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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黑塔蜕壳·从军工到民用
    灯台不耀,涡心在深靛里低呼吸;

    年轮塔把低频“在拍”压回日常,像把一条暴走过的河安安稳稳按回河床。

    墙上四句,仍先把一切系住:

    不以死换路;不设单心锁;弱声先于多数的快;不可逆伤害不可上调。

    今天,它们不在战场入口,而被钉在了一座旧大楼的门框上——

    黑塔总部旧址。

    铁灰的外墙风化,门楣上“BLACK TOWER”的残字像一段过期的命令。

    门内,新的指示牌静静立着:

    “公共工程公司(筹)—公开听证厅—审计链节点—采购大厅(只读镜像)。”

    交接从“账”开始。

    不是豪言,是 CSV 表格。

    审计链节点在大堂中央亮起,一条条资产编号像鱼骨排开:

    军工板块:能量包产线三条、装配车间五处、检测靶场两处、旧型无人机机架库存若干;

    研发资产:合金陶瓷配方三套(含军转民可行性评估)、导航微架构一套(降级后开放);

    不动产:厂区七处、仓储四处、废旧掩体二处;

    金融负债与应收:战时遗留合约、补偿款与罚没清单;

    负例标注:A-0001、A-0002、A-0005、A-0011 相关轨迹,对应“讲错大会—再学—罚没回流”状态。

    联签委员会三方代表坐在长桌一侧,人类—他族—守卫。

    黑塔方面由鸽派临时理事会与遗留军工线代表共同到场。

    墙上投影简洁冷白:

    “军工业务:剥离—封存—托管。

    民用业务:重编—公开—考核。”

    “先剥离,再重编。”伊娃敲下第一行流程。

    她把“军工资产”的行尾接上四项固定动作:

    封存印鉴、只读镜像、合规沙箱、讲错追溯。

    每一项都要上链、有回执、可旁听。

    守卫在文档侧边留下淡淡一行:

    “军转民:标本≠部件。”

    巴克与阿温负责实地盘点。

    穿过厂房,扳手的金属声取代了以往的警报。

    每拆下一块护板、每封一处弹药孔,都要在梁边写上粉笔字:

    “封存:已检—只读—短—短—回。”

    这四个字,比任何宣誓都重。

    “抽检合格率?”零在后台问。

    “96%,”巴克答,“剩下 4% 的问题件,转负例馆,做公开标本。”

    他把一只旧“热降维核心”装进透明盒,贴上黄牌:

    “仅教学用—禁接电—禁复制—讲错专用。”

    资产从阴影里走向灯旁,

    一件件、一步步,可审计地落位。

    人比资产更难。

    长桌另一端,一列列名字滚动,后面跟着三条去向:

    A 路(裁撤—赔偿—转岗培训):不再保留的军工岗位,按工龄与风险系数结算,进入“民用培训班”;

    B 路(留—降级—再培训):技术可转民用者,先降级再考评,用“讲错—在场”取代“忠诚表态”;

    C 路(审查—复议—拒绝):涉及红线者转监督会与司法通道,允许一次公开复议,不设“英雄免死牌”。

    “我们不以羞辱治羞辱。”苏离主持心理与医疗兜底,

    在每个安置点开设“白带再学”与“夜间冷暖站”。

    “你以为刚硬,很多时候是焦虑。”她对现场志愿者简短交代,

    “把‘快’改成‘问’,先问身体。”

    有人站起,声音发抖:“我在‘更纯阀’上签过字。”

    伊娃点头:“谢谢你讲错。

    签字不是免死,讲错也不是免死,

    但讲错可以换流程,让后来者不再重犯。”

    她把那人的名字贴上“讲错窗口”,安排 40 小时社区服务与“负例讲解课”。

    舆论想起哄,被零的延迟广播轻轻压下:

    “问在前,不围观。”

    雷枭陪着军工线的老兵走一圈厂房,

    有人沉着脸问:“我们算投降吗?”

    “你们是转岗。”雷枭把护腕往下推,“把‘守’换成‘修’,

    扳手也需要肩膀。”

    他不讲大道理,只把旧靶场外的草拔净,露出一截被风埋住的路桩。

    “先看地,再看天。”

    下午,公开听证开始。

    会场没设护栏,只有“灯旁”两个字。

    顺序是受害者家属—黑塔代表—监督会—联签委员—公众问答。

    一位母亲捏着旧照片,声音发紧:“你们的炮把我家那面墙打穿了。”

    黑塔鸽派代表起立鞠躬:“我们承认、我们赔付、我们讲错。

    赔付不是买赎,讲错不是求饶,

    是把责任写回制度。”

    监督会代表宣读问责与禁任名单,

    冷冷的名字与年限,不带仇恨,只有记账。

    群众发问:“为何不一拆了之?”

    见证者回答:“因为拆掉影子,影子不会消失;

    把影子钉在灯旁,它才会老去。”

    伊娃补充:“我们不要黑塔,

    我们要在阳光下运行的公共工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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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被审计,被质疑,被叫去‘讲错’。”

    守卫核在屏幕侧边闪出四字:

    “灯旁,不灯上。”

    象征规则的点头,简短,冷静,足够。

    新闻频道以问答模板播出当天实录,

    弹幕里既有“终于”,也有“观望”。

    旧城区的墙上出现两张海报:

    “把愤怒写进条款——讲错大会周五见。”

    “公开账单在公告栏,欢迎来算。”

    清水站,一个老人家提着桶向志愿者点头:

    “过去你们是兵,现在别把脾气带来。”

    那志愿者笑了笑,举起手贴在胸口:

    “在场。”

    工坊里,小摊贩开始卖标准件,

    “黑塔出品”的标签换成了差异哈希与开源核查编号。

    孩子们围着看:“这串码跟课上那串一样!”

