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被贵妃配给太监当对食后》正文 第777章 白家人
    拓跋韬带着沈榕宁沿着逼仄的山道来到了之前的墓道口。

    拓跋韬试着推了推墓道的门,根本推不动。

    每一次皇家墓葬有变化的时候,都会带着工匠将墓道的门打开,这才能将新的成员安葬进去,此时墓道门一旦关闭,根本无法撼动。

    拓拔韬试了几次,压低了声音道:“走吧,还是从咱们的盗洞口绕过去。”

    “如果能从正面打开,倒也省了事,看来想要探查真相,走捷径的事儿还没有。

    拓跋韬看向了沈榕宁,眼神里带着万分关切:“你现在身子......

    夜风卷过太极殿前的幡旗,猎猎作响,仿佛天地也在为这场惊变低吼。那揭下面具的沈砚立于祭台中央,稚嫩的脸庞上没有半分怯意,唯有深埋多年的恨意如寒冰刺骨。他手中紧握的七情花早已枯萎,花瓣碎成灰屑,随风飘散,一如宁妃此刻崩塌的权谋江山。

    “你……你不是三殿下?”皇帝声音颤抖,踉跄一步扶住龙椅,“那你又是谁?为何知晓如此隐秘之事?”

    沈砚跪地叩首,额头触地,一字一句清晰如刀:“儿臣沈砚,乃原兵部尚书沈崇之子。家父因被构陷‘夜闯宫闱、图谋弑君’而满门流放,途中妻儿病死荒野,唯余我一人苟活至今。宁妃娘娘派人寻我,许诺助我复仇雪冤,只叫我假扮亡故的三殿下,在今日显灵揭发贵妃罪行。她言道:‘只要你配合,我便让你亲眼看着钱?伏诛,为你全家讨回公道。’”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可我问自己??若真为父报仇,该杀的是构陷者,而非被蒙蔽之人。而真正借我家族之血铺路、以我父亲性命为棋子的人……是你,宁妃娘娘!是你向皇上进言,说我父携带凶器潜入禁宫;是你指使稳婆篡改产报时辰,制造‘沈家趁乱行刺’的假象;更是你,在三殿下死后立刻封锁消息,掌控灵堂,只为将一场谋杀包装成天怒人怨的报应!”

    百官哗然,群臣倒吸冷气。

    太子萧泽缓缓起身,眸光锐利如剑:“原来如此。当年案发仓促,证据链处处漏洞,父皇震怒之下未曾细查,便定了沈家死罪。如今听来,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嫁祸!”

    皇帝脸色铁青,双手紧攥扶手,指节发白。他猛地转向宁妃:“你说!可是你?”

    宁妃瘫坐在地,嘴唇哆嗦,眼中再无半分从容慈悲。她想开口辩解,却见周玉已被禁军押至殿前,披头散发,满脸血污。

    “奴……奴才招!”周玉扑通跪下,痛哭流涕,“是宁妃逼我救三殿下!她说若我不从,便将我家人尽数发配边疆为奴!我本只想保命,可后来才知……她根本不是为了护孤,而是要养大三殿下,等他成年登基,她便可垂帘听政,甚至……取代皇后之位!她说钱贵妃心狠手辣,必会残害亲子争宠,只要让她背上‘弑子’恶名,天下皆唾弃之,届时她便可挟子夺权!”

    “至于沈家……”周玉颤声继续,“确实是宁妃设计陷害。那夜所谓‘刺客’,实则是她派去的死士,穿着沈家旧仆衣物,手持伪造兵符,故意在宫墙外被捕。她还收买了守门校尉,让他们谎称看见‘沈氏族人持械潜行’!一切,都是为了借刀杀人,清除异己!”

    “啪??!”

    一声脆响撕裂寂静。

    皇帝亲手摔碎了御案上的茶盏,瓷片四溅。

    “好一个宁妃!”他怒极反笑,眼中泛起猩红血丝,“朕待你不薄,赐你协理六宫之权,容你抚养幼子,甚至允你在先帝忌日代祭宗庙!可你呢?竟敢欺君罔上,构陷忠良,玩弄生死于股掌之间!你比钱?更毒!更险!更不堪为妃!”

