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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穷桑王域!
    那是一片圆形的广阔林地。

    其中松柏苍劲、梧桐挺拔、杉木高耸、垂柳依依,错落有致地生长着。

    林间,随处可见悬挂着的青玉片、琉璃盏与精致的铜质风铃。

    微风拂过,带来清越的撞击声,与鸟鸣相和。

    远处,苍翠的山峰如同忠诚的卫士,环绕着这片核心区域。

    一道清澈的溪水从山涧奔流而出。

    水波涌动间,竟带着隐隐约约的金色光芒!

    那是他曾以神力赐福的——“金水”!

    在此地月华的映照下,反射出碎金般的光辉。

    象征着【西方白帝】执掌金德、调和天下的无上权柄。

    西方白帝——少昊。

    此刻,正慢条斯理地行走其间,姿态闲适却自带威仪。

    他伸手,指尖轻轻触摸过一株古老桑树粗糙的树皮。

    那纹理深处,似有若无地隐现着淡淡的金色篆刻痕迹——

    那是他昔日统御天下鸟兽、制定历法律令时,留下的天地认可之印记。

    他所过之处,原本或栖或飞的鸟群,如同受到无形指挥,齐齐转动方向,面向他。

    皆垂下头颅或收敛羽翼,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整个沉睡的穷桑王域...

    仿佛在这一刻,为他这位凯旋而归的王,彻底苏醒!

    通往王宫主殿的,是以雕刻着繁复金色符纹的白色石板铺就的宽阔大道。

    大道两侧,林立着并非石狮,而是各种栩栩如生的奇珍异兽雕像:

    有麟首鹿身、尾部却如孔雀开屏般绚烂华美的瑞兽;

    有猛虎般的身躯覆盖着细密鱼鳞、头部似鹰隼般锐利、双翼收拢却隐隐有苍龙潜翔之势的异兽;

    还有通体银白、形态神骏的犀牛,背负着如同巨大水晶凝结而成的龟甲。

    那龟甲表面,竟有点点如同黎明前最纯净露珠般的水滴在闪烁、滚动。

    少昊踏上这符文石板大道。

    每一步落下,脚下的金色符纹便似被注入了生命般微微发亮,泛起涟漪般的微光。

    这光芒,仿佛唤醒了那些沉眠的石像。

    它们虽未移动,却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低沉的、充满敬畏的吼声、微微颔首、或是恭敬地翘起尾羽。

    皆以各自的方式,齐声向它们唯一的王主致以最崇高的敬礼!

    园中一方水池,水面平静得如同光可鉴人的镜面,将天上的明月完美倒映其中。

    那月影在水中,仿佛化作了一柄璀璨夺目的金色光锥,直指水底。

    园外,视线所及的更远处,则是深山古林与缥缈夜雾交织的神秘地带。

    乳白色的夜雾于松林梢头流转不息,如同为山岭披上了一层轻盈的白纱。

    而偶尔,雾气中会突现一抹淡淡的金色光晕。

    仿佛是他所执掌的“金德”之力在天地间自然显化;

    远处山岗之上,树木的剪影排列得如同严阵以待的士兵般整齐。

    而掠过的微风,则像是无形的军旗在寂静中招展…...

    …...

    …...

    少昊步履沉稳,缓缓登上了通往主殿的漫长玉阶。

    阶顶,是一座朱漆描金、厚重无比的殿门。

    在两侧威严伫立的金色狮形守护兽的注视下,无声地、缓缓向内开启,仿佛早已等待多时。

    殿内,四壁乃至穹顶,皆是以琉璃与彩矿镶嵌而成的巨幅壁画。

    生动展现着他昔日治理鸟师、制定历法度量、执掌五行运转的丰功伟业。

    壁画之中,五只形态各异、神圣尊贵的凤凰,分别驻足于青、赤、玄、白、黄五方方位。

    它们羽翼辉光,象征着四方安定与中央集权,也昭示着少昊调和五行、稳定乾坤的至高能力。

    他的目光缓缓环顾一周,将殿内熟悉的一切尽收眼底。

    此刻,这位本就属于这个世界的、真正的王...

    白帝少昊眉眼间那惯常的慵懒与疏离尽数褪去,不自主地浮现出一抹糅合了神圣肃穆与深沉温柔的独特神韵。

    那是唯有在自己疆域、承担起天命时才会显露的真容…...

