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话一出,杨木森的脸立马黑下来。
“你威胁我!”
我点头“没毛病,我就是威胁你了!既然你不爱我四姐跟孩子,就放手,跟你的想好小三过你的逍遥日子,别占着人的位置,还不干人事儿,急眼我让你前程尽毁……”
“呵呵,唐婉就是唐婉,果然不是曾经那个窝在农村的受气包子!”
“对啊!一直当受气包子,可不就得一直受气,你欺负了我姐一时,还以为能欺负她一辈子吗?杨木森,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想让我姐当挂件儿,维护你好男人的形象,毕竟公家单位最在意这个。可现在你看看,恨不得整个县城大楼都知道你啥情况,你的领导也不是傻子,你觉得你这次能蒙混过去?放手,我姐净身出户,一分钱不要你的,不放手,你就等着死吧!”
其实明眼人都清楚,到了这个份上,他再坚持不离,也没有一点好处。
可我不知道他咋想的,即便如此,还是咬着牙没吐口。
“你等我考虑一下……”
我冷笑“行,给你三天时间,当然即便你不同意,法院那边流程也会继续走。但我唐婉保证,不等法院判决下来,我就让你下岗,我说到做到!”
我知道人群中议论的,很多人已经从我四姐跟杨木森的婚姻,或者杨木森跟小三的奸情中,转移到我这个强势的小姨子身上。
好听点的说我强势,再难听点就小姨子没深没浅管闲事,更难听说我装大尾巴狼,宁拆是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说我仗着自己过的好祸害别人。
是啊,那毕竟是我姐的婚姻,不是我的,世俗眼中,别说是我,就算是我妈管多了都会被诟病。
可世俗跟大家认为的就是对的吗?
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什么男人都一样,什么生活就是柴米油盐慢慢熬。
熬什么?我四姐现在才二十多岁,熬到三十多,四十多,五十多,熬到真的人老珠黄,回头一看自己自这一辈子就剩下个忍。
很多时候我都不敢想,如果不是我这次回来,四姐可能还会因为怕大家担心,继续隐藏她这糟心的生活。
我能理解理解四姐的担忧,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离婚之后会有诸多不便,会很艰难。
若我还是那个青山村地里刨食的唐婉,我会支持她离婚,但未必这样强势,但现在的前提是我有那个能力,我就不能看着我姐在火坑待着。
我敢说,我就敢做,别人骂我,我无所谓,我只要我姐过的好,我希望唐家的姑娘都能过的好。
今天闹的也够大了,也是时候见好就收了。
在县城大楼门口,我们在一众围观群众的注目之下离开。
我知道群众里说啥都有,即便我姐是完全的受害者,也一样有人说些隔路话。
“你看看,那妹妹倒是长的好看,姐姐咋那样,看看穿的那是啥呀?就这样的女人,不知道收拾自己,也怪不得男人会变心……”
“那可不!这玩意一个巴掌拍不响,日子没过明白,也不能全怪男的跟第三者,她自己要是像点样子,还能落得这下场……”
“女人啊,还得自己有工作,不然靠男人过日子,就别哔哔,那人手短,自己心里没点数……”
我都已经上车了,可奈何我这人耳朵太好使,关车门之前就听到这些不在行的话。
“大爷的!嘴贱就缝上!”
我一把推开车门,转身又返回开始四散的人群。
我上前一把揪住那个穿着整齐的中年妇女,还有她旁边那俩,这都要往县城大楼院里走,显然都是吃公家饭的主。
那女的长的不咋地,耸耸胸脯却是高傲的很“你干什么?这是县城大楼前,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我冷笑“不是我撒野,那是你装蛋的地方?”
“你……你这女人怎么出言不逊的?你的姐夫跟别的女人好上了,你心里不痛快,就找惹你的人去,别在我这撒气!”
“呵呵,是啊,我姐夫杨木森,跟别人好上,关你屁事,你在这叭叭叭的,宣扬女权思想!显着你了?还是你也跟杨木森有一腿啊!”