    宁妃终于崩溃,伏地痛哭:“陛下……臣妾所做一切,皆因爱您至深!我无子无依,唯有扶持三殿下,才能在这深宫立足啊!我怕被钱?吞并,怕像淑妃那样无声无息地死去……我只想活下去,只想有个人能认我为母……难道这也有错吗?”

    “错?”钱?冷笑上前,银剪在掌心缓缓转动,映出她冰冷的面容,“你没错,只是太贪。贪权、贪势、贪那虚无缥缈的太后梦。你以为藏个活人就能翻云覆雨?你以为装神弄鬼便可操控人心?可惜啊,你忘了??这宫里最可怕的不是鬼,是活得比谁都清醒的女人。”

    她俯视宁妃,声音幽冷如井底回音:“你说我弑子,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复活’。你说我心术不正,我就让你亲历,什么叫‘因果报应’。你说我要疯,那好,我陪你疯到底。”

    她转身,面向皇帝,双膝跪地,捧上医案与血书绣帕:“陛下,儿臣虽有过错,但绝未弑子。三殿下确曾重伤濒死,然未气绝,被宁妃暗中救走藏匿。此医案为证,此密道为证,此人证物证俱全!若陛下不信,可即刻派人开掘长乐宫后院废井,查那地下密室是否尚存温池药炉!更有宝珠疯癫呓语,句句指向井底,岂是巧合?”

    皇帝沉默良久,终是挥手:“传旨,即刻搜查长乐宫密道,提审相关人等,务必彻查此案!另召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七日内呈报结果!宁妃暂囚凤仪偏殿,非诏不得出入!”

    禁军雷厉风行,顷刻间围住宁妃宫苑,一石激起千层浪。

    ***

    三日后,真相彻底揭开。

    地宫棺中并无尸身,仅余血衣与钉痕,经仵作查验,布料确属三殿下入殓时所穿,但血迹分布异常,多集中于前胸右侧,左心位置反而干净,显然并非致命伤所致大量出血。而长乐宫废井下的密道被完全打通,温池犹存余温,稻草上残留孩童尿渍与药渣,经王太医辨认,正是用于治疗内伤寒毒的“九转回春散”成分。

    更令人震惊的是,一名老嬷嬷在严审之下供出实情:当日三殿下被刺后并未断气,宁妃亲至长乐宫,命人用金针封脉、冰袋镇魂,制造假死之相,随后由她心腹嬷嬷趁夜将其转移至密道。此后三年,每逢月圆之夜,必有黑衣人携药箱出入西苑,实为周玉秘密诊治。

    而宝珠,则是在一次送药途中偶然撞破真相,被宁妃以“梦魇散”迷昏,并植入幻觉,令其日夜缝衣、梦游自语,营造“亡魂索命”的舆论氛围。她近日精神濒临崩溃,又听闻“三殿下显灵”,以为自己泄露机密遭报应,遂起轻生之念。

    至此,所有谜团尽数解开。

    宁妃构陷贵妃、私藏皇子、挟孤谋权、陷害忠良,十恶不赦。

    皇帝震怒,下诏废其妃位,贬为庶人,囚于冷宫 awaiting trial. 周玉虽受胁迫,但参与造假、隐瞒实情,判流放三千里,永不录用。其余涉案太监宫女,或杖毙或发配,牵连三十余人。

    唯独沈砚,被皇帝特赦,授翰林院待诏,赐宅安居,以示对沈家冤案之补偿。

    朝野震动,人心浮动。

    而在这场风暴中心的钱?,却异常平静。

    她回到长乐宫,焚香沐浴,换上素白衣裙,独自走进那间曾关押宝珠的偏殿。

    宝珠已苏醒,但神志仍未恢复,只会呆坐窗边,望着庭院里的梧桐树喃喃自语:“水很冷……三殿下说,他不怕黑,就怕母妃不来接他……”

    钱?轻轻抱住她,将脸埋进她的肩头,泪水无声滑落。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他。”她低声说,“我太想赢了,赢到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敢相信他还活着。我怕他是假的,怕是你们设的局,怕一旦动情就会落入陷阱……所以我宁愿信他已经死了,宁愿背负骂名,也不愿再冒一次险。”

