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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守墓纸扎战道士
    林树君的后槽牙咬得发酸。

    张承轩的学生证在童女指缝间泛着冷白的光,那是三天前他在失踪现场捡到的半片——当时女孩母亲陈女士攥着剩下半块在警局哭到休克,说这是女儿最后带走的东西。

    "张承轩。"他低唤一声,胸腔里的血气突然翻涌。

    童女的纸糊嘴角咧得更开了,原本画着腮红的脸颊"啪"地裂开道缝,露出里面填塞的乱麻。

    她身后的纸扎人同时抬起胳膊,纸做的手指齐刷刷指向林树君。

    夜风卷着腐纸味灌进鼻腔,林树君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不是普通的纸人,每个都裹着生魂的怨气,刚才老人引魂咒的后手,全在这儿了。

    "跑?"他扯了扯袖口,短刀在掌心沁出薄汗,"老子今天就送你们投胎。"

    话音未落,童女的纸裙"唰"地扬起。

    她脚下的青石板突然渗出黑血,血线顺着纸人脚踝往上爬,眨眼间染透了所有纸扎人的衣摆。

    为首的童女率先动了,纸糊的双腿根本不打弯,整个人像被线牵着的傀儡般弹射而来,指甲尖泛着乌青的光,直取林树君咽喉。

    林树君旋身侧避,短刀反手划向童女颈侧。

    刀入纸身的瞬间,他瞳孔骤缩——这不是普通的纸扎,里面缠着活人头发,混着朱砂写的镇魂咒,难怪能困住生魂。

    童女被划破的脖颈"嘶"地冒起青烟,却不躲不闪,另一只手成爪抓向他腰腹。

    "够狠。"林树君闷哼一声,屈肘撞开童女手臂,趁机一拳轰在她胸口。

    "嘭!"

    纸糊的胸膛应声凹陷,里面裹着的婴儿骸骨"哗啦啦"掉出来。

    童女的脑袋"咔嗒"转了一百八十度,空洞的眼洞正对着他:"夜......夜之面......"

    林树君没听懂,只觉后颈发寒。

    他反手抽出腰间的铜钱剑,剑尖挑在童女眉心的朱砂点上——那是纸扎人的命门。

    可就在剑尖要刺破的刹那,所有纸扎人的眼洞突然泛起幽绿的光,整排纸人同时张开嘴,发出婴儿的啼哭与少女的尖叫,混着老妇的呜咽,像根钢针扎进他耳膜。

    "夜之面,遮活人眼,乱活人心。"

    沙哑的男声从纸人堆里传来。

    林树君这才发现,童女身后站着个穿灰布寿衣的纸人,面容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左脸糊着金箔,右脸却露着木胎——守墓人,他想起来了,陈女士说过,失踪孩子的最后监控都拍到过个穿寿衣的男人,在墓园附近晃悠。

    守墓人的木胎手指缓缓抬起,指向林树君:"你该看不见我的。"

    林树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这是气血翻涌的征兆。

    三天前在城隍庙吞的那碗符水起作用了,道士说能破百邪,看来是真的。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你纸扎里裹的是生魂,生魂怕阳火,老子阳气旺,偏要看看你能遮什么。"

    守墓人的金箔脸"咔"地裂开道缝。

    他身后的纸扎人突然加快了速度,穿校服的男孩举起纸做的板凳,红裙少女扯着自己的纸发当鞭子,瞬间将林树君围在中间。

    林树君却看也不看他们,盯着守墓人后退的脚步,在心里计算距离——七步,五步,三步。

    "轰!"

    他像头豹子般窜出去,短刀划破穿校服男孩的纸臂,反手又是一拳砸在守墓人胸口。

    这次他用了十足力道,守墓人的灰布寿衣当场裂开,里面塞的黄纸"呼"地飞出来,木胎胸口凹进去个拳印。

    守墓人的金箔脸彻底剥落,露出下面同样是木胎的脸,原本画着的丹凤眼此刻歪成了倒八字:"你......你怎么......"

