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新腊（五）
夕阳西沉，腊戍城区的硝烟被暮色染成诡异的紫灰色。
侦察连刚刚肃清日军二线阵地，战士们或坐或卧，在废墟间喘息。
空气中混杂着硝烟、血腥和尸体腐败的酸臭味，几只苍蝇嗡嗡地盘旋在阵地上空。
"屌糟，天说黑就黑！"
徐天亮用金陵话骂着，一脚踢开地上的空弹壳。
他转向正在查看地图的古之月：
"连长，铁王八都撤了，咱们是不是也往后挪挪？
这前凸位置，夜里怕是要被鬼子摸屁股嘞！"
古之月头也不抬，苏北话沉稳有力：
"撤什么撤？
就这里建立防线。
天方！"
他朝正在组织战士们构筑工事的陈天方喊道，
"多准备照明弹，今晚鬼子肯定要反扑。"
陈天方放下工兵锹，陕西话里带着埋怨：
"连长，额说咱三排真是后娘养的？
白天主攻没份儿，尽在后边打掩护。
这马上腊戍都要打完了，好仗都让一排二排打完了，额们连个鬼子毛都没摸到！"
古之月终于抬起头，夜色中他的眼睛亮得吓人：
"你懂个屁！按照鬼子尿性，夜间肯定要反扑。
白天一二排打得辛苦，晚上这波就交给你们三排了。"
他指向阵地前方，
"看见没？天亮和二狗正在前沿布置诡雷呢，给小鬼子准备了大礼。
就看你三排能不能吃下这顿夜宵了！"
陈天方顿时眉开眼笑，陕西话都轻快起来：
"诶呀！早说嘛！
额这就去准备！"
他转身吆喝起来，
"三排的！把照明弹都搬出来！
60迫击炮多备炮弹！
今晚让鬼子尝尝咱们的厉害！"
远处突然传来徐天亮的金陵话：
"老陈！把你那些铁西瓜都给老子搬过来！
让小鬼子晚上蹦迪嘞！"
阵地上顿时响起一片哄笑。
夜幕彻底降临，阵地上点起几处小心翼翼的篝火。
徐天亮和孙二狗布置完诡雷，凑在一起吃罐头。
"诶嘛，今天白天鬼子也太不经打了，"
孙二狗用河南话嘟囔着，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罐头牛肉，
"就知道反冲锋，也不看看咱们家伙什儿多厉害。"
徐天亮嗤笑一声，金陵话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那是！今天白天那仗打得真痛快！
汤姆逊一扫一大片，BAR一点射一个准。
小鬼子还抱着三八大盖不放，死脑筋！"
他模仿着日军冲锋的样子，
"板载～板载～然后就被打成筛子嘞！"
"最绝的是张营长的铁王八，"
孙二狗比划着，
"直接碾过去！嘎吱一声，暗堡就瘪了！
连炮弹都省了！"
古之月巡视阵地路过，接口道：
"那还不是因为鬼子的棺材坦克都被消灭了？
没了反坦克炮，小鬼子拿什么对付铁王八？"
他的苏北话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冷静，"暗哨都布置好了？"
徐天亮立即汇报：
"布置好了！明哨三组，暗哨两组。
前沿还有诡雷阵，保准让小鬼子喝一壶！"
他得意地补充，
"俺还特意留了几个缺口，等鬼子钻进来再关门打狗！"
孙二狗也跟着说：
"二排的机枪都布置在交叉位置，照明弹一打，保准让鬼子无所遁形！"
古之月点点头：
"都机灵点。
鬼子夜战厉害，别阴沟里翻船。"
他望向漆黑的前方，眉头微皱，
"太安静了..."
