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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又有新案件?
    村里有小医馆、小杂货铺,甚至还有个私塾,简直像个独立小王国。

    李正峰和林胡到时,正有一群顽童在街上抽陀螺。

    他们围着一条结冰的小水沟,把陀螺抽得嗡嗡转,一个个玩得满头大汗。

    有个小孩偶然抬头看见他们,立刻激动起来,大叫道:

    "快叫我爹来!就是这个高个子昨天抢了我的糖人!"

    李正峰仔细一看那小孩,乐了,真是巧了,居然碰上昨天在城外遇见的那帮淘气包。

    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孩旋风般跑走了,被抢了糖人的那个顽童冲过来,双手一伸,蛮横地拦住去路:

    "不许走!给我站着别动,等我爹来了看他怎么教训你们!"

    林胡说道:"小鬼,林爷我昨天是拿了你的糖人不假,但不是给了你们一把银元吗?"

    "那些钱够你们买二十个糖人了吧?"

    顽童狡黠一笑,耍赖道:"我不管,你就是抢了我糖人!"

    "除非再给我一把银元,否则我就不让你们走,让我爹报官抓你们!"

    李正峰好心劝道:"你爹要是来了,你屁股怕是要遭殃咯。"

    顽童指着他叫道:"小白脸这里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李正峰道:"行啊,原来是个欠管教的小霸王。"

    "那没说的,今天本小白脸就给你上一课,让你见识下世道的险恶。"

    很快,一个病怏怏的瘦汉子带着个胖乎乎的青年跑了过来,

    俩人一个拎着扁担一个提着锄头,隔着老远就嚷嚷:

    "谁抢我儿子的钱了?"

    林胡瞪圆了眼睛,心里直嘀咕:今天这是遇上专业碰瓷户了?

    城里人到底眼界宽些,那对父子冲到跟前,瞅见两人身上的官家服饰,

    当场腿就软了,连半句废话都没有,“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

    林胡迈步上前:“这小娃是你们家的?”

    瘦汉子慌得舌头打结:

    “报、报告官、官爷,小的是他们俩的爹……哎哟不对不对,他们俩是小的的娃!”

    那顽皮小子见势不妙,转身就要溜号。

    李正峰对付熊孩子向来不客气,他眼皮一抬,

    那只“神犬”立刻迈开小短腿,像个旋转的陀螺般冲出去,准确叼住顽童的裤管,把他扯了个嘴啃泥。

    林胡懒得绕弯子,开门见山:

    “把你家娃管教好,满嘴胡话还倒打一耙。”

    “昨天明明从我这儿白得了银钱,今天反倒诬赖我抢他糖人?”

    熊孩子被扑倒在地,吓得鬼哭狼嚎:

    “不怪我啊!呜呜……都怪我爹,昨天他瞧见我兜里有钱,就叫我说再遇上乱撒钱的财神爷,就拦着说他抢我东西!”

    “别放狗咬我,快把它弄走,爹,救命啊!”

    瘦汉子听到这话,脸色唰的白了,举起扁担就要教训儿子:

    “我让你满嘴跑火车!我让你胡说八道!都这节骨眼了还敢瞎编?”

    这汉子表面在教训儿子,实则想借机赶走“神犬”。

    可这“神犬”岂是寻常畜生?

    扁担第一次扫来,它轻巧闪开;第二次又朝它招呼,它可不答应了,

    猛地探头精准咬住扁担,小嘴一合,“咔嚓”脆响,扁担应声而断!

    瘦汉子惊得魂飞魄散,扔了半截扁担,拽着儿子连连后退。

    看到这情景,林胡直摇头:

    “李大人,算了吧。这娃,这家教,咱们操不了心,这苗子已经长歪了。”

    李正峰却兴致勃勃地端详着这家三口:

    “他们怎么养孩子,我没兴趣。”

    “但你瞧瞧他们这身打扮,再联想昨天糖人里藏的毒,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他走到熊孩子跟前:“昨天的糖人,你从哪儿弄的?”

    熊孩子向来欺软怕硬,见李正峰身着官服逼近,吓得不敢吱声。

    瘦汉子抬手“啪啪”给了儿子两耳光,厉声呵斥:

    “官爷问话呢!装什么哑巴?赶紧回官爷的话!”