    …..

    少昊立于殿心,微微仰首,轻声吟诵。

    这声音不高,却蕴含着绝对言出法随的力量,清晰地传遍了王域的每一个角落: “万鸟清鸣,四方遂守;金德光照,大荒安宁。”

    话音未落的刹那——

    殿外,园中,山林间,乃至整个穷桑王域的天空与大地,成千上万的灵鸟同时发出了鸣叫!

    那第一声汇合的鸟鸣,竟宏大如九霄雷霆,震彻整座古老殿宇,撼动着每一寸土地!

    松涛的呜咽、万千羽族的和鸣、金水的潺潺、殿宇风铃的清音…...

    所有声音交织、融合,谱写成一首雄浑壮丽、迎接君主归来的天地颂歌!

    此刻,白帝少昊骤然回归——

    真真正正,回归于只属于他自己的王国!

    山海之内,金天氏之域,不容置疑!

    天地万物,万万千鸟族,恭敬臣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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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界——

    陆沐炎推开坤位门的一刹那!

    一股灼热、干燥、带着硫磺呛人气息的炙热气浪,如同实质般迎面扑来,瞬间包裹了她的全身!

    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窒——

    这里,赫然正是她之前梦境中的那片熔岩炼狱!?

    周围的空气因高温而扭曲变形。

    视野所及是一片暗红与漆黑交织的绝望色彩。

    脚下是滚烫的、布满裂缝的黑色岩地,踩上去能感受到透过鞋底传来的灼人热度。

    粘稠的、如同血液般暗红的岩浆在不远处的沟壑中缓慢翻滚、涌动,发出“咕嘟咕嘟”令人心悸的沉闷咆哮。

    大夜弥天。

    深邃的夜空仿佛被地底的怒火烧穿。

    远处通红炽烈的熔岩光芒与无垠的黑暗交织,映照出对面陡峭、狰狞的崖壁轮廓。

    火光冲天,将半个天际染成不祥的橘红色。

    阵阵熔岩搅动、气泡炸裂的声音如同大地痛苦的呻吟,充斥着陆沐炎的耳膜!

    陆沐炎怔在原地。

    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试图驱散这过于真实的灼热感。

    她下意识转头...

    身后,造变成一块巨大的、形态嶙峋的黑红色火山岩。

    岩石下方,倒是有一片区域被磨得异常平整光滑,颜色明显比周围更深,泛着一种长期摩擦形成的亮泽。

    显然是有“人”曾在此久坐、停留留下的痕迹。

    这里,荒凉死寂。

    除了冰冷的火山岩、滚烫的岩浆、呛人的火山灰和弥漫的硫磺烟雾…...

    再也看不到任何生命迹象,一无所有。

    是啊...

    在她的灵魂深处,在她最本源的地方,就是这样的…...

    一无所有。

    很快,她光洁的额间便附上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喉咙,也因干燥和高温而感到不适。

    陆沐炎蹙起眉头,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干涩:“…这,这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界’后?”

    她下意识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感受到唇上传来的轻微刺痛,一时不敢轻举妄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

    在原地僵立了片刻…...

    陆沐炎试探性地在心内中发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老白…你说,这里…还是梦吗?”

    没有回应。

    脑海深处那片一直存在、与她意识相连的区域...此刻一片死寂。

    “老白?”

    陆沐炎心内猛地咯噔一下!

    一股寒意瞬间窜上脊背,竟压过了周遭的炽热!

    她蓦地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压低声音,几乎是喊了出来:“老白?!!”

    “老白!!!?你在吗?!回答我!”

    她的呼喊声,在这片空旷得可怕的熔岩地带显得如此微弱。

    刚一出口,便被近在咫尺的火山轰鸣、岩浆翻滚的巨大声响彻底吞没、裹挟而去,甚至连一丝回音都没有激起!

    老白...不在!?!

    老白不在!老白不在!!!!

    这个认知,如同最沸腾的岩浆,瞬间浇遍全身!!!

    陆沐炎彻底慌了神!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感攫住了她!

    她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倚仗,眼神中透出茫然与恐惧,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该看向哪里,该怎么办!

    下一刻!

    求生的本能让她猛地转身,扑向身后那块冰冷的巨石!

