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米前辈！？”

    听到卢米的名字，伊里斯立刻不淡定了，看向蒂那的眼神更添几分凶狠。

    “你对她做了什么？”

    “冷静，我又没有伤害她。相反，我是在暗中帮助你们早成大业呀，你怎么对我是这个态度呢，真叫人伤心。”

    蒂那假意掩面，嘴角却露出一抹笑意。

    伊里斯不吃这一套：

    “详细告诉我，你是怎么操控卢米前辈的，她身上被你装了什么东西？还是她森林里有什么？或者是……”

    伊里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卢米前辈森林里的那些冒险者，有多少是你的人？”

    “现在有五个，总共嘛……来来往往的，这么多年过去，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蒂那很痛快地回答了伊里斯的问题。不等伊里斯追问，蒂那继续说道：

    “就像你想的那样。我用系统颁布任务，让我的冒险者们都去那个森林，但不用杀死那里的女巫，顺便用一些小任务让他们‘不经意’地泄露一些信息给她。”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你把我想得也太坏了吧？”

    “……真的只是这样？”

    伊里斯回忆起自己曾经在卢米森林里看到的、听到的一切，的确，卢米的情报源基本都是“我认识的冒险者说过”。

    “但你是怎么保证我会和卢米前辈相遇的？明明是老师介绍我去的……”

    “那是因为，在很早、很早以前，你这具身体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就判断出来，你的老师未来大有所为呀。”

    “……所以，你最初是想让卢米前辈和老师相遇，后来才顺带着帮了我？”

    “一切都是注定的。……不管怎么说，你的确从女巫卢米身上获取了很多有用的知识吧？”

    伊里斯不愿承认，但还是小幅点了点头。

    “所以呀，以她作为我诚意的表现，应该足够了吧？那可是你最信任的军事角色呢。”

    “你这样……”

    伊里斯感受到深深的无语。

    （说的没错，卢米前辈确实是我从前最能信任的前辈和同伴，但是现在被你这么一解释，从今往后，我还要怎么毫无芥蒂地去面对卢米前辈啊？）

    “怎么啦？放心好了，那个军师和附带的知识都算我送你的，不收取任何报酬。只要你答应我最终的条件……”

    “……我真是搞不清，你到底是想帮我，还是害我。”

    伊里斯说出了真心话。

    蒂那也收起了往常的嬉皮笑脸，沉声道：

    “以现在你的成长速度，我已经可以断定，你就是对我最有利的那个穿越者。虽然你选择成为女巫，而没有成为冒险者划归到我名下……但我还是希望能与你合作共赢。”

    “怎么合作？今年的年度审查……”

    伊里斯想起恶魔的那句“一切都会迎来转机”。

    （这么快……）

    “那些只是小事。更重要的是，我会告诉你如何实现预言，也就是说……”

    蒂那拉起伊里斯的一只手，放到自己胸前，目光真诚：

    “我会成为你的‘系统’，和冒险者一样的系统，告诉你需要做什么能升级，告诉你现在的升级进度和未来的路线规划。”

    “……”

    伊里斯脸颊微红，蒂那的话语有些打动了她。

    长期处于一团迷茫中的伊里斯，眼下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一盏指路明灯，告诉她接下来该往哪个方向走，走对还是走错。

    “呼……”

    伊里斯深吸一口气，尝试让自己冷静思考，但怦怦跳动的心脏还是暴露出她并不平静的思绪。

    蒂那只是静静地等着伊里斯的回应，柔软的手指覆盖在伊里斯的手上，像水一样，不知不觉中融化了伊里斯摇摆的心。

    “……我答应了。我们合作吧。”

    （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今年的年度审查，她能帮我平安渡过难关——）

    伊里斯这样劝说着自己，同意了和蒂那的合作。

    “……怎么了，主人？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肚子真饿了……”

    “啊，我是不是还没做早饭？怎么回事……我马上去做！”

    “不用了，你没记清，其实你已经做了。”

    “……是吗？”

    伊里斯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有些疲惫地跟恢复正常的法斯说话。法斯看上去如梦初醒，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对自己坐在伊里斯书桌上的行为也十分震惊。

    “唔……主人……主人！”

    蒂那离开法斯的身体后，桌上熟睡的莉莉丝也悠然醒转，还没完全清醒的莉莉丝仍然保持着睡前的战斗形态，迷迷糊糊地就要朝伊里斯抓来，被伊里斯轻松挡下。

    “没事了，莉莉丝，没有入侵者。”

    “……嗯……发生了什么……”

    伊里斯长叹一口气：

    “没什么，都没什么。我去吃早饭了。”

    窗边的小圆桌上摆着几道简单但精致的点心，看上去不像是正餐，更像是下午茶。但饿得发慌的伊里斯根本不管这个，有什么吃什么，连叉子都懒得用，一只手提起桌上精致的茶点塞入口中——

    “好香的茶香。……真好吃啊，这个。”

    配上一口已经凉掉却依旧花香扑鼻的花茶，伊里斯被口中的美味震惊了：

    “这……这是她做的？”

    回想起蒂那来找她时说的话，“人家用心给你做的早餐”……

    “不是吧……这是那个修女的手艺？”

    按理说，蒂那就算借法斯的身体来找伊里斯谈话，也不会刻意带上什么食材过来……也就是说，这些美食的原材料应该都出自伊里斯自己的食物储藏。

    “对不起，法斯，虽然你的厨艺已经相当不错了……但是这对比……”

    一大早上起来之后，又是处理信件，又是费心周旋，伊里斯此刻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而这么一桌子宛如及时雨的美味深深地抓了她的胃，也打动了她的心。

    （最终还是没处理掉法斯，而是让她作为传递消息的工具人继续留在黑森林……）

    这个结果，伊里斯是能勉强接受的最好结果了。如果真的让她扫除这个时刻监视在身边的威胁，她也不一定能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