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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挑战机遇,共克时艰
    天刚蒙亮,议事棚里的油灯还没熄。我正把最后一行字刻进竹简,指尖有些发僵。窗外温控区的蓝光淡了些,像是夜里耗尽了力气。

    顾柏舟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姜汤,放在我手边。碗沿磕在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你还记得昨儿说的后山那片地?”他低声问,“今天要不要先带人去看?”

    我没有抬头,吹了吹笔尖残留的墨迹。“等李商人来了,一起定。”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脚步声。不是一个人,是急促交错的两串脚步。接着是布袋落地的声音,有人喘着气站在门口。

    李商人撩开帘子走进来,身后跟着个年轻后生,怀里抱着一摞纸。他脸上有汗,衣领湿了一圈,显然是赶了远路。

    “第一批报名的十三户都找好了。”他把一张写满名字的纸拍在桌上,“不止本村的,隔壁三个屯子也有人打听。他们问,什么时候开始第一堂课?”

    我放下笔,将新修定的细则递过去。“现在就开始。”

    他接过竹简,翻了几页,眉头渐渐皱起。“你这上面写着……设备共享?温控箱、滴灌系统这些贵重东西,轮着用?不怕损坏扯皮?”

    “怕。”我说,“但更怕没人敢迈出第一步。我们设个登记册,谁领用、何时归还、有没有损耗,全记下来。坏了照价赔,但维修费由合作社出一半。”

    顾柏舟在一旁听着,忽然开口:“后山的地我已经清出来了。三块平地,够建标准棚。要是人多,还能再扩。”

    李商人盯着那张名单看了很久,手指在“赵家洼刘氏”几个字上停了停。“你知道刘寡妇家什么情况——男人早亡,两个娃要养,连锄头都是借的。她报这个名,是真想改命。”

    “那就让她改。”我把另一份协议推过去,“初级代理准入条例里写了,没有基础工具的,可以申请‘扶持包’——一套简易育苗架,两盏节能补光灯,先用着,赚了钱再分期还。”

    他猛地抬头:“你拿自己的积蓄垫?”

    “系统能兑换基础农具,能量值够。”我打开终端调出库存,“而且,这不是施舍,是投资。她种得好,产品合格,照样走统销渠道,挣得不会比别人少。”

    李商人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下。“你这是把门槛立起来,又给人搭了梯子。”

    “没梯子的门槛,只会绊倒人。”我拿起笔,在细则末尾添了一句,“凡入此门者,不分大小,皆享技术支持与公平待遇。”

    他看完这句,抬眼看向我。“可销售这块……你真能让所有合格品都卖出去?要是积压了,算谁的?”

    这是我等他问的问题。

    我合上竹简,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红印契约。“我想和你签个保底协议。凡是通过认证的种植户,产出符合标准的月华莲,你按定价九成兜底收购。卖不完是你承担风险,卖超了利润分成。”

    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顾柏舟站起身,走到我身边。“这担子太重。”他说,“万一市场突然不要这种花了呢?你俩都扛不住。”

    “那就说明我们做错了。”我看向李商人,“可如果你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共担,凭什么要求农户听你的标准?”

    他盯着那份契约看了很久,手指在红印处摩挲着。终于,他从怀里掏出印章盒,啪地打开。

    “我接。”他说,“但有个条件——每十天公布一次销量数据,透明结算。让所有人知道,这生意是真是假。”

    “可以。”我拿出印泥,“明天就贴公告栏。”

    他盖下章的那一刻,门外传来喧哗声。十几个人陆续聚到棚外,有男有女,穿着洗旧的粗布衣裳,手里攥着纸笔。刘寡妇站在最前头,头发扎得整整齐齐,怀里搂着个小女孩。

    “我们来听课。”她说,声音不大,却很稳。

    我起身走到门口,把《实施细则》高高举起。“第一课,不讲怎么种花。”我说,“讲四个字——责任共担。”

    人群安静下来。

    “你们每个人的名字都会记进系统。”我继续说,“种得好,记录在案,收益归你;种不好,公开原因,限期整改。三次不合格,取消资格。但只要你在,技术培训不断,设备轮用不停,销路也不会断。”

    有人举手:“要是天气突变,棚塌了怎么办?”

    “损失由合作社评估补偿。”我说,“但必须提前报备防灾准备。没采取措施的,不补。”

    又有人问:“孩子生病没法管棚,算不算违约?”

    “不算。”我答得很快,“家里有急事,可申请托管期,最长十五天。期间由技术组代管,费用减半。”

    李商人站到我身旁,接过话:“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怕投入了钱物,最后竹篮打水。今天我当着大家的面说一句——只要云悦这边产得出合格花,我李元德这边绝不压价、不断收。”

    底下响起一片低语。

    顾柏舟这时从屋里搬出几张长凳,摆成排。“先进来的坐前面。”他说,“后面的人也别挤,今天讲不完,明天接着讲。”

    我转身回桌前,翻开教学提纲。第一节标题是:**什么是标准化种植**。

    李商人俯身问我:“真打算亲授每一堂课?”

    “第一批必须我来。”我说,“错一步,整个体系就歪了。”

    他点点头,忽然压低声音:“刚才路上听说,南集那边出了批‘观澜仿标’的包装盒,已经有人拿普通花冒充认证品在卖。”

    我握笔的手顿了一下。

    “查源头。”我说,“一旦发现,公示名单,永久拉黑。我们的信用,不能毁在这种地方。”

    他应了一声,转身去安排人手核查。

    我提起笔,在教案开头写下第一句话:**信任不是喊出来的,是一步步走出来的**。

    外面太阳升了起来,照在议事棚的土墙上。人群越聚越多,连隔壁村的老把式也拄着拐来了。有人说带了自家后院的土样,想检测是否适合改建小温棚。

    顾柏舟蹲在地上帮一位老大娘登记信息,问她家里能腾出多大地方。她伸出两只手比划:“这么大,原先养鸡的,鸡昨儿就全卖了。”

    我看着这一幕,把教案翻到第二页:**土地改造与基础设施搭建指南**。

    李商人走回来,手里多了个账本。“我刚列了个资金池方案。”他说,“每位示范户交二十文入会费,用于应急维修和公共耗材。你觉得行吗?”

    “行。”我说,“但贫困户可缓交,由合作社代垫。”

    他苦笑:“你这是要把利让到底。”

    “不是让利。”我合上教案,“是让路。这条路通了,大家都走得稳。”

    他看着外面满满当当的人群,忽然说:“你说我们要不要立块牌子?就挂在议事棚门口。”

    “写什么?”

    “观澜学堂。”

    我没说话,只是拿起刻刀,在一块备用竹片上慢慢刻下四个字。

    阳光斜照进来,落在未干的墨迹上。

    外面有人喊:“老师,第一个问题——温控箱晚上断电怎么办?”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