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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合作契机,携手共赢
    南岭来的汉子把布包往桌上一放,粗布口子松开一角,露出里面黄澄澄的谷粒。他没说话,只把手按在袋子上,目光直直看着我。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写手里的章程条款。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响声。院子里静了片刻,只有风掠过屋檐下挂着的竹牌,轻轻碰出两声脆响。

    “这粮,押三天。”他终于开口,声音低但清楚,“换十亩抗旱稻的种。”

    我没有立刻回应。墨汁在笔尖聚成一点,缓缓滴落在纸上,晕开一小团。我把笔搁下,翻开登记册第一页,抽出一张空白契约。

    “你叫什么?”

    “陈大山,南岭陈家坡的。”

    我在纸上写下名字、村名、地块编号。系统自动跳出一个红色编号:N-703。能量值涨了三点。不多,但稳定。

    “规矩你知道?”我合上登记册,看着他。

    “知道。”他说,“按你们的法子种,施肥浇水都记清楚,收成归你统销,价格按市价九成五起,不许私下卖。”

    “还有呢?”

    他顿了一下:“违约,赔三倍种粮,三年不准再入盟。”

    我点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一枚铜戳,在契约右下角盖了印。又撕下一张副本递给他:“明天辰时,到联络点报到。先培训,再领种。”

    他接过纸,没走,反而问:“我能进监督组吗?”

    这话让我抬起了头。

    “你想干?”

    “我想学怎么查账。”他盯着我的眼睛,“我们村老被粮行压价,去年一石稻才卖七钱银,还不够工钱。我要是能看懂记录,回去也能带人种。”

    林婶站在门口听着,忍不住插嘴:“你可别想着来捣乱啊,这可是云娘子拿命拼出来的路。”

    陈大山没理会她,依旧看着我。

    我拉开抽屉,取出一本新的记录簿,放在桌上推给他:“明早跟着李商人的伙计一起下田,记一天流水。能对得上数据,后天就安排你进轮值监督名单。”

    他伸手接过本子,手指有些发抖,但握得很紧。

    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李商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攥着那份《协作运营草案》。他刚从隔壁回来,脸上多了几分轻松。

    “我都听见了。”他在竹凳上坐下,扫了一眼陈大山面前的存粮袋,“南岭的人真敢押粮换种?”

    “他敢。”我说。

    李商人笑了笑,把草案摊开在膝上:“那你之前说的那个运输小组……是不是也该动起来了?”

    “随时可以。”我拿起笔,在草案第三页画了一条线,“绩效分成写明了——调度每单提成三成,但季度评议得分低于六十分,自动免职。各村代表轮流监审账目,每月公示一次收支。”

    他低头看了一会儿,忽然问:“我要是不同意呢?”

    “那就还是老样子。”我平静地说,“你运你的货,我找别人建队伍。迟早有人愿意试试新法子。”

    他盯着我看了几息,忽然笑了:“你还真是半步不让。”

    “这不是让不让的事。”我合上草案,“是能不能一起走的问题。你现在站的位置,不是谁赏的,是你自己争来的。要是只想做个跑腿的,那咱们现在就可以散伙。”

    他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桌角那枚铜戳。

    “我带的两个伙计,明天真能去培训?”

    “不止他们。”我说,“以后每个村子派一人进物流组,轮岗学习。路线分配、车辆调度、运费结算,全部公开挂牌。你可以当组长,但不能一个人说了算。”

    他又看了眼草案上的“季度评议”条款,慢慢点头:“行。我答应。”

    “不只是答应。”我抽出一张新纸,开始写人员名单,“是要投入。你得让他们明白,这不是替我干活,是为自己挣位置。”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挂着的那块木牌前。上面已经密密麻麻贴满了小纸条,写着各个村子的名字和地块数。

    “东村王嫂子……南岭老陈……河湾张家……”他念着一个个名字,声音越来越低,“原来已经有这么多人了。”

    “还不止。”林婶接过话,“刚才我回来时,西塘那边托人捎信,说想试两亩菌肥菜。”

    李商人转过身,看着我说:“管委会第一次会,什么时候开?”

    “后天。”我说,“就在这个院子。你要准备发言稿。”

    他没再说别的,只是把草案折好,塞进怀里。临出门前,他停了一下:“我会让伙计准时到。”

    门关上后,陈大山也没走。他坐在那里,翻着手里的记录簿,一页一页看得极慢,像是要把每个字都刻进脑子里。

    林婶轻声问我:“真让他进监督组?万一他是粮行派来的……”

    “不是。”我说,“粮行的人不会押自家口粮。他要是骗我,赔得起这一袋谷,也赔不起全村人饿肚子的账。”

    她叹了口气:“也是。谁不想多打点粮呢。”

    我起身走到门外,望向田头。试验田边上,几个监督组的村民正蹲着检查土壤湿度。月光洒在新插的秧苗上,泛着淡淡的青光。远处有火把亮起,是巡夜的农户打着灯笼走过田埂。

    陈大山跟了出来,站在门槛上望着那片绿。

    “你们这稻……真的不怕旱?”

    “种法不一样。”我说,“深松整地,保水层做得好,再加上特制底肥,三十天不下雨也不枯。”

    他点点头,忽然说:“我回去就说服村长,把祠堂后的荒地翻出来。”

    我没接话,只看着田里那块竖着的竹牌。上面写着“协作田·第一期”,下面是一行小字:**凡参与者,享知情、监督、分红三权;凡管理者,须接受季度评议,不合格者罢免。**

    风吹过来,竹牌晃了一下。

    我转身回屋,重新点亮油灯。笔还在桌上,墨已经半干。我蘸了蘸,继续往下写:

    “第四条:运输小组实行轮岗制,每批货物由三方签字确认方可出村——种植户、监督员、调度员缺一不可……”

    院外传来脚步声,是林婶抱着申请表走了。陈大山留在原地,蹲在火盆边,用一根细枝拨弄着灰烬,仿佛在找什么没烧尽的东西。

    我低头写字,笔尖划破纸面,发出轻微的撕裂声。

    最后一行写完,我吹灭灯,屋里顿时黑了。

    窗外,田头的竹牌在风中轻轻摇晃,影子斜斜地打在泥墙上,像一道刻上去的誓言。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