    宝珠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小时候哄她入睡那样。

    钱?闭上眼,任泪流淌。

    她终于明白,这一局她赢了,可也输了。

    她赢了权势,赢了性命,赢了清白,却输掉了为人母最基本的温柔与信任。她亲手将儿子推入黑暗,又在他挣扎求生时选择怀疑而非奔赴。她用最冷的心肠护住自己,却让最爱她的人在井底熬过三年寒冬。

    “如果还能再见他一面……”她哽咽道,“我一定不会再问他是真是假。我会抱紧他,告诉他??母妃来了,再也不走了。”

    ***

    半月后,边关急报送至。

    北狄犯境,连破三城,大军压境雁门关,守将告急求援。

    皇帝召集重臣议事,太子主战,主张亲征立威;几位老王爷则劝和,恐劳民伤财。争论不休之际,忽有内侍匆匆入殿,双手捧着一封密函。

    “启禀陛下,此信来自岭南,署名……三殿下拓跋韬。”

    满殿骤静。

    皇帝颤抖着手接过信笺,展开阅览,神色由惊愕转为悲恸,最终老泪纵横。

    “朕的儿子……真的活着。”他哽咽道,“他在信中说,当日昏迷后被人救起,辗转流落民间,被一位江湖郎中收养。三年来颠沛流离,靠采药卖艺维生,直至前日偶遇沈家旧仆,方知宫中变故。他不愿暴露身份,只求朝廷查明真相,还母亲清白。若陛下愿恕其不孝之罪,他愿即日返京,叩见天颜。”

    殿中百官面面相觑,有人动容,有人狐疑。

    太子萧泽却忽然笑了:“父皇,既然弟弟尚在人间,且品性纯良,不慕权位,何不降旨迎归?一则骨肉团圆,彰显皇家仁厚;二则也可平息此前‘鬼魂索命’之谣言,安定民心。”

    皇帝连连点头,当即拟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拓跋韬,虽遭奸人陷害,流落民间,然天佑我嗣,得以生还。今查实其无辜,特颁恩旨,迎归京师,复其爵位,赐居东宫别院,待朕亲授经史,以正储贰之序。”

    圣旨传出,举国震动。

    而此时的长乐宫内,钱?正站在庭院中仰望星空。

    赵德全悄然走近,低声道:“主子,岭南那边传来消息,小殿下确实已被找到,正由禁军护送回京,预计二十日后抵达。另外……那位郎中也愿意作证,说明当年救治经过。”

    钱?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抬头看着满天星斗,忽然问道:“你说,他会原谅我吗?”

    赵德全不敢答。

    她笑了笑,轻声道:“我不奢望他原谅。我只希望,当他回来时,我能像个真正的母亲那样,给他煮一碗热粥,听他说说这些年的苦。”

    她顿了顿,声音微颤:“而不是第一时间问他??你是真是假。”

    ***

    一个月后,春雪初融。

    一辆朴素马车缓缓驶入皇城东门,未鸣锣开道,亦无仪仗相迎。

    车帘掀开,一名少年跃下马车。

    他约莫十三四岁年纪,身形瘦削,肤色苍白,眉眼间依稀可见当年稚气,唯有一双眼睛沉静如渊,仿佛看过太多生死离别。

    他抬头望向宫门,久久不语。

    身后,那位须发斑白的郎中轻声道:“孩子,到了。”

    少年点点头,整了整衣衫,缓步前行。

    而在长乐宫门口,钱?一身素服,发髻简单挽起,手中紧紧攥着那块血书绣帕。

    她远远看见那个身影,双腿一软,几乎跪倒。

    但她撑住了。

    她一步步迎上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直到两人相距不过五步,她终于停下,嘴唇颤抖,声音几不可闻:

    “你……回来了?”

    少年静静看着她,眼神复杂难明。

    片刻后,他缓缓跪下,叩首及地。

    “儿臣拓跋韬,拜见母妃。”

    钱?再也控制不住,扑上前将他紧紧抱住,嚎啕大哭。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不信你……我不该动手……我该护你……我该爱你……”

    少年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慢慢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就像当年,她哄他睡觉时那样。

    “母妃,”他低声说,“水很冷,但我一直记得你的味道。所以,我没有死。”

    风起,吹散了宫檐下的尘埃。

    一场以鬼为名的博弈落幕,而一段以血为契的母子重逢,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