    "老子是来收债的。"林树君抹了把脸上的纸灰,短刀抵住守墓人的木胎咽喉,"张承轩的魂在你这儿,林嘉尤的也在,还有陈彤......"他每说一个名字,守墓人的木胎就抖一下,"你拿他们的魂养楼,养够了是不是要吞活人?"

    守墓人突然发出尖笑,木胎的下巴脱臼似的往下掉:"养楼?

    那是引子!

    等怨气够了,要开......"

    "开你娘的!"林树君一刀捅进守墓人的木胎心口。

    黄纸混着黑血"噗"地喷出来。

    守墓人猛地推开他,转身就往巷子里跑,木胎的腿磕在青石板上,"咔啦啦"掉了一路木屑。

    林树君刚要追,身侧突然窜来个穿红裙的纸扎女,指甲扎进他手背。

    他反手甩刀割断纸人的胳膊,却见更多纸扎人扑上来,有抱腿的,有抓头发的,还有用脑袋撞他膝盖的。

    "找死。"林树君咬着牙,铜钱剑在身侧划出半圆。

    符光闪过的瞬间,所有纸扎人都冒起青烟,抱着他腿的那个纸人"刺啦"一声烧了个干净。

    他趁机追上守墓人,短刀砍向对方的木胎右臂——"当"的一声,火星四溅,竟只砍进去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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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墓人回头,木胎脸上的颜料被血浸透,看着像在哭:"他们......他们会救我......"

    话音未落,巷口突然冲过来七八个纸扎人,有扛着铁锹的,有举着锄头的,全是墓园里常见的纸扎冥器。

    为首的纸扎老头扑过来抱住林树君的腰,纸糊的胳膊勒得他生疼。

    林树君反手一刀捅进老头后心,却见守墓人已经跑远了,木胎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尽头的阴影里。

    "想跑?"林树君抹了把脸上的汗,踹开缠在腿上的纸扎小孩,提刀追了上去。

    巷子里的路灯不知何时全灭了,只有月光勉强照亮青石板。

    林树君能听见守墓人木胎腿磕地的"咔嗒"声,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

    他跑过三个转角,突然听见守墓人尖着嗓子喊:"连线师!

    救我!"

    回应他的是一声闷哼,像是被人捂住了嘴。

    林树君脚步一顿,就着月光看见巷子尽头的墙根下,有两个人影扭打在一起。

    一个穿着墨绿旗袍,长发垂到腰际,另一个裹着黑斗篷,手里举着根青铜杖——高淑画?

    他记得陈女士提过,说最近有个穿旗袍的女人在墓园附近转悠,说是帮人找魂。

    墨绿旗袍的身影突然甩了个巴掌,黑斗篷的青铜杖"当啷"落地。

    林树君刚要冲过去,守墓人的木胎腿却突然从另一侧的墙洞里钻了出去。

    他骂了句脏话,正要追,却见高淑画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个冷笑,反手掐住黑斗篷的脖子:"跑?

    你以为能跑到哪儿去?"

    林树君没再停留。

    他盯着守墓人留下的木屑痕迹,提刀冲进了黑暗里——这账,还没算完。

    林树君的短刀在月光下划出冷光,追着守墓人木胎腿磕地的"咔嗒"声冲进巷尾。

    风卷着碎纸打在他脸上,远处传来高淑画的冷笑和黑斗篷的闷哼,可此刻他眼里只有那团摇摇晃晃的灰布影子——那是张承轩学生证上最后半片光,是陈女士哭到休克时攥着的半块,是林嘉尤手机里没发完的"墓园有鬼"。

    "站住!"他吼了一嗓子,胸腔里的血气顺着喉咙往上涌。

    守墓人木胎脖子猛地一缩,拐进左侧一扇朱漆剥落的木门。

    林树君冲过去时,门框"吱呀"裂开道缝,门内飘出的腐纸味比外头更浓——是座废弃山庄,青瓦上积着半尺厚的灰,院中央摆着三十六个红绸裹着的木台,最中央那个还插着半截未烧完的香。

    守墓人撞翻了右侧的香案,陶香炉"啪"地碎成八瓣。

    林树君的短刀擦着他木胎肩膀划过,在墙上留下道深痕:"跑?