“你……你说啥?满嘴喷粪!”
这娘们被我喷急眼了,刚刚还满口道貌岸然,这会儿也开始吐脏话了。
但论怼人,我是经验丰富了。
我冲她轻蔑一笑“喷粪的人是你吧!怎么的啊!仗着自己吃公家饭就瞧不起居家妇女?咋地你不不结婚不生孩子的吗?看你岁数也不小了,不会是老处女吧!”
“你特么胡说,我家孩子都上初中了!我家有老人带孩子,家庭事业不耽误,我自己挣钱,自己有事业,我是独立女性,可别把我跟你姐那种家庭妇女放一起,我觉得丢人!”
“是丢人了!我要是你,我也觉得丢人!”
“你这话啥意思?”
“听不懂人话吗?听不懂我就好好给讲讲!咋地,有老人给你带孩子你就很牛吗?那是你的孩子,还是你婆婆妈的孩子?你当甩手大爷很光荣呗?你觉得你很了不起吗?你所谓的独立女性,不过是建立在别人的牺牲之上。我问你,如果没有婆婆妈给你带孩子,你就不生了呗?你生了就扔那不管呗!”
“你……”
我的话,让那娘们儿瞬间哑口无言。
是啊,道理就那么简单,很多人牛逼哄哄觉得自己多了不起,殊不知午夜梦回想想,很多时候那些所谓光鲜完美的人生,都是背后有人默默付出。
一个成男人背后,必然有个持家有道把孩子照顾好,把家照顾好的妻子,才能让男人没后顾之忧,而像面前这位自称独立女性,如果没有她婆婆妈十年如一日的照顾孩子跟家,她哪来这样看报纸喝茶水的悠闲人生。
可人啊,大多数都是没良心的,老人带孩子是应该的,说什么你不帮我带孩子,我不帮你养老,明明是你来我往互相扶持,却成了条件,是买卖,我敢打包票就面前这位,她一年年的吃着婆婆妈的红利,背地里怕是也没少埋怨婆婆妈。
而像杨木森这样的呢?我四姐把家照顾的好好的,生孩子带孩子不用他操心,从怀孕哺乳期,孩子最容易生病,学走路学说话,这对妈妈来说是最累的三年,我姐任劳任怨从来不给杨木森添一点麻烦,甚至不跟家里透露一句,把所有苦自己吞下,不客气的说,杨木森之所以这两年升迁这么快,离不开我姐的付出。
可结果呢?他觉得他自己了不起,他觉得我姐配不上他,配不上就算了,不爱就放手呗。
可他偏偏要榨干我姐最后一点利用价值,让我姐一直为他人前的完美形象做挂件。
女人不易,妈妈不易,无论是做女儿,做妻子,还是母亲……
此刻,刚刚哔哔叨叨那几个,已经红了脸啥也说不出来。
生而为女不容易,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我希望夫妻间可以互相体谅,婆媳间互相理解,女人更不要为难女人……
我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或者别人觉得我强势不近人情,我管的太多了,可面对这些个不平事,要是我都不管,那恶人岂不是更猖狂了!
我转身的瞬间,身后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或者是我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在那一刻让很多人引起触动吧。
我走到车前,我四姐跟周林都在车外,四姐的脸上挂满泪,不是伤心的泪,是感激的泪,不是一个姐姐对妹妹的泪,是女人对女人的理解万岁。
“小婉,你说的真好……真好……”
她抱住我,我也抱住她“四姐,本来是这样的!女儿当自强,但生而为女的不易,也该被理解,而不是一直被诟病!总会有人看到那些美好,一定会的……”
我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车门旁靠着的周林。
他的目光也与我对视,虽然记忆还是残缺,但那份昔日的默契早已回归,我知他,他懂我。
我说一个人的光鲜强大,必定有人负重前行,反到我身上,那个让我走上光明大路的人,必定是周林。
虽然我们回去了,但杨木森那边的情况,周林一直找人盯着。
两天后周林接完一个电话,走到我身边。
“小婉,看来四姐的事,我们还需要再加一把火!”
