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书房，季伟航上前搀着老彭，坐在硬椅上边，有些感激，有些迷茫，“爸，让你难过了。”</br>老彭摆摆手，“憋着才难过，现在感觉挺好。”</br>“不喜欢一大家子人凑在一起。”</br>“不光是红玲她的几个姊妹，我其实也不喜欢家里闹哄哄的。”</br>“你岳母年轻的时候喜欢在家里接待群众。”</br>“没办法，全家都得让着她。”</br>“我老了，现在就想图个清静。”</br>说话的功夫，老彭又把烟给夹在指间了，“好了，不说我，说说你。”</br>“这一步下去，吉凶难料。”</br>“本是误入棋局的棋子，现在怎么看着还有点被保护起来的中坚力量的感觉。”</br>“当然，还是那句话，吉凶难料。”</br>季伟航也是这个意思，“爸，我还是觉得不太真实。”</br>老彭说，“其实重不重要，只看几个特点就行了。”</br>“有没有去上级部门去挂职。”</br>“有没有援疆援藏等经验。”</br>“有没有已成定局人事调令突然被截下来。”</br>这么一说，季伟航看着岳父，“爸，你好像都遇到过。”</br>哈哈哈……老彭打了个哈哈，“是的，就是这么个意思。”</br>“只是这吉凶难料，你得好好听着。”</br>“在局势不明郎，风向不对的时候，保存实力永远是第一的选择。”</br>“凡事都要讲个大势所趋。”</br>“如果没有势，就不成事。”</br>老彭给女婿讲的不多，但是每一句，都是他这位地委书记曾经的政治智慧的总结。</br>对老季来讲，那都是财富。</br>老彭最后再来了一句，“小叶这个同志，这次其实是过来还人情的。”</br>“只是这人情还得太大。”</br>“以后保不济还会在工作中相互帮助。”</br>“好在季柔身在日本，可以撇清许多关系。”</br>“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能帮就帮。”</br>“当然，还是那一句，大势所趋。”</br>季伟航点头，“爸，我记住了，无势不成事！”</br>天要黑了，季伟航也该走了，老彭再次叫住他，“知道我为啥把你留到最后？”</br>季伟航说，“叮嘱？”</br>老彭摇头，“不，是为了让你下楼去给我买几条烟。”</br>哈哈哈哈……翁婿俩一阵大笑。</br>老彭今天当着叶伯常的面，对女婿们的态度过于恶劣。</br>这是给叶伯常交代！</br>也是给季伟航交代！</br>更重要的是，断了罗大乾和罗成的念想。</br>让他们以后别抱任何幻想。</br>当老彭得知叶伯常能把他的底细全部给摸清楚的时候，就知道叶伯常背后的人保了季伟航一手。</br>能保季伟航，还能让他去南岛任市纪委一把手，入常，这种能量……</br>也就是老彭不谄媚，否则在桌上，就大嘴巴抽罗成那个傻逼外孙，让他磕头认错了。</br>安静一点好，以后再也不用装疯了……</br>云城的事料理得差不多了。</br>叶伯常的准备工作也做得差不多。</br>夏有杰在南岛把情况摸透。</br>余舒嫚在南岛成立了公司。</br>叶伯常去了一趟三亚，前期工作准备得当的情况下，很快便完成了签约。</br>叶伯常是一刻也不愿意在三亚多呆。</br>因为景姗的肚子足月，随时都有可能会生产。</br>看到叶伯常急匆匆赶回来的样子。</br>景姗都忍不住笑，“你这么赶做什么？”</br>叶伯常说，“这两天的南岛，搞不好随时都有雷雨大风。”</br>“要是再来一场台风，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得来。”</br>“盯着他们签完合同，一刻都不愿意逗留。”</br>“现在还有什么事，比你生孩子还重要啊。”</br>邓阿姨说，“虽然看到你们恩爱，但我还是要说一下。”</br>“娟子准备得很充分，所有的准备事宜都准备好了。”</br>娟子就是月嫂，跟邓阿姨相处得很愉快。</br>别的月嫂通常只是负责管孩子。</br>她不但照顾景姗，也帮邓阿姨做家务。</br>景姗起身的时候，扶着胯，“走吧，该去医院了。”</br>“这两天胯骨疼，但是宫缩一直不稳定。”</br>“得去做个彩超看看入盆的情况。”</br>叶伯常叹了一口气，“我在这方面，当真像个智瘴一样，什么都不懂。”</br>“师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br>景姗摸摸叶伯常的脸，“谁说的，你写的月子餐菜谱，邓阿姨和娟子都觉得很好。”</br>叶伯常跟的邓阿姨说，“你们就不用跟着了，在家里等我电话。”</br>“要生之前，你们准备些红糖水蛋，到时候带到医院来就行了。”</br>叶伯常安排好了之后，把两个包往车上一扔，载着景姗去医院。</br>彩超的结果出来，景姗的产科医生说，“臀位……哎……”</br>“比较麻烦。”</br>“顺的风险比较高。”</br>“也足月了，我这边是建议，可以剖了。”</br>景姗看着叶伯常，“你拿主意吧！”</br>叶伯常说，“那就剖吧！”</br>两人交换了一个神色，突然笑得有点骚……</br>医生在旁边都看傻了，这要生孩子之前，别人都是焦虑紧张，这两口子倒好。</br>居然笑得这么开心。</br>叶伯常给医生解释，“她一直想剖，不想吃顺产的苦。”</br>“现在不用痛了。”</br>医生说，“所以你们这些男同志，还是没什么经验。”</br>“谁说剖就不痛了。”</br>“前面该经历的产程还是要经历的。”</br>说着便让人给景姗滴上了催产素。</br>景姗就算知道会痛，她也不紧张，“入盆的时候，胯骨真的好痛。”</br>“听人说，生完孩子胯会变宽就是这个原因。”</br>“叶哥，我以后是不是不能穿牛仔裤了？”</br>“上半身都不能穿高腰，要不显得胯宽屁股大，丑死了。”</br>叶伯常说，“师姐，你还是不懂，臀大肩，赛____!”</br>“只会更美，那有丑字一说。”</br>景姗笑眯了眼，“以前听人说生孩子生不出，女人的老公在旁边讲黄段子逗他老婆笑。”</br>“我以为吹牛逼的。”</br>“看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我只能说，艺术源自于生活。”</br>景姗的肚子猛地一缩，那种感觉不是痛，而是有人拿拳头猛击你的尾椎骨……</br>叶伯常看到景姗定在那个地方，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br>生孩子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