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常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我一眼。
    “本来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还是跑来送死了。”
    眼看着老常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我心里的那股火彻底炸了。
    “不是,姓常的,我好心救你,你不说句谢谢也就算了,还开口闭口在挤兑我,你这不好心当成驴肝肺吗?”
    老常不再吭声。
    转身就钻进了那栋危房里。
    没过一会儿,里头鼾声如雷。
    我坐在火堆旁,看着那木头缝里透出来的隐隐火光,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给自己憋过去。
    我就算再怎么能沉得住气,也架不住这人一个劲的拱火呀!
    而且不知道为啥,自打进了这片林子,我这心里就跟让油煎了似的,越来越烦,越来越急躁,看啥都不顺眼。
    上山的路上,看见一个矮树墩子,我都忍不住去踹两脚。
    我本以为是山上空气稀疏闹的。
    可现在一琢磨,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我侧头看着地上的人皮骷髅灯,烦躁的抓了抓脑袋,在心里哀嚎了一声。
    胡爷不会骗我。
    可是凤凰古寨的这帮人,怎么看都不是啥好东西。
    我枕着包躺在火堆旁,闭目养神。
    一闭上眼,脑子里都是这几件事,在翻来覆去的折腾。
    临近半夜。
    原本还能听见虫鸣鸟叫的林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周围寂静的落针可闻。
    而在半梦半醒间,我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尾椎骨往肚皮上爬。
    那诡异且冰凉的感觉,让我猛然睁开眼。
    一扭头,一条小腿粗细的黑蛇,正吊着三角脑袋瞪着我。
    也不知是不是这黑蛇活的年份太久,它脑袋正上方居然还鼓了两个大包。
    浑身上下的黑鳞都在泛着光。
    那条紫红色的蛇信子时不时朝着脸的方向探过来,满嘴的腥臭味,熏的我直犯恶心。
    可我不敢轻举妄动。
    这条黑蛇那两只血红的竖眼正直勾勾的盯着我,下半截身体几乎整个盘在我身上!
    我想毫无声息的伸手去摸砍柴刀,刚一有所动作,那条蛇张着血盆大口呲着两条毒牙就朝我扑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浑身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在一个鹞子翻身,将那条黑蛇压在身下后,一拳砸向它的脑袋。
    紧跟着,我捏着拳头,疯狂的在这条黑色的七寸上凿击着。
    “给我死啊!”
    我杀红了眼,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
    也顾不上这条长虫是死是活,直到手背都被血给染红,才堪堪停下了动作。
    黑蛇的脑袋已经被我砸扁了。
    一整个陷在火堆旁的泥土里。
    可他剩下的半截蛇身子还在不断的扭动着,且缠在我身上,越勒越紧。
    更离谱的是,它那条尾巴不知道啥时候缠到了我的脖子上。
    随着他越来越紧,我的呼吸有些不畅。
    但哪怕我使出了吃奶的劲,这条蛇就像长到我身上一样,撕都撕不下来。
    他那鳞片好像刺进了我的皮肉里。
    每一下拉扯都像是有倒刺在上面划拉。
    能清楚的感觉到皮肉被撕扯的疼痛。
    按理说,这些玩意儿应该进不得我的身啊!
    这蛇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咋还能死扒着我不放呢。
    我铁青这一张脸,呲牙咧嘴的想把蛇薅下来。
    可我越扯这条蛇粘的越紧,每一处鳞片都勾在我的皮肉里,疼得我头皮发麻。
    我一不做,二不休。
    挥刀砍下了那条蛇,拖在地上的半截身子。
    血腥味蔓延出来的一瞬间,不远处的林子里就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
    没多大一会儿,一条接一条的细小黑蛇从雾气中爬了出来。
    他们的身形彼此交缠着,一波一波的往前涌。
    乍一看,就好似一片蛇海扑面而来。
    我暗骂了一声。
    扭头就冲进了木屋,关上门的那刻,几乎睡死过去的老常像是觉察到了什么。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窜了起来,垫步上前,一记老拳直击我的面门!
    “挖槽!”
    我惊叫一声,闪身躲过了他的攻击。
    挥手擒住他胳膊的同时,直接反手下按,一个反向擒拿,把人按在了木墙上。
    木屋的墙体已经禁不住折腾,被这么一下猛烈撞击,迎面的木桩当场凹下了一大块。
    我猛的收力,确仍慢了一步……
    只见那块凹进去的木头三摇两晃间拍出个大洞,我悔的肠子都青了。
    老常这会儿也彻底清醒了。
    “我靠!松手松手,胳膊断了!”
    “你小子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哪来这么大的劲?”
    老常说话间回头看了我一眼,可当他看到挂在我身上的半截蛇身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是啥?”
    我扯着嘴角苦笑,“你问我,我问谁呀?”
    “先别研究这条蛇了,还是先想想怎么从这鬼地方逃出去吧!”
    顺着墙上破开的大洞,我朝外张望着。
    只见从林中爬出来的各色蛇类,已经聚集在了那条蛇身旁。
    那被我砸扁的三角脑袋侧翻在地上,连接着它的半截身子还在不停的抽动着。
    我被这一幕搞得头皮发麻。
    “你别愣着了,快把这玩意从我身上解下来!”
    我提醒着老常。
    可一扭头,就发现他正面色煞白地看着挂在我身上的东西,嘴唇生生抖了两下。
    “你,你他娘的到底是啥怪物?居然能在这玩意手底下活下来?”
    我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两只手并用的想把缠在脖子上的尾巴撕下来,脖子上的皮肉被扯的生疼,眼看就要见了血。
    老常一拍大腿,“这蛇出了名的古怪,不能这么干!你等我一会!”
    说话间,老常转头在木屋里头的破箱子里翻翻找找,没过一会儿就拿出了一块黄不拉几的东西。
    他两脚将那玩意踩成渣,沿着黑蛇的身子一路涂抹。
    “这雄黄里头掺了硫磺粉,一会儿你把气憋足了,我在这玩意儿上点把火,最多两分钟就能给它烧下来。”
    没等我反应过来,老常又从那箱子里摸出了一个打火石,擦擦两下,火星子就粘到了粉末上。
    我正纳闷,这玩意儿怎么能点的着时。
    一抹绿色的火焰,当即窜了出来,我后脑勺猛的一热。
    “玛德!你动手之前说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