夜色渐深，阵地上只剩下鼾声和哨兵轻微的脚步声。
徐天亮靠在残墙上打盹，手里还握着冲锋枪。
孙二狗则抱着他的BAR自动步枪，时不时惊醒查看前方。
突然，阵地西北角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像是树枝被踩断。
正在巡查的陈天方猛地停住脚步，陕西话压得极低：
"啥声音？"
哨兵摇摇头：
"可能是野狗吧..."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巨响！
前沿诡雷爆炸了！
"照明弹！"
陈天方大吼道。
三发照明弹迅速升空，惨白的光芒下，只见黑压压的日军正在悄悄摸来！
最前面的几个被诡雷炸得血肉模糊，后面的却依然悍不畏死地冲锋！
"板载！"
日军的呐喊声终于爆发出来，如同黑夜中涌出的潮水。
"开火！"
古之月的声音通过步谈机传遍阵地。
顿时，各种武器同时开火。
M1917恩菲尔德步枪的清脆射击声、汤姆逊冲锋枪的连射声、BAR自动步枪的点射声交织成一片。
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如同割麦子般倒下，但后面的依然踩着同伴尸体前进。
徐天亮一边扫射一边用金陵话大骂：
"小鬼子真他娘的多！
照明弹！继续打照明弹！"
孙二狗的河南话在枪声中格外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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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枪！给俺狠狠地打！别省子弹！"
照明弹一颗接一颗升空，将阵地前方照得如同白昼。
日军在明暗交替的光线下冲锋，身影被拉出长长的影子，如同鬼魅般诡异。
古之月没有参与正面交火，而是举着春田狙击步枪专门狙杀日军军官和机枪手。
"砰！"
一个挥舞军刀的军官应声倒地。
"砰！"
一个机枪手刚架好九二式重机枪就被爆头。
日军很快发现了侦察连的火力点，掷弹筒开始发言。
"轰！
轰！"
几声爆炸在阵地前后响起，溅起漫天尘土。
"迫击炮！还击！"
陈天方大吼着指挥60迫击炮组。
"嗵嗵嗵"的发射声响起，炮弹划着弧线落入日军冲锋队列，炸起团团火光。
战斗进入白热化。
日军不顾伤亡地冲锋，最近的距离阵地只有二十多米。
手榴弹在空中飞来飞去，爆炸声震耳欲聋。
"右边！右边缺口！"
有战士大喊。一小股日军突破火力网，冲入阵地！
"上刺刀！"
古之月冷静下令，自己却继续用狙击步枪点杀远处的日军指挥官。
白刃战在阵地上展开。
侦察连虽然装备精良，但近距离搏杀依然惨烈。
惨叫声、金属碰撞声、枪声响成一片。
照明弹下，鬼子的冲锋队形被诡雷炸得七零八落，有的鬼子被炸倒在地，有的吓得往后退，兵线一下子停滞了。
“冲啊！”
徐天亮率先跳出战壕，汤姆逊对着鬼子扫射，金陵话喊得震耳。
孙二狗也带着二排冲上去，卡宾枪和轻机枪的枪声交织在一起，鬼子纷纷倒下。
陈天方的迫击炮也开始发力，高爆弹落在鬼子后队，炸得他们人仰马翻。
“打得好！”
陈天方拍着迫击炮手的肩膀，陕西话笑着，
“再给他们来几发！
让他们知道咱三排的厉害！”
迫击炮手们越打越准，鬼子的增援被死死压制在废墟后，根本没法靠近前沿阵地。
古之月站在战壕顶部，举着春田狙击步枪，精准地打掉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小队长。
他看着士兵们奋勇杀敌，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夜色里，枪声、炮声、喊杀声和鬼子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一场激烈的夜战，在腊戍的废墟上正式打响 —— 而侦察连的士兵们都知道，只要守住今晚，腊戍的胜利，就指日可待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日军后方突然响起密集的枪炮声！
张爱军的坦克部队居然在夜间赶来支援了！
"铁王八来了！"
有战士兴奋地大喊。
谢尔曼坦克的75毫米炮发出怒吼，炮弹在日军后方炸开。
车顶的.50机枪喷出火舌，形成致命的交叉火力。
古之月当机立断：
"全体！上刺刀！反冲锋！"
"杀！"
战士们士气大振，跃出战壕发起反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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