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如同利刃,轻易剖开了联军大营看似庞大的外壳,直插心脏地带。
中军大帐附近,篝火摇曳,守卫总算多了些,但也个个无精打采。
副帅刘将军和几名高级将领刚刚结束一场毫无结果的争吵,正准备各自回帐歇息,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焦虑。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数道黑影从暗处窜出,精准地扑向帐外的亲兵护卫!
与此同时,数十个黑点带着凄厉的破空声,从不同方向砸向中军区域那几个最显眼的大帐!
“敌袭——!”
凄厉的警报终于划破夜空,但为时已晚。
轰……
轰轰轰……
比白日更加密集,更加猛烈的爆炸声在营地核心炸响!
一时间火光冲天,瞬间吞噬了中军大帐和周边几个将领的营帐!木屑、布料、残肢混合着泥土被抛向空中,巨大的声浪和冲击波让整个大营的地面都为之震颤!
“天雷又来了!”
“青州军杀进来了!主帅死了!”
“快跑啊!”
恐慌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席卷了整个营地。
从睡梦中惊醒的士兵们根本来不及披甲执刃,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破了胆,他们哭喊着、推挤着,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许多营帐被惊慌的人群撞倒,火盆倾覆,很快引燃了帐篷,火借风势,迅速蔓延开来,将夜空映照得一片血红。
“不要乱!结阵!结阵抗敌!”
有忠于职守的低级军官试图呼喊集结,但他的声音立刻被淹没在混乱的浪潮中。
下一刻,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精准箭矢,便夺走了他的性命。
震天雷的余威尚在空气中震颤,熊熊燃烧的帐篷将夜空染成诡异的橘红色,映照着一张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面孔。
朝廷大营已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士兵们像受惊的兽群,本能地向着远离爆炸中心,远离喊杀声的方向奔逃,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就在这片末日般的景象中,左骓在一队亲兵精锐的护卫下,出现在了一处地势稍高的土坡上。
他没有急于命令军队展开屠杀式的追击,而是冷静地俯瞰着这溃败的洪流。
时机已到。
他运足内力,声音如同沉雷,穿透了营地的喧嚣与哭嚎,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惊慌失措的朝廷士兵耳中。
“大商的将士们听着!我乃青州军左骓!”
这蕴含着内力的声音极具穿透力,让许多抱头鼠窜的士兵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惊恐地望向声音来源。
无数道目光,带着惊恐、绝望以及一丝渺茫的求生欲,投向了那个身影。
左骓继续高喊,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王爷仁德,念尔等多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的普通士卒,不忍多造杀孽!特予尔等一条生路!”
左骓说着刻意停顿片刻,让“生路”二字在绝望的空气中发酵。
无数双惶恐的眼睛聚焦在他身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现投降不杀!放下兵器,跪地者,可保性命!”
为了增强说服力,左骓示意早已准备好的人将王老五等一批白日投降后受到妥善对待的原先锋军士兵带到了阵前。
王老五深吸一口气,朝着混乱的营地放声大喊。
“弟兄们!我是破阵营队正王老五!左将军所言句句属实!青州军仁义,降者免死!还有饭吃!别再给那狗朝廷卖命了!”
“是真的!我们都活着!”其他降兵也跟着高声呼喊。
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远比任何宣传都更有力量。
绝望中的人,抓住一根稻草就不会放手。
哐当!
不知是谁第一个扔下了手中的长刀,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高高举起了双手。
这一声脆响,如同一个讯号。
哐当!哐当!哐当……
兵器落地的声音由稀疏迅速变得密集,最终连成一片,响彻营地上空。
成片成片的士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跪伏下去,黑压压地蔓延开来。
他们放弃了抵抗,选择了屈膝求生。
众人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未来的茫然,但至少,活下来了。
一些死忠的军官或还想组织抵抗,但立刻被身边渴望活命的士兵扑倒,或者被青州军神射手的冷箭精准点名。
大局已定,任何螳臂当车的行为都显得可笑而徒劳。
左骓看着眼前这兵不血刃、纳降十万的壮观场面,心中并无太多喜悦,只有一种沉重的责任感。
他很清楚深知,接收和管理这数量庞大的降兵,将是比战斗更艰巨的任务。
很快左骓他迅速下达一连串命令。
“各营按预定区域,分割控制降兵!收缴所有兵器甲胄,登记造册!”
“医护队优先救治伤员,不分敌我!”
“严令各部,不得虐待、抢掠降兵,违令者,军法从事!”
青州军高效地执行着命令,展现出极强的组织纪律性。
混乱的营地逐渐被控制住,火光被扑灭,哭喊声平息,取而代之的是青州军士官们大声维持秩序的号令声。
天色微明时,战场初步打扫完毕。
战报也快速统计出来:此夜突袭,青州军自身伤亡微乎其微,却彻底击溃了朝廷十余万讨逆大军,俘获人员、粮草、军械无数。
南线的威胁,至此基本解除。
左骓站在晨光中,望着绵延不绝的降兵队伍,取出通讯手环,向霍渊和阮虞汇报。
“王爷,城主,南线已定。朝廷主力尽降,缴获颇丰。末将即刻着手整编,不日便可抽调兵力,北上支援!”
建州行宫内,有片刻落针可闻的寂静。
霍渊与阮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愕然。
“南线……这就定了?”阮虞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素来清冷的面容上罕见地出现了片刻的空白。
她预想过左骓能挡住朝廷大军,甚至想过可能会经历几场艰苦的拉锯战,却万万没想到,结局竟是如此……戏剧性的摧枯拉朽。
十余万大军,一夜崩溃,近乎全员归降?
这简直像是话本里才敢写的桥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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