    阿温说:“对,就叫‘看得懂’。”

    当然,还有冷眼。

    有人在公共窗下留言:“等他们露馅吧。”

    零没有删,只在旁加了一个小图标:

    “提醒:‘观望’合法;‘抹黑’需证据。”

    见证者把这条打印出来贴在墙上,写注:

    “让怀疑留在屋里,比让阴谋生在屋外更安全。”

    公共工程公司(筹)挂牌后的第一周,

    第一批项目入场:

    清水站二期扩容(原弹药库改造):旧弹位变为砂滤池,靶场改为紫外消杀走廊;

    微电网修复(原弹药运输线电缆槽):铺设“岛式—并联—可解耦”线路;

    学堂修缮(旧指挥所—课桌车间—图书角);

    生态修复机械改造(退役无人机→播种器;装甲陶瓷→井房防渗板)。

    公开采购开启:

    所有招标文件以“问答版”发放,去掉煽情措辞,留下参数、里程碑、违约条款。

    绩效合约引入“讲错因子”:

    工程若晚点,先讲错再罚款;

    讲错不到位,罚款加倍;

    讲错充分且流程可复用,罚款减半并上链共享。

    “把罚与学绑在一起。”伊娃说。

    审计链在厂区每个门口亮着,

    每次材料入库、每次工时记录、每次验收签名,都在链上留下一枚绿点。

    孩子们路过,指着绿点念:

    “短—短—回。”

    那是他们的校歌节拍,

    如今成了社会运行的心跳声。

    开工仪式没有剪彩,只有巴克的一句话:

    “扳手挂灯旁。”

    他把扳手挂到工棚门钉上,扭矩表调到“22.8”。

    “开工。”

    嗡鸣起,咆哮退,厂区像一口刚从烈火里放进温水的铁锅,缓缓吐气。

    转型不会一夜完成。

    第三周,老派残余露了头:

    某项目经理暗示“按旧规走快通道”;

    仓储处一名管理员尝试把“非标件”混入货架;

    媒体上一段匿名评论称“军工才有效率”。

    联合办(廉政与伦理)动作迅速:

    对“快通道”黄牌,经理“讲错 + 社区服务 40h”,并公开流程修订;

    非标件退货,供应商记入黑名单,并开一次“如何看懂哈希”夜校;

    匿名评论邀请辩论,改为“公共问答”,由条款室、工务与民众三方答。

    零在公共窗写下提醒:

    “快≠好;好=可复核。

    可复核=能被外行看懂的三个数字与一个签名。”

    旁边配图,仍是那行熟悉的字:

    “22.8—22.9—22.8(短—短—回)”。

    苏离为一线工人开“睡眠配给”,

    把“夜间冷暖站”扩到三处,

    对“惰性”不开骂单,开作息表。

    “人会累,组织也会,”她说,

    “惰性是‘累’的假名。

    睡够,再谈效率。”

    她把“慢半步,不错步”贴在工棚门里侧,

    让人上工前看一眼,下工后也看一眼。

    一个月后,社会观感逐渐从“狂热”与“嘲讽”的两极,

    回到中段:

    有人在清水站门口小声说“谢谢”;

    也有人仍皱眉:“看着吧。”

    伊娃一律回以作息:

    “日报 + 周报 + 讲错大会,

    都在公告栏与公共窗。

    看得懂,比感动重要。”

    一位曾在“更纯阀”中失去亲人的老人来到工地对面坐了三天,

    第三天,他起身,走进采购大厅,

    把小儿子的名字写进“青年观察员”志愿名单:

    “让他看着你们怎么做。”

    大厅一角响起两下轻轻的敲击:

    短—短—回。

    那是雷枭,他没有说话。

    季度节点到来,联签委员会在旧总部召开“转型评估会”。

    屏幕上两行字:

    “黑塔军工业务:封存完毕。

    公共工程公司:试运转合格,进入常态审计期。”

    守卫核在旁落下四字:

    “规则认可。”

    不是背书,是约束的生效。

    见证者在灰页写:

    “反派势力的制度化回归:

    以会签取代豪言;以账取代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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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讲错取代羞辱;以作息取代传说。”

    公开采购平台上线“绩效看板”:

    每个项目有三条线:成本—时间—讲错。

    成本与时间越小越好,讲错不是越少越好——

    “及时—充分—可复用”者,得分更高。

    巴克看着笑:“原来‘错得好’也能加分。”

    伊娃点头:“‘错得好’=别人不再错。”

    会后,理事会把一封任命书递到雷枭面前:

    “公共工程公司总监(提名)。”

    纸张很薄,字很轻。

    雷枭把护腕扣上,又慢慢解开,

    眼神在门外的工地与纸上的字之间来回一次。

    “我不坐。”他把纸折好,退回去。

    “理由?”有人问。

    “我在一线,”雷枭答,

    “四瓣护阵换成四条电缆,我还得去听它们的‘嗡’。

    我不想把耳朵挪到会议室。”

    他笑了一下,“需要我‘讲错’,随叫随到;

    要签字,联签就行。”

    伊娃没有劝,只把“一线—高级技师—带教”三格打上勾,

    苏离递来一包土香:“夜里巡线,记得闻一闻。”

    巴克把扳手往他手里塞了塞:“扳手挂灯旁。”

    零在公共窗敲了两下:

    短—短—回。

    任命书改作 “带教总技师”,不坐办公室,坐工地。

    工棚外,风从绿洲花园方向吹来,

    嗡鸣声低、稳、像一条生生不息的线。

    黑塔的壳,在灯旁褪下,

    骨架露在阳光里,

    不耀,照明。

    转型未完,作息已成。

    明天,照旧——开工。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