魔法的人，应该也能旁观到我刚才的举动吧？”
“那怎么可能。这么精细的过程，要是我一个外人介入旁观了，那原主的灵魂肯定马上就应激，这通灵也根本维持不下去的。”
“这样啊……”
伊里斯仍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看的卢米心痒难耐，想赶紧从伊里斯口中得知这次通灵的具体细节，肯定是想象不到的刺激。
“那个……等我理理啊……”
最终，伊里斯选择了按照时间顺序，原封不动地把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听到的所有对话一五一十地复述给卢米，不带任何个人解释，因为她完全理解不了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
听完伊里斯的一大段叙述，卢米也露出了复杂的表情，紧抿双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个女巫，加上地上仍旧昏迷不醒的女战士，三人共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你说，会不会是你被系统背后的恶魔影响，精神错乱，所以看到了你当前心底深处最恐惧的存在了？”
“……啊？”
卢米的推论让伊里斯更加迷茫，但她想了想，发现卢米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恶魔确实具备那样的力量，但是那个修女是我最恐惧的存在吗……这……”
伊里斯嘴角抽搐，不愿承认。卢米趁热打铁道：
“你不是还说她要来进行年度审查吗？是不是因为日期近了，你潜意识里一直想着这事，所以才……”
卢米露出愁眉苦脸的表情，伊里斯想起卢米的森林同样是蒂那负责审查，想必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卢米都要为和蒂那的斗智斗勇而头疼不已。
说不定，卢米本人最近正做着这方面的噩梦呢。
“那就是做噩梦的原理吗……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我觉得，嗯……我们还是得多考虑几种可能性。”
“也是。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吧，我们也不能排除一种可能性，就是那声音的确是修女蒂那发出来的呀！她是存心借助冒险者的身体想和我对话。”
伊里斯更加坚持这种看法，而非“恶魔制造出来的幻境”一说。
“但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按你所说，她只是和你闲聊了些有的没的，姑且算是在小小地威胁你吧……”
卢米抱起双臂思考片刻，抬起头：
“再说了，那修女是怎么知道今天这个冒险者就会被咱们通灵呢？难道是什么预言魔法？”
“……有可能吧？神奇的占卜术。虽然我不太会……”
“我也不太会，而且我也不怎么信这个。退一万步说，占卜术是真实存在的吧……”
“卢米前辈，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信魔法，反而只信科学啊？”
“哪有！世上哪有一种科学能让我凭空举起这根树枝啊？”
卢米用魔杖随手从地上找了根树枝将其悬浮。
伊里斯歪头道：
“嗯……磁悬浮技术？”
“那是什么？”
“……对不起，这方面我也记不太清了。”
伊里斯感觉自己有些愧对自己前世的物理老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