    陆沐炎双手用力捶打着那光滑的表面,试图找到来时的“门”或者任何出口!

    “开门!让我回去!!”

    “我要回去!!”

    然而,任凭她如何捶打、推搡,那巨石纹丝不动,冰冷坚硬,毫无反应。

    仿佛,它本就亘古存在于此地。

    陆沐炎绝望地停下徒劳的动作,转过身,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深吸一口灼热的空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开始沿着岩地发足狂奔!

    她一边跑,一边用尽力气朝着这片死寂的炼狱呐喊:“冥烨?!”

    “冥烨!你在不在!!??”

    “回答我!冥烨——!!”

    这火山炼狱中的少女,如同困兽般,一路狂奔!

    脚下粗糙尖锐的火山岩硌得她生疼,灼热的地气透过薄薄的布鞋炙烤着脚心。

    汗珠不断从她的额角、鬓边滑落,瞬间被高温蒸发,只留下盐分的涩痛感。

    奔跑带来的急促呼吸让她喉咙如同火烧,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刺痛肺腑的灼热与硫磺味!

    这片熔岩地域,极其广阔。

    她狂奔的身影在巨大的岩壁和岩浆河流映衬下显得如此渺小。

    地面不时出现裂缝,其中一些隐隐透出暗红色的光芒,散发出更恐怖的高温。

    她不得不时而大步跨越,时而谨慎地疾走绕行,冲向视野前方那片最为炽烈、熔岩汇聚如同河流尽头般的悬崖处!

    仿佛那里,有着她唯一可能找到的答案!

    或…...

    那个身影!!

    …...

    …...

    上方,‘镜花水月’处——

    夜幕如墨汁倾泼,笼罩着这片幽深的林海。

    凉亭檐角在夜色中勾画出冷寂的轮廓。

    其下,“镜花水月”泛着的微光,映照着几位师尊神色不一的侧脸。

    交谈声断断续续,散在风里。

    若火粗粝的指节捏着一颗脆枣,“咔嚓”一声咬下,打破了沉寂:“虽说不晓得那界后面究竟藏了什么东西……”

    他目光扫过几人的静室,咂咂嘴:“但你们瞅瞅,这几个小家伙,来回不过三次,神态气度可大不一样,那‘界’后头啊…不简单!”

    玄谏闻言,黑袍幽深,眸色更渊几分,低声应和:“嗯,雷祖眉宇间锋芒初露,即使是风无讳,步履中也多了几分沉凝。”

    “短短时日,六人可谓脱胎换骨,绝非寻常历练所能及。”

    若火:“可惜啊….”

    他晃着脑袋,自嘲一笑,“咱这双招子,连旁光都扫不进去半眼。”

    他随即又豁达地摆摆手,“嗐,能给咱留这么膀胱大的地界儿瞧着,也算够意思了,得知足!”

    若火笑声浑厚,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慨叹:“嘿嘿,要是搁以前,这肙流谁能进啊!”

    绳直广袖迎风,翠玉冠下眉峰微蹙。

    他并未接若火的话茬,而是凝望着远处沉沉的黑暗,语气凝重:“此地,除却这方‘镜花水月’与坤宫主殿,我连日探查,竟寻不到半点其他建筑的痕迹。”

    “是隐匿于虚空,还是……我等所见,本非全貌?”

    忽的——

    一声脚步声,毫无征兆地切入夜色。

    仅有一声。

    清晰,干脆,仿佛下一步便踏入了虚无。

    凉亭周围的空气瞬间凝滞。

    几位师尊的闲谈戛然而止,目光齐刷刷投向声音来处。

    褐袍,面具,无声矗立。

    如同自古便生长在那里的阴影。

    蜈公嘶哑的声音,像钝刀刮过老树皮:“诸位师尊,随入坤宫。”

    语毕,那带来脚步声的炁息,竟如被凭空抹去,再无丝毫痕迹可循。

    仿佛刚才那一声脚步,只是众人共同的幻觉。

    …...

    几人交换着眼神,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疑!

    长乘青衫微动,眸色平静无波,率先打破沉寂:“走吧。”

    几人无言起身。

    若火跟在最后,大手用力挠了挠头发,压低了声音,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峻:“……是老子修为尽失的缘故?”

    他环顾绳直几人:“你们,刚才也完全没察觉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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