    熊孩子又怕又痛,干脆在地上打滚撒泼,放声大哭。

    瘦汉子生怕受牵连,急忙赔笑:

    “官爷问的糖人,是不是小人家这兔崽子昨天啃的那个红孩儿模样的?”

    李正峰颔首:“没错,从哪儿来的?”

    瘦汉子忙道:“买的,吴老六那儿买的。吴老六是捏糖人的,糖人要是有毛病,肯定是吴老六搞鬼,跟小人家这崽子绝无关系!”

    事情还没弄明白,他倒先急着甩锅。

    李正峰追问:“吴老六住哪儿?”

    瘦汉子指向东边:“官爷您往那头走,连过两个巷口,闻到甜滋滋的糖味儿就是吴老六家。”

    李正峰点点头,又问:“游华文住什么地方?”

    瘦汉子一脸懵:“谁?游华文?游华文是哪位?”

    “是个举人老爷。”林胡补充。

    瘦汉子恍然大悟:“哦,您说的是游老爷啊?游老爷家就在……”

    “要不小的直接领二位过去?正好小的也要去他家药铺抓两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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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咳,小的这破身子,每年入冬就犯咳疾,没完没了。”

    不仅他身体差,他那大儿子看着也不对劲。

    起初李正峰只觉得他胖乎,现在凑近看,分明是全身浮肿!

    游华文家境确实殷实,难怪不愿做官也能过得舒坦。

    一来他是举人;二来他家开着医馆,这片住宅区最大那间药铺就是他家的。

    路上,瘦汉子误以为他们是游华文的友人(毕竟举人老爷官场朋友多,逢年过节总见官员登门),拼命夸赞游华文。

    汉子说他家药铺药材地道,价钱公道,

    别家花五十银元治不好的病,在他家花十银元抓药就能痊愈。

    游华文家药铺门面不大,门口左右各悬一副桃木对联:但愿世间人俱健,不惜架上药生尘。

    横批四个大字:“天下太平”。

    瘦汉子不无自豪地指着对联:

    “小的也认得这几个字。游老爷真是活菩萨,他教我们这些睁眼瞎认字,我们都记得这副对子。”

    此时药铺刚开门,正好有对夫妻相互搀扶着走出来,

    两人边走边咳,看见瘦汉子还点头致意,都是左邻右舍。

    坐堂郎中正捋着胡须称药,抬头看见李正峰二人,

    立刻堆满笑容起身拱手:

    “二位官爷是来寻我家老爷的?”

    林胡冷笑:“认得我们这身行头吗?”

    郎中仔细端详官服,脸色骤变:“您二位是玄镜司的官爷?”

    “正是,”林胡挺直腰板,

    “叫你家老爷出来,他的案子发了!本官要带他回衙门审问!”

    郎中大骇,连退数步,不小心撞在药架上,

    猛地一激灵,扶着架子慌慌张张溜进了后门。

    望着那仓皇背影,林胡咧嘴冷笑:

    “呵呵,看来果然有猫腻啊。”

    瘦汉子一愣,脱口问道:“您怎么瞧出来的?”

    李正峰挑眉:“瞧出什么?”

    瘦汉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嗓门:

    “就是闹鬼啊!游老爷这宅子,听说夜里总不安宁!”

    “是个专吸男子阳气的小女鬼!”

    “游老爷这两年三番五次想搬走,可他家夫人死活不同意,说必须镇在这儿,免得那鬼物跑出来祸害乡邻!”

    李正峰蹙眉:“这药铺里,有鬼?”

    瘦汉子郑重其事地点头。

    他正要细说,游华文和一位神色惶急的老妇人快步走了出来。

    双方照面,游华文略显诧异:

    “咦,李大人?您怎么屈尊光临寒舍了?”

    李正峰淡淡道:“进屋谈?”

    游华文将人请进屋内,立即有丫鬟奉上香茶。

    李正峰推开茶盏:“茶就不必了。本官直接问你,一年半前,你是否经人之手买过一个长着绒毛耳朵和尾巴的小丫头?”

    游华文坦然点头:

    “确有此事。这事学生家中仆役和不少邻里都知晓。”

    “当时有个杂耍班来本地卖艺,班子里有些长相奇特之人,班主待他们猪狗不如。”

    “学生心生怜悯,几经周折买下其中一个小姑娘。”

    “原想救她脱离苦海,谁知她命薄福浅,接回家后就一病不起。”

    “学生家中虽开着药铺,用尽良方却回天乏术,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日渐憔悴,香消玉殒。”

    说到此处,游华文闭目仰首,两行热泪潸然而下。

    李正峰唇角微扬:“这小丫头当真是你从杂耍班所购?”