    你当老子追不上?"守墓人木胎膝盖一弯,竟直接跪了下去,木片刺啦刺啦扎进青砖缝里:"别杀我!

    我...我只是替人办事!"

    "替谁?"林树君踹开他怀里抱着的纸人,那纸人胸口绣着"喜"字,是冥婚用的。

    守墓人木胎手指抠着青石板,金箔碎片簌簌往下掉:"连线师...他说生魂养楼能聚阴脉,等...等三十六个新娘凑齐..."

    "凑齐做什么?"林树君的刀尖抵住他木胎下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守墓人突然尖笑起来,木胎嘴角咧到耳根:"你以为那些孩子是白死的?

    他们的魂早被抽进楼基里了!

    等最后一个新娘——"

    "去你妈的最后一个!"林树君手腕一翻,短刀从他木胎口腔刺进去。

    守墓人木胎身子剧烈抽搐,后颈的黄纸"呼"地烧起来,里面裹着的生魂怨气"嗷"地一声窜向天空,像团被戳破的黑雾。

    他身后三十六个红绸木台同时震了震,最中央那个木台的红绸"刷"地掀开,露出下面叠着的三十六张遗照——张承轩、林嘉尤、陈彤,还有好些他在警局卷宗里见过的面孔。

    "啪嗒。"

    有什么东西砸在他脚边。

    林树君低头,是颗带血的人头,脸上还沾着黑斗篷的碎布。

    高淑画的墨绿旗袍扫过他裤脚,她弯腰捡起青铜杖,杖头的铜铃"叮铃"轻响:"你倒利索,连活口都不留。"

    林树君抹了把脸上的木屑,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留活口?

    刚才他要把三十六个孩子的魂全喂楼基。"他指了指中央的遗照台,"你杀连线师倒快,怎么不早来?"

    高淑画指尖划过青铜杖上的符咒,人头的血在青砖上洇开个暗红的圆:"连线师养了十年阴脉,我追他三个月。"她抬眼时,眼尾的朱砂痣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本来想活捉问出处,你倒好,直接把守墓人捅成筛子。"

    "那你早说。"林树君踢了踢守墓人逐渐散架的木胎,黄纸、木屑、碎骨混在一起,像堆被风吹散的垃圾。

    他转身走向中央的遗照台,红绸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遗照下压着的生辰八字——最后一张是空的,墨迹未干的"林"字还带着潮气。

    "喂。"高淑画的声音突然低了,"你要做什么?"

    "送他们回家。"林树君蹲下身,指尖抚过张承轩的遗照。

    照片里的男孩笑着,和学生证上的模样重叠。

    他摸出兜里的符纸,火折子"咔"地擦燃,符纸腾起的火苗映得遗照台一片暖黄,"陈女士说张承轩最怕黑,现在...该让他见光了。"

    高淑画没再说话。

    林树君能听见她旗袍料子摩擦的声响,还有远处警笛由远及近的嗡鸣——是女警带人来了。

    他一张接一张烧着遗照,火光照亮每张年轻的脸,直到最后那张空白的遗照也卷进火里。

    火星子窜上天空,像极了除夕夜的烟花。

    "好了。"他拍了拍膝盖上的灰,抬头看向山庄最深处的新娘高台。

    三十六级台阶铺着红地毯,最顶端摆着张雕花木床,床幔被风掀起,露出里面叠着的大红色婚服。

    林树君刚抬起脚,台阶最上层的红地毯突然发出"刺啦"一声——不是布料撕裂的响,倒像是...纸被踩破的声音。

    他顿住脚步,低头看向脚下。

    刚才烧遗照的火已经灭了,月光重新洒在青石板上。

    可刚才那声异响还在耳边打转,像根细针扎着后颈。

    他试探性地往前迈了一步,脚底传来的触感让他瞳孔骤缩——不是坚实的青石板,是层薄薄的、脆得像蝉翼的...纸。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