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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你是当世名将吗?五王爷:我觉得我是
    物资如山,通路如网。

    通过电报调度的后勤,展现出恐怖效率。

    从锦城、渤海、神都运来的粮秣、军械、被服,通过修复的驿道和繁忙的运河、海运,源源不断输送到淮北各个军镇和屯垦点。

    堆积如山的物资,无声地展示着北国恐怖的战争潜力和贾环“稳扎稳打”的决心。

    南岸的守将们,看着对岸日夜不停的灯火、林立的工事,如梭的船队,以及操练时震天的喊杀和密集的排铳声,无不面色凝重。

    他们手下的兵,多是江南本地征召或北方溃败后撤下来的败兵。

    前者乡土观念重,畏战战;后者士气低落,惊魂未定。

    军饷时常拖欠,粮供应不稳,装备老旧,将领之间因出身和派系而多有不和之处。

    更可怕的是那种无形的压力。

    对岸传来的不仅仅是战备的喧嚣,还有一种蓬勃的、向上的、充满希望的气息。

    与他们这边死气沉沉、互相倾轧的局面,形成地狱与天堂般的对比。

    逃兵,开始像瘟疫一样在沿淮守军中蔓延,尽管督战队刀口滴血,也止不住这溃散的势头。

    “报??!”

    凄厉的喊声又一次撕裂了金陵养心殿压抑的寂静。

    一名风尘仆仆、甲胄带血的斥候连滚爬入殿,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绝望:

    “陛下!八百里加急!

    北.....北贼阿信所部,昨日大举增兵寿阳城外各寨,旌旗蔽日!

    郑森水师大批炮船已集于涡口,沿岸筑起数十座浮桥基桩!

    北岸......北岸烽燧相连,人喊马嘶,望之......望之如同铁壁!

    贾逆主力......恐不日即将大举南犯!

    淮河......淮河恐无险可守了!”

    “噗??!”太平帝喉头一甜,跟着强把嘴里的血咽了下去。

    “陛下??!”殿内顿时一片惊惶混乱。

    忠顺亲王脸色惨白,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却不知剑该指向何方。

    严庆那永远“温和”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难以掩饰的惊惧,他下意识地望向殿外,计算着哪条商路还能走通。

    而那些争吵不休的北官南绅们,此刻也暂时噤了声,面面相觑。

    金陵养心殿的空气粘稠得几乎令人窒息。

    “陛下!事已至此,坐困金陵是等死!

    当速发精兵,渡河击贼,挫其锋芒!”

    忠顺亲王须发皆张,捶胸顿足。

    然而“精兵”二字,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精兵何在?粮饷何在?”

    新任户部尚书的声音带着哭腔,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瞟向角落里闭目养神的严庆。

    后者眼皮微抬,胖脸上挤出一丝“忧国”的愁容:“兵凶战危,然......若坐视北贼筑垒淮北,无异纵虎归山。

    或可......倾力一搏?”

    话是主战,语气却毫无分量,核心仍是“搏”之前那未出口的“钱粮便利”。

    一片推诿扯皮中,一个略显蹒跚却异常沉凝的身影出列。

    五王爷,那个曾被太平帝斥责看守城门不利,腿脚不便的宗亲,此刻拄着剑,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陛下!臣虽残躯,愿领兵北上!

    贾环其势虽张,然其主力聚于寿阳,此乃围城之兆!

    臣请仿晋谢玄破秦旧事!”

    殿内目光瞬间聚焦于他。

    五王爷的恭敬道:“臣意,不与其在寿阳城下硬撼。

    当速遣一军,出其不意,强渡洛间。

    抢占西曲阳为根基。

    西曲阳在手,一则可为寿阳犄角,协防牵制;

    二则可断贼军东路补给,扰其后路;

    三则......待站稳脚跟,集结江南生力,便可由西曲阳西出,与寿阳守军内外夹击,一举......夺回失地。”

    “仿谢玄旧事……………”

    太平帝灰败的眼中终于燃起一丝微弱的火苗。

    谢玄于淝水之战的辉煌,是南朝君臣心中残存的一丝慰藉和幻想。

    彭立、罗龙这两位从北方溃败下来的南军将领,此刻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附议:

    “五王爷此计大妙!避其锋芒,击其侧翼!”

    “末将等愿随王爷死战,一雪前耻!”

    严庆的小眼睛在五王爷和地图上游移片刻,最终缓缓点头:“王爷老成谋国,此策......或可一试。

    江南蔡允,素有勇略,熟悉江淮水道,可为王爷臂助。

    他推举的蔡允,正是江南本土豪强代表,此举既示好地方,也为自家商路多留一线保障。

    太平帝仿佛溺水者抓住浮木,嘶声道:“准!着五王爷为平北大元帅,彭立、罗龙为副将,蔡允为前部先锋!

    尽起金陵卫戍及江南新募兵......速速渡洛间。

    务必......务必夺回西曲阳,解寿阳之围!”

    军令如山,却也仓促如逃。

    被寄予厚望的“南兵”,多是仓促征召的农夫、市井之徒,夹杂着北逃败兵的惊魂未定。

    盔甲不全,器械老旧,士气低迷。

    五王爷立马于洛河东岸,看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乱哄哄登船的队伍,心头沉重如山。

    彭立、罗龙忙着弹压秩序,蔡允则眉头紧锁,望着对岸未知的黑暗。

    渡河过程混乱不堪,小股北军游骑的袭扰更添恐慌,未及接战,已有士卒溺毙、逃散。

    但求生的本能和严苛的军令,终究将这支拼凑的大军推过了洛涧。

    出乎意料的顺利。

    北军在洛河沿岸的抵抗微弱得近乎敷衍。

    五王爷心中疑窦丛生,但“抢占西曲阳”的目标暂时压过了不安。

    大军裹着湿冷的衣裳,在泥泞中艰难跋涉,扑向西曲阳。

    守城的北军象征性地抵抗了一阵,便“溃散”而去,甚至遗留下不少完好的营垒和少量粮草。

    “报??!王爷!西曲阳......西曲阳克复了!”

    传令兵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

    金陵朝堂闻此“捷报”,一片虚弱的欢腾,仿佛阴霾中透出一线天光。

    太平帝蜡黄的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连严庆都微微颔首,觉得这笔“投资”似乎有望。

    五王爷在西曲阳残破的城墙上,望着东方寿阳方向隐约可见的烽烟,紧绷的神经稍松。

    他一面加固城防,一面急令彭立、罗龙整顿兵马,蔡允疏通粮道,准备按计划东出,与寿阳守军呼应,准备协防寿阳。

    然而,这正是韩信落子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