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暗降吗？</br>不是等退休吗？</br>怎么突然调任外省？</br>并且把副字拿掉了？</br>这里值得注意一下的是，以前是省纪的副职，现在是市级的正职。</br>区别在于，副职有很多个，而且有第一第二第三之分。</br>加个省字，听上去很好听。</br>但实际含权量来说，市级正职，且是市委一员，那就不太一样了。</br>罗大乾的眼神都是飘的。</br>煽风点火是他。</br>带节奏的是他。</br>拉不下脸的还是他。</br>谁又会想到这打脸的巴掌来得如此之快？</br>想把刚才说的那些话全都给吞回去。</br>而其他几家人，虽然没有明着阴阳怪气。</br>但是从眼神交换和肢体动作上已经很能说明问题。</br>他们刚才的确是怠慢了季伟航。</br>好在没有撕破脸，脸红归脸红，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慢下来，只是在他们举杯排队依次准备敬酒的时候，还是慢了罗成一步。</br>谁又会想到，开团开得最恨的罗成，认怂是认得最快的一个。</br>两极反转之后，让人都在怀疑，刚才指槡骂槐那个人不是他。</br>可是，老爷子这一次，不再沉默了。</br>敬酒？没机会了！</br>老彭是在说罗成，但是刚才懒得端杯子，但现在却排着队敬酒几个女婿，脸皮是又红又烫。</br>而几个姨妈的反应就不一样了。</br>季伟航得势的时候，她们没有巴结讨好。</br>季伟航失势的时候，她们没有讥笑嘲讽阴阳怪气。</br>季伟航被围攻的时候，她们在厨房里安慰老三。</br>季伟航再次得势，她们松了一口气，知道老三的生活并不会受到影响的时候，她们也是发自内心地替她开心。</br>至于这桌面上的气氛和发展，她们不想过问，也管不了，有的事有的话，私下里不止说了一百遍了。</br>得有人来治一治他们这些臭毛病。</br>罗成仗着这是家族聚会，人多，外公会给面子，轮不到三姨父不搭理人，一副赶鸭子上架的样子，“哎呀，喝了这杯酒再说也不迟嘛！”</br>“三姨父，我敬你！”</br>可是，季伟航没有端杯子，也没有看罗成。</br>罗大乾眼看着儿子被晾，自己也端了一杯，“这个这个，罗成刚才嘴巴跟没把门似的。”</br>“妹夫，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br>“他一个小娃儿！”</br>季伟航还是不说话，老彭却有话说，“不跟他一般见识，就只有跟你一般见识了。”</br>“罗成那可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br>“他的身上，你的影子很重嘛！”</br>“刚才给你好几次机会，你明明可以让他不要再说下去的。”</br>“你一副看戏，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让他放开了往下说。”</br>“大乾，你儿子冒犯他三姨父，实际上骂的是你啊。”</br>“要说污点，全家上下，好像也只有你身上有污点。”</br>“这么多年，我有让你不要来这里吗？”</br>“我有说过你的污点会影响他们的前途吗？”</br>“你儿子刚才亲口说的，老四的儿子要考中央选调，老五的儿子要考军校。”</br>“为了让他们的政审能过关，以后就不要再一起聚了。”</br>罗大乾的脸胀得通红，这脸打得太响也太**，他还感觉有点不够真实。</br>老彭说，“我年纪大了，不喜欢家里吵。”</br>“一吵我就是心烦。”</br>“有什么事，以后打打电话。”</br>“你们几个也不用天天往这边跑。”</br>“给我请个保姆，安静一点的，笨一点无所谓，重要的是，别话多，别自作聪明，也别动不动就喜欢品头论足！”</br>“我听得心烦！”</br>老彭起身道：“伟航吃完留一下。”</br>“其他人，早点吃完早点散。”</br>老彭起身离席……</br>叶伯常一碗正好干完，放下碗筷，我吃饱啦……</br>看了一眼脸色血红的罗成，这个傻逼是真乐子人……</br>每次开团都能完成一波团灭。</br>当真是团灭发动机。</br>虽然这一波反打，不是叶伯常完成的，没什么游戏体验，但是看着也挺爽的。</br>老爷子这应该算是第一次公开支持季伟航，跟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还是不太一样的。</br>人散了！</br>每一个离开这个家门的人感觉都是不太一样的。</br>老二、老四和老五一家子在盘算着单独跟老三一家子聚一聚。</br>罗大乾、罗成离开的时候，脸都是黑的。</br>明明已经被撸掉了职务，为什么又突然升了。</br>还是到南岛去任职，这不科学。</br>以前还可以挣扎，因为不管怎么样，大家都会看老爷子的面子上，不去计较之前发生的事情。</br>可是罗大乾和罗成，把合纵连横，公开打压，落井下石所有雷区里的事，都做了一遍。</br>再加上老彭的公开表态，罗大乾和罗成以后或许还能进这个门，但是已经不会再享受到任何的红利。</br>当然，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br>父子俩走了挺远，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着的就是老彭家的老楼。</br>他们看的也许不是房子，而是那回不去的时间。</br>如果再给他们一次机会的话，把嘴巴闭紧一点，也不会把季伟航给得罪得那么死。</br>只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br>只得自认倒霉了，从这一刻起，这父子二人就像心脉受损，干什么事，都像提不起兴趣似的。</br>五个女儿留在家中。</br>老彭只对她们说了一句，“你妈留下的钱，加上我工资卡里的钱，你们把它分成五份。”</br>“一人一份拿走。”</br>“这套房子，你们找人来公证，以后只得由你们五人继承。”</br>“如果离婚的话，你们的另一半不具务继承的权利。”</br>“我不是要死了。”</br>“而是要为死后的事情做准备。”</br>“你们都老大不小了，所以，有的事该看明白了。”</br>这几个当女儿的，有人婚姻幸福，有人是不幸的。</br>离婚，是必然的经历。</br>丈夫靠不住，儿子更靠不住。</br>如果不给女儿留点钱，她们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有多难过。</br>这是父亲对女儿最后的疼爱了。</br>“行了，都回吧，我跟伟航再嘱咐几句。”</br>墙角趟着一箱当年任职地的水果。</br>老彭看了好长时间，似乎回到当打之年，只是那山光颓颓的……</br>不像现在，漫山遍野都是绿油油的果树和沉甸甸的果实了吧！</br>老彭说，“把水果分一分，那是老爸能给你们最后的甜了！”</br>几个女儿喉头一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