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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警告
    热评直接刷屏:

    【我哭了,因为我爸从没说过他难。】

    【我想起我室友凌晨窝在阳台打电话跟家里说“我没事”,其实刚刚胃痛吐了一地。】

    【节目里说的话,也许不是我想听的,是我一直憋着的。】

    #山南发言#

    #谢沅珊痛感回应#

    #情感消费vs表达权利#

    连续三条热搜爆上前十。

    连线讨论节目中是否该有“情绪表达权”,也开始在舆论层面引发讨论。

    高校社团、心理学专业论坛,甚至有教育专家发表评论:

    【这不是综艺,是公共讨论的一部分。】

    【不是每句词都必须被写进教科书,但它可以教人如何面对痛。】

    平台终于坐不住了。

    深夜十二点,临时加更。

    上线一个全新内容板块——【创作过程纪实】。

    无预告,无花字。

    第一期内容只有一段画面:

    白落音凌晨在练习室反复试唱《咽不下的饭》,唱到副歌突然破音,她直接关掉麦,抱着吉他哭了五分钟。

    她边哭边说:“我真的试过把那顿饭咽下去……可就是咽不下去。”

    第二段,是苏栖初站在书屋二楼的窗边对着稿纸念歌词:“我写这句,不是为了戳谁,是我自己也卡在这儿。”

    第三段,是落落静静坐在练习室沙发上,翻着山南的旧词本,一页页摸着看。

    “我不是不想写,我是怕……写出来没人听。”

    字幕最后打出一句:

    【创作,不是编造情绪。】

    【是把一个真实的夜,捧出来。】

    一夜之间。

    节目从“综艺话题”变成了“公共话题”。

    #创作过程该不该公开?#

    #词人该不该展示情绪?#

    #落落哭的不是表演,是焦虑本身#

    刷满所有平台讨论区。

    高校文艺社团开始组织“共写一词”活动,全国十几所院校发起同题共创:【我最想说的一句话。】

    投稿里,有人写:

    【你没错,只是你太沉默。】

    有人写:【那天我哭,不是脆弱,是没人接住我。】

    有人写:【我不想坚强了。能不能让我软一次?】

    节目组后台数据爆了。

    评论区管理员发了一句话:

    【我们一开始,是想让人看词。】

    【现在才知道,是词看人。】

    凌晨两点。厂牌二楼灯还亮着。

    谢沅珊坐在沙发上,翻着满桌反馈数据。

    易喆走过来,把热茶放她手边。

    “你今天讲得好。”他说。

    她低头:“我也怕他们会说我煽情。”

    “可他们忘了。”

    “我们最开始做这节目的时候,是因为——没人听。”

    她看着他。

    “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期写《自由课》的时候,我们就在说:能不能,不剪修音,不剪眼泪?”

    他点头:“我记得。”

    “那时候我们说,只要有人听,就值得。”

    “现在你看,值得了。”

    他轻声:“你还撑得住吗?”

    她靠回沙发:“你不走,我就撑。”

    【平台最新公告】:

    《词面人生》将持续上线【创作纪实片段】,每周更新一期。

    这一节目,不止是词的现场。

    也是——情绪的出口。

    那天深夜,落落坐在练习室外的小阳台。

    她发了一条私密朋友圈,只有山南一个人可见:

    【哥哥。】

    【我可能,还是会继续写。】

    【但这次,我想写一点,不那么疼的东西。】

    山南看到后,没回消息。

    只是在桌上的词纸上,写下一行。

    【你不是在消费痛。】

    【你是在,用词,把自己带回人群。】

    那一行字,写完的那刻,山南靠在练习室的沙发边,头一次没再提笔。

    他不是没词了。

    他是……太久没休息了。

    自《词面人生》第四期开始做剧本化命题起,他就几乎没怎么合过眼。

    这次不是命题一句话。

    是导演组给了一段改编小剧本——

    “父亲与子之间的一夜对话”。

    没台词,只有一份提纲。

    父亲抽烟,儿子站在门口。

    父亲问:“你不睡?”

    儿子答:“我梦见小时候你骂我。”

    父亲沉默,然后说:“你长大了。”

    对话结束,天亮。

    全场静得像台词里真的有风。

    山南收到这段剧本那天,就开始反复琢磨。

    他想写一首,能接住这场静夜的歌。

    但三天过去,他连一句副歌都没定下来。

    深夜三点,排练室灯还亮着。

    编曲组早就劝过他休息。

    他没听。

    第四天晚上十点,山南坐在钢琴边,眼神发直,盯着谱纸半天,忽然身子一晃。

    “咚”一声,撞到琴边,额头磕出一道浅痕。

    白落音吓得冲进来,一把扶住他:“山南老师!”

    苏栖初飞奔去喊人。

    五分钟后,谢沅珊赶到现场,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西装外套,发尾还带着外面的风。

    她冲进练习室的瞬间,看见他靠在墙边,脸色苍白,嘴唇干得起皮。

    “叫医生。”她沉声,“现在。”

    山南勉强扯了下嘴角:“我没事……”

    “闭嘴。”

    她蹲下去,轻轻捧住他下巴,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你没事你坐在谱纸上干什么?”

    “我只是……词卡住了。”

    “我不在乎。”她声音压得低极,“你命卡住了怎么办?”

    那一刻,练习室安静得只剩她和他断续的呼吸声。

    三十分钟后,医生赶到。

    初诊是过度疲劳引起的轻微脱水加低血糖。

    “他三天只吃过一碗面条,”白落音低声,“昨天中午还是我喂的。”

    谢沅珊坐在沙发上,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

    “我们不进医院。”她说。

    “排练室清出一间安静的。”她转头对助理,“我守夜。”

    凌晨两点半。

    练习室地上铺了两层毛毯,她坐在他身边,一只手握着体温计,一只手轻轻掐着他掌心。

    “你要是真累了,”她声音低低的,“就别那么拧。”

    “就一首歌,不值得你熬成这样。”

    他昏昏沉沉地回:“值得。”

    她俯身,轻轻靠在他额头上。

    “那你昏之前写什么了?”

    “没写完。”

    “那你倒是醒来写完。”

    她的声音,明明温柔,却像是警告。

    风从排练室窗缝里吹进来。

    她给他掖了掖毯子,自己靠着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六点。

    山南醒了,第一句话是:

    “我梦见那天你说,你不想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