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月到来的时候，斯内普终于恢复了大脑封闭术的授课。

    “我现在似乎已经掌握到一些诀窍了。”在上完第二次课后哈利跟他们分享道，“我能有意识地控制画面的深浅了。”

    罗恩不太明白：“深浅？”

    “嗯，”哈利解释道，“我能同时看到斯内普念咒的画面，和他想要看到的我脑海里的画面——我现在可以控制自己看其中的某一个，另一个的颜色就会变淡。”

    “那你的梦呢？”阿尔特米亚更关心这个，“你能控制梦吗？”

    “我最近确实能感知到一些不属于我的情绪。”哈利皱了皱眉，“——当然，我没看到画面。我不确定是伏地魔对我有所防备，还是我的大脑封闭术有成效了——虽然我一直在努力不去‘看’。”

    “你把这一点告诉斯内普了吗？”赫敏问。

    “共感和摄神取念说到底是两种东西，”哈利摇了摇头，“我只能自己练习抵抗。”

    城堡周围已经长出了星星点点的野花，冻了一整个冬天的花园也有了不一样的颜色。他们在花园里挑了个长椅坐下，哈利把手撑在身后，仰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有一件事。”

    阿尔特米亚听他这个语气：“你又让斯内普看见你在洗头了？”

    “不是，”哈利睁开眼睛，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我看见一年级的斯内普骑飞天扫帚了。”

    “那很好啊！”阿尔特米亚高兴道，“你不仅能控制深浅，还能抵抗了！”

    “那是我无意识中用了个铁甲咒——当然，这不重要。”哈利摘下眼镜，“他骑得很不好——”

    “这很重要。”赫敏说，“铁甲咒能反弹咒语——就连精神攻击也一样可以反弹——你验证了这一点！”

    “好吧，好吧，这很重要。”哈利抹了把脸，“总之，他骑得摇摇晃晃的，一年级的妈妈还在旁边给他鼓掌。”

    “我记得小天狼星曾经说过斯内普嫉妒你爸爸的飞行天赋。”罗恩插嘴道。

    “所以我觉得这也是斯内普生气的原因。”哈利又叹了口气，“我觉得这个记忆的下半段恐怕不那么美妙——还好我找到抵抗的方法了，不然我简直不敢想斯内普会用什么方法杀了我。”

    “‘人总是在危难中成长的，’”阿尔特米亚说，“小天狼星说得没错。”

    哈利自动忽略这段话：“不过说真的，阿尔，你小时候跟妈妈好像。”

    “我现在不像吗？”

    哈利想起上学期看到的五年级的妈妈：“也像，但是没有一年级时感觉只有发色不一样的像了。”

    “我们一年级时长得一模一样。”阿尔特米亚提醒他。

    “我们现在也长得一模一样。”哈利强调。

    “你说得对。”阿尔特米亚伸手跟哈利击掌，表示达成共识。

    三月初的风还是很冷，阿尔特米亚把兜帽戴上：“明天的集会轮到你了吧？帕瓦蒂已经问过我很多次你什么时候教守护神咒了。”

    “先练铁甲咒。”哈利说，“我已经亲身试验过这个咒语了——我想我们得摸清让咒语消散和反弹的边界，否则很有可能误伤友军。”

    “然后进一步试试反弹是否可控。”赫敏兴奋道，“就这样，哈利——你简直是个天才！”

    *

    “‘铁甲咒能够制造出一道魔法屏障偏转咒语或物理实体，从而保护特定的人或者特定的区域。这些咒语有时会直接被弹回施咒者的方向，有时会在击中魔法屏障时消散或者发生偏转。’”哈利用魔杖点了点浮现在黑板上的这段话，接着这一大段从《标准咒语》里摘录的解析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铁甲咒的挥动手势和咒语本身。

    “需要注意的是，这个咒语无法抵挡索命咒。遭遇索命咒你只能尽力躲避或是找到实物掩体，实在躲不了时只能祈祷施咒者不熟练无法造成不可逆的致命伤害——”他说到这里开了个玩笑，“又或者祈祷成为十四年前的我。”

    有求必应屋里响起断断续续的笑声。

    “那我可就抢了你的风头了，哈利。”西莫笑着说。

    “你是指代替我上《预言家日报》吗？”哈利也笑了，“快来抢吧，我简直求之不得。”

    “好了，现在请大家排好队，依次到我和塞德里克面前施铁甲咒。”哈利拍了拍手，示意大家站起来，“我们会依据各位的熟练程度分组。”

    每次一到这个环节，阿尔特米亚和罗恩就会同时冲到哈利面前，互相扒拉着问他要先看谁——这次也不例外。

    但是哈利也非常不例外地把他们两个跳过——甚至连带着赫敏，让他们站到旁边去等待分组结果。

    “我肯定会进最差的那组。”纳威不停地练习着铁甲咒的手势，一边紧张地碎碎念一边念咒，“盔甲护身……”

    “哈利会去最差的那组吗？”帕瓦蒂在拉文德后面小声问。

    “也可能是去最好的那组。”拉文德捧着脸，“塞德里克更可能去带最差的那组。”

    D.A.成员们对铁甲咒的掌握出乎哈利意料地差。就像是教缴械咒时的情况一样——一些他以为大家已经很熟练的咒语，总体的掌握程度却相当生疏。他今年五年级——就算没有三强争霸赛的特训，铁甲咒也已经为他挡下过无数伤害了——他没料到很多人表现出的生疏程度就像是没用过这个咒语一样。

    一场简单的测试下来，三十四个人中能算上熟练的只有九个人。

    哈利本来打算测试完成后把成员们按照熟练度分为四到五人的小组，组内轮流同时向某一人攻击，被攻击的人施用铁甲咒抵抗。

    但是现在……虽然他一向认为模拟实战是仅次于实战最好的训练形式，也做不出这种让小组成员轮流群殴某一个人的事情。

    “先把咒语练熟吧。”哈利不得不改了计划，用魔杖在另一块黑板上敲了敲，临时改了分组练习的内容，“一个小时的时间，对铁甲咒熟练的成员要把自己负责的两到三个成员教会——我们争取在下次训练时能进行模拟实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