我疑惑“什么情况?”
“我的人得到的消息,杨木森那个相好已经被开除了,杨木森也暂时被停职!”
“只是停职?看来这家伙后面是靠山啊!”
“对,是县里的一把手!小婉,你知道杨木森为什么到这步,还不肯松口离婚吗?”
“为什么?”
是啊,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如果说之前还是为了好男人的形象,前两天我们闹过了,他的形象就已经毁了,留着婚姻也没意义了。
“原因就是这个县里的一把手。我的人查出来,杨木森之所以快速升迁,是因为两年前县一把的老婆出车祸被他救了,有了这么大的人情,他才仕途顺畅。那县一把的老婆的爹,是省里的,所以县一把是妻管严,这种关系之下,你可以想象,他们最在意的就是家庭稳固,所以即便杨木森外面有情况了,也不能离婚,这是底线!”
听到这些,我差点气笑了“不能离婚,能出去扯犊子?”
周林摇头苦笑“是啊,我也很难理解这些人。但目前来看,情况就是这个情况。不是杨木森不想离,是他怕离了,直接戳了上面人的肺管子,到时候彻底废了!”
“可如果这样的话,那杨木森接下来岂不是会……”
我跟周林都猜到了,而杨木森的行动也很快。
我俩正准备出门去秀水村,我妈那边却提前打电话过来。
“小婉……杨木森来了……”
“啊?”
“你跟周林快过来一趟吧,我觉得情况不对劲儿,心里发毛呢!”
“行,妈你等着,我们很快就到!”
就跟周林我俩想的一样,一点都不带差的。
杨木森这个虚伪的货色,一改之前对我家的恶劣态度,竟然拎着大包小包各种礼物来求我姐复合。
我刚到院子里,还没等进屋,就听见屋里他一脸虚伪的哄我姐逗孩子。
“小竹,都怪我一时色迷心窍,就被那女的给勾引了,现在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跟我回去吧,咱们好好过日子,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还有孩子的玩具……”
我姐看着他从袋子里摊开的衣服,领子上标签,让人看了发笑。
最小码,我姐生孩子前,跟我一样穿衣服最小码,因为我们姐妹几个都随我妈小骨架。
可现在,我姐生完孩子后体重早就不是从前,一百一十多不算胖,但最小码肯定是塞不进去了,可见这男人是真的一点心都不走啊。
我姐冷笑一声“你这衣服,是给你那相好买的吧!我这胖子可穿不下去啊!”
杨木森一看号码,这才醒过神儿“诶呀,小竹,你看我这不是疏忽了吗?没事儿,过后我去给你换,换你能穿的。咱们还可以一起去买,多买几件新衣服,我媳妇儿就该漂漂亮亮的……”
这话说的,不只是我姐觉得耳熟,连我都听过。
曾几何时,杨木森追我四姐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甜言蜜语欺骗了全世界,我妈曾说四姐是我们姐妹中命最好的,那时候所有人都这么觉得,可谁知猜到开头猜不到结尾。
我站在门口,没有一脚踏过去。
或许大家说的没错,在我四姐离婚这件事上,我已经参与的太多,我落子无悔问心无愧,但我也明白,生活是我四姐自己的,在一定时候,她是要自己有个态度的。
如今,杨木森披着悬崖勒马的伪装重新站在她面前,是被虚假蒙蔽,还是火眼金睛识破算计,这是老天对我姐的考验,也是她必须要修的一课。
肉眼可见,四姐的眼睛湿润了,她两手颤抖,拿起炕上那几件衣服。
那样子好像是被感动了,至少那一刻杨木森应该是那么想的。
他虚伪的一脸深情,伸手要握我姐的手“小竹,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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