    “据本官查证,你是通过特定中间人,特意买回来的吧?”

    “再说你真是出于善心?”

    “本官怎么听闻,你是玩腻了寻常女子,想买个似妖非妖的来找点新鲜乐子呢?”

    游华文如蒙奇耻大辱,猛然睁眼高声辩驳:

    “这是诽谤!大人,这是有人蓄意污蔑学生!学生饱读圣贤书,岂会做出这等禽兽行径?”

    李正峰对这番说辞早有准备,压根没觉得惊讶。

    当初上官无期放话要把所有跟妖鬼祭沾边的人都法办,可具体要抓多少人?

    又该按哪条王法定罪?

    上官无期自己也没个准信,反正他就认死理,觉得跟妖鬼祭做买卖的全是丧良心的货色。

    这些人有的往里送孩子,有的往里送银子,

    妖鬼祭能折腾到今天这规模,他们个个都有份。

    但舒杰、上官无名他们都反对贸然行动,理由明摆着:

    妖鬼祭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跑了,他们手里根本没实锤证据!

    就像李正峰眼下这处境,游华文咬定自己买女娃是发善心,

    那玄镜司凭什么抓人?

    抓了又拿什么定罪?

    尤其女娃已经没了,死无对证,他们根本拿游华文没辙!

    不过李正峰心里门儿清,对付游华文这种表面装得人模狗样的读书人,他自有妙招。

    两人之前交过手,这老家伙贪色却怕事,

    只要找到软肋吓唬几下,不怕他不认栽。

    突破口在哪儿呢?

    巧了,他刚才踏进药铺时就留意到,坐堂郎中神色慌张,

    游华文的婆娘游氏更是坐立难安,这两人身上准有猫腻。

    于是李正峰话头一转,直接盯住游氏:

    "老太太,你见着本官就抖成这样,怎么回事?"

    游氏吓得浑身打颤,磕磕巴巴说道:

    "大人明察、大人您千万明察啊!那个、那个小妖精是、是民妇害没的!"

    这话一出,满屋子人都傻眼了。

    林胡立刻板起脸厉声喝问:"你害过人命?怎么害的?"

    游氏慌忙摆手解释:"大人冤枉啊,民妇没害人!"

    "我、我就是不让当家爷去救她!就是那个长着猫耳朵猫尾巴的小妖精。"

    "她真是个妖精,专吸男人阳气的!就靠这个续命!"

    "起先当家爷跟她处着,就被吸了阳气;"

    "后来当家爷不近她身了,我家小儿子又跟她待一块,结果也丢了元气。"

    "最后我狠下心,把她锁进偏房,每日好吃好喝供着,就是不让她碰男人。"

    "结果她就一天天衰弱下去!"

    "街坊四邻和药铺伙计都能作证,民妇真没害她,就是不让她挨着男人,然后她就越来越虚,最后、最后就断气了!"

    游华文沉声道:"她是病重体弱才走的,根本不是因为吸不到阳气!"

    "圣人不语怪力乱神,你一个妇道人家,别在这儿胡言乱语、蛊惑人心!"

    游氏激动地跳起来嚷嚷:

    "我看你这老糊涂到现在还被那小妖精迷了魂!"

    "你还不肯认她会吸阳气?"

    "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让她当书童那阵子,你是不是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林胡盯着游华文咧嘴坏笑:

    "他跟小姑娘在一块身子虚,未必是被人吸了元气,保不齐是自己肾虚呢。"

    游华文尴尬地辩解:"林大人此话从何说起?您这是凭空污人清誉!"

    游氏又激动地帮腔:"这位大人可错怪当家爷了,那小妖精干瘪瘪还是个奶娃娃呢,当家爷是读书人,怎会对孩童存那种心思?"

    "再说我家小儿子,他今年刚满十二,去年也才十一岁。"

    "当时当家爷让那小妖精陪他读书,结果我儿子就丢了元气,后来还是请河图观道长赐药,又用百年老参紧急补气,才捡回这条小命!"

    林胡回想自己十一二岁干过的混账事,忍不住嗤笑出声。

    李正峰没再多问,拍了拍桌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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