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句话问出口。
    何明月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说什么都不肯再多吐出一个字。
    眼看着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我只能认命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下。
    何明月的脸色越来越白。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你们走之后,我就从里面把门给锁上了,而且只有我有钥匙!”
    “如果有人翻墙进来,我一定能听到的。”
    我这会儿才注意到,何家的院墙底下摆着各种大小不一的瓦罐。
    其中有一些已经被刚才的风给吹碎了。
    可还是能看出,这摆放瓦罐的人是极用心的。
    一旦有一处瓦罐被踩碎,就会连带着倒下一片。
    屋里的人除非睡死过去,否则一定能听到动静。
    “水生哥,你说会不会是有人作祟呀?”
    何明月白着脸,抖着唇,抓着我的手紧了又紧。
    我看着她那张和何明新一模一样的脸,神情一时有些恍惚。
    我突然觉察到一种可能。
    没准我刚才见到的人,根本就不是何明月!
    为了防止神性阿妍对何明月动了手脚,我取了一块猪肉,如法炮制的将其吊在了何明月的嘴边上。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何明月的身体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她似乎闻到了猪肉的腥气,有些不解的皱眉。
    “水生哥,你这是在干啥?”
    我低头不语。
    何明月没有被阴火虫蛊操控。
    这让我放心了许多。
    我找了个由头,把何明月送进了屋。
    看着东边将亮未亮的天色。
    我重新把墙边能用的瓦罐摞在一起。
    做完这些,我出了何家的门。
    正要顺手把门带上,就发现门外贴了一张黄符!
    从那上头的笔势和图案来看,这东西绝对出自胡爷之手。
    我心头一喜。
    “胡爷,你可终于现身了。”
    就在我暗自高兴的时候,手掌心好像抓到了什么湿乎乎的东西,我将那黄符翻过来一看,黄符的背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也不知道那东西是用啥写的,我手碰过的地方痕迹已经晕开了一大片。
    “东什么山洞?”
    “这让我上哪找去?”
    我嘀咕了两句,将黄符折好,揣进兜里,直奔冯老汉的家。
    进了门。
    冯老汉正屋外的棚子里睡得鼾声四起。
    更离谱的是,麻家那一家三口,居然也都在他的院里!
    我翻了个白眼。
    看来这些人也不算太笨。
    麻家的院子几次三番出事,已经影响了那院子的风水。
    要是还有人继续住在那,非得接着出人命不可。
    像我这样二把刀都能明白的道理。
    冯老汉这个老鸡贼的东西不可能不清楚。
    我虽然不知道冯老汉到底是干啥的,可这人总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我走到棚子里,对着冯老汉踢了一脚。
    “冯老汉,起来了,别睡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冯老汉揉着屁股翻了个身,“吵啥吵,别耽误老子睡觉!”
    看着他挺尸似的睡觉姿势,我舔了下后槽牙,舀起一瓢凉水,就泼在了他脸上。
    冯老汉一个鲤鱼打挺从棚子里蹦了出来。
    他一边乱蹦,一边拧褂子上的水。
    裤裆都跟着湿了一大片。
    “挖槽!那个天杀的小畜牲,敢泼老子水?”
    “老子……”
    冯老汉骂骂咧咧,抬头一看见我,就跟个瘪了馅的茄子似的,突然闭上了嘴。
    他不好意思的挠头一笑。
    “嘿嘿,水生小哥,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还寻思你找到了别的地方住,不稀罕我这破院子呢。”
    我看着他那谄媚的笑,就觉得脑仁疼。
    “昨天晚上出了点意外,我要跟你打听个地方。”
    冯老汉眨巴着那双三角眼,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这俩事,有啥必然联系吗?”
    我有些无奈。
    “等我回来再跟你解释。”
    “我问你,凤凰古寨东边,有没有山洞一类的地方?”
    冯老汉琢磨了一会。
    “山洞?”
    “我们这地方周围都是山山洞多了去了,你得让我好好想想。”
    冯老汉又是摸脑门,又是揪胡子,想了半晌也没吭声。
    还是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的麻长顺看了我一眼。
    他随口道:“东边,好像只有个灶王洞,那地方可不吉利,你找那地方干啥?”
    我没吭声。
    冯老汉却跳了起来,扯着麻长顺的手就推了一下。
    “哪有什么灶王洞?”
    “别听这小子胡说,那洞早些年就被炸塌了,都进不去人了。”
    麻长顺看了冯老汉一眼,居然就那么把后半截话憋了回去。
    我面露不悦。
    “你们这破地方的事,我确实不想管。”
    “我来这里也我的事要做,你要是愿意讲句实话,我承你们的情,要是不乐意,咱们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
    我从棚子里摸出我和胡爷随身带着的包,扛在肩上,转头就往外面走。
    姓冯的不肯帮忙。
    就证明了所谓的灶王洞必有古怪!
    不过胡爷既然让我去,那朝往洞里就存有大罗金仙,我也得照闯不误!
    更别说现在这镇子里的事,已经是一团乱麻了。
    所有事的线索已经被人尽数掐断。
    无论从哪方面来讲,这一趟进山都势在必行。
    我买了点干粮,又打了水,就出了镇子。
    还没走出去多远,身后就传来了吆喝声。
    “水生小哥!”
    “水生小哥,你慢点走,你着啥急?我当时也没说不帮你,你这咋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冯老汉的吆喝了没两声,突然喊了句,“从那边上不去那边的山路,半年前让雨水冲垮了!”
    我脚下一顿。
    一扭头,就看见冯老汉正呲着那口大黄牙,靠在麻长顺的边上。
    俩人的包堆在脚边,麻长顺正坐在树底下磨镰刀。
    他磨一下刀,抬头看一眼我。
    再磨一下刀,再看一眼我。
    那略带挑衅还有些意味不明的眼神,让我无名火大。
    我皱眉说,“指个方向就行,不用你们带路。”
    “那可不行,水生小哥,你不是当地人,不懂我们山里的规矩,我们这的山可不是啥时候都能进的。”
    冯老汉掂了掂酒壶,“你要是不想也死在山里,还